索性就按照原本的準備,繼續遊曆,往她從來不曾探索過的地方走去。
雪山來過了,林青雲就直接往東邊的海邊趕去,海濱之地,景色又是另一番美麗,她一身清淡衣裙,隻如出來閑遊的女公子,也不急切的趕路,隻是走走停停,領會當地的風土人情。
這日,她走到海邊,卻看到一隊擁擁攘攘的人往海邊走去,他們都穿的普通,男女皆是成年人,幾個精壯的漢子擡着一頂紅轎子,林青雲卻聽得到轎子裏傳來人被堵住口的“嗚嗚”聲。
林青雲本來覺得這是一番強娶的惡事,又看到送行的人也都是垂頭喪氣,憂心忡忡。
隊伍後面又跑來了一對夫妻,哀痛的喊叫着轎子中女孩的名字,求他們将人放下。
林青雲聽了一耳朵,才知道雖然不是惡霸娶親,卻也是河伯娶妻這種活祭之事。
拿活人祭祀自古就有,别說如今靈氣複蘇,不知道多少妖怪作祟,就是當初還是不通人性的妖孽那會兒,這事就已經存在了。
那一對老夫妻被隊伍裏的人攔下,男人們攔丈夫,婦人們攔妻子,不讓他們上前靠近。
“海生家的,不要追了,既然抽簽抽中了你們家的,那就認命吧,親眼看到了更受不了,你是男人,攔住你媳婦,照看好她,趁着還年輕,就回去再生一個吧,若是還是女兒,就帶着孩子遠走高飛吧......”
阻攔的人都是夫婦的同村,看到他們絕望的呼喊,雖于心不忍,可還是狠了心。
河伯娶妻,年年都有,家家戶戶誰還沒有一兩個女兒,家中有待嫁的姑娘就得抽簽,抽中就得送上船,丢給大海,交給海神處置。
有來此地遊曆的學子見到這一幕,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雲兄,你們此地爲何還有這河伯娶妻的陋習,神鬼之說,當地縣令難道不應該杜絕此事嗎?”一個身着錦衣的公子問一旁的同行好友,他便是受好友相邀,來此踏青,卻不想看到了這種母女離别的慘劇。
有心想上去解救那可憐的姑娘,卻被好友一把攔住。
“鍾兄,你有所不知,這海神之事,确有其事,并非單純是人們弄虛作假。”雲姓書生無可奈何的搖頭說着。
原來,自五年前開始,這裏附近的海域就出現了一個不知道具體樣子的妖物,在海中稱霸,攻擊漁船,言明要給它獻上活人才不會攻擊漁船。
靠海吃海,打漁是這海邊人家爲數不多的生計方式,否則,就靠面積不大的一點田地,如何能夠村子裏的人們生活。
一開始先是試圖用自願犧牲的老人嘗試,結果那妖物說老人的口感不好,覺得是糊弄它,大發雷霆,搗毀了海邊好多的漁船。
沒辦法,就隻能送上年輕的女孩子,以此換取安穩。
“自從每年送一個女子過去,這片海域倒也安穩下來了,不再發生漁船連人出來回不來的事情,所以,人們也不敢說不送了,如果你過去阻攔,這些村民怕是會将你暴打一頓,況且也解決不了事情,終歸是要送人的,不是這個姑娘,也要送别家的姑娘。”
“竟然還有這種事情......”那想要救人的公子一時語結,他也隻是一個讀書人,雖然家中有些錢财,但顯然解決不了這種神鬼怪談的事情。
“哦?當地人就沒有想過去請斬妖除魔的修行之人來解決一下那海裏的妖物?”一個好聽的聲音好奇的問着,兩個公子轉身一看,不由的被驚豔到。
隻見問話的女子目光迥然有神,不似他們見過的那些女子溫柔可人,卻讓人不敢輕視,隻和她對了一個照面,就有一種旺盛強烈的活力傳遞過來。
雲姓公子愣了一下,緩過神連忙解釋說:“也曾請過百裏之外的仙師,不過那妖物躲在海裏,仙師就是有手段,也無可奈何它。”
林青雲點了點頭,确實,如果不懂得禦劍之術,那妖物躲在海裏,一般的修行者還真奈何不了對方。
而總不能就一直耗在這裏,這裏離青雲宗又遠的過分,怕是從來不曾有青雲宗的弟子遊曆到過這裏。
總之,既然看到了,那林青雲自然就要管上一管。
不再理會兩個看着她發呆的書生,她一跳就飛起數十米,緩緩落下,正好攔到了這送親的隊伍前。
她這出場方式如此特别,帶頭的老人自然也不敢怠慢,連忙拄着拐棍走上前。
“這位姑娘,敢問有何事?”
“我聽說這裏有海妖,覺得有趣,自願來替這轎子中的姑娘當這海妖的新娘子的,你看我這長得也不醜,那海裏的妖物肯定滿意。”林青雲笑呵呵的說着,讓這些人面面相觑。
搶着發财的見過,搶着送死的還是第一次見。
而且,這女子剛才露了這一手,顯然不是凡人,怕不是哪座山上修行的仙子,至于相貌,這位的相貌已經是他們見過的最好看的,和他們這些常年被太陽曬的黑紅黑紅的海邊人比起來,就是最好看的姑娘在林青雲面前,也就像是丫鬟一樣。
“行倒是行,不過,這位姑娘,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是會死人的。”老村長說着,見林青雲絲毫不害怕,就示意村民将轎子放下,撩起轎簾子,裏面穿着嫁衣的姑娘被捆在裏面,哭的都沒了力氣。
人們将她解開,帶着和林青雲換了衣服,當一身嫁衣的林青雲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不論男女都看傻了,這一身普通的紅嫁衣穿的像是鳳冠霞帔一樣,耀眼奪人。
眼波流轉間,氣勢十足,不似新娘子,倒像是要登基的暴君。
林青雲自己審視了一番,也覺得滿意,直接一屁股坐進了轎子,指揮起來。
“起轎,我倒要看看這新郎官長着幾條腿,夠不夠我家貓一頓吃的。”
人們再次對看,隻覺得她胡言亂語,還想着這麽好看的姑娘,怎麽就腦子不好,轎子再次被擡起,隻有逃過一劫的姑娘和其父母向已經遠去的紅轎子跪下磕了又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