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突然被打開,厚重的門掀開,突然湧入的冷氣讓坐在門口的幾位客人聳了聳身子,卻也沒有說什麽,隻是打量了一眼進來的人,見是個穿着一身皮草的女子,還長得不錯,便有人多看了幾眼。
飯館是小本生意,一共也沒幾張桌子,所以老掌櫃的自家人照料生意足夠,一個半大小子正在忙亂着上菜,倒水,那是他的孫子。
老掌櫃放下算盤,笑着迎了上來,問女子要些什麽。
“麻煩給我來一碗羊雜湯,兩張餅,來一盤醬牛肉,再給我打一袋溫水,還有麻煩将我外面的那匹馬照料一下,躲一下風雪。”林青雲點着菜,将自己的水袋拿給掌櫃的,後者笑着待客,又讓自己的孫子跑出去将客人的馬照料好。
隻是落座的時候,發現人已經坐滿了,倒是有些爲難,還是一桌都是江湖女俠中的一位主動柔聲說道:“這位江湖上的朋友,不介意的話,來和我們拼一桌吃吧。”
“那就多謝了。”
“行走江湖,總有這種時候,舉手之勞罷了。”女子笑說着,她們一桌三人,正好還剩下一個位置。
林青雲要的菜還沒有上來,便自然的和這三人交談起來,原來,這三位都是來自北地一個叫秋水劍門派的師姐妹,門派不大,二十多人,都爲女子,此番是要去北地做些生意,以維持師門的生計。
畢竟,江湖上的門派,大多也是需要做買賣維持生計的,那種到處跑,還搶人東西的,在江湖上都是臭名昭着的流寇......嗯,林青雲大概就屬于這種,畢竟,她出入江湖以來,财富基本靠搶,偶爾做一些委托的交易。
馬無夜草不肥,她可是靠搶的,富的流油,當然,搶的都是反派角色,所以林青雲也心安理得。
三女問及林青雲爲何在這裏,她便說自己是要回南疆,讓三女好一陣驚訝,畢竟,南疆和北地,距離萬裏之遙。
幾人從未去過南方,不由的多問了幾句,林青雲懂得這種新奇,便專門挑一些她們不知道的說,當知道有的地方終年溫暖,從未見過大雪,都是一陣驚奇。
這個世界又沒有那麽多的取暖手段,在北地每年的冬天都難熬的很。
又看到林青雲身上,穿着關芸所贈的名貴皮草,不由的羨慕。
掌櫃的從後廚将林青雲的飯菜端了上來,熱氣騰騰的,林青雲雖不懼寒冷,可也覺得此情此景讓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這場風雪來的太不是時候,如果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她大可以欣賞着風雪前行,可惜,她還有一匹關家贈予的寶馬,見它被凍得嘶鳴,林青雲用内力給它驅寒,總算是堅持到了可以讓它歇息一下的地方。
羊雜湯鮮辣香鹹,極爲下飯,林青雲在關家雖然吃了不少羊肉,可想到離開北地就難以吃到這種味道,還是吃的滿意。
見三女點的飯菜不怎麽豐盛,林青雲爲了感謝她們的讓座之舉,又點了幾道熱菜讓一起同吃,倒是讓她們不好意思。
林青雲隻讓她們不要客氣。
飯店裏總是消息流傳的最靈通的地方,畢竟人們吃飯喝酒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的多說些話題。
隔壁桌的幾位客人從自己想要攢錢換一把好兵刃,又談到了南疆尋仙草的浪潮,順帶着提及了北地有一修行橫練功夫的門派,派了弟子也出發去了南疆,據說是爲了南疆的妖孽血肉。
“那獸意門本來隻是一個普通的江湖門派,修行的武功也就是普通的橫練武功,可自從靠吃妖孽的血肉輔助修行後,武功境界大漲,短短幾年就已經成了北地的大門派,這次特意去南疆進修,從門主到弟子,舉派拖家帶口的要搬到南疆去,還真是有魄力啊......”
聽到這種趣聞,林青雲有些驚歎,果然天底下不缺奇遇和天才。
這不就是她知道的靠血肉食補的修行法子嗎?
秋水劍派的三位女劍客也是聽到了這個消息,不由的轉頭去問說出這消息的那位客人:“那妖孽的血肉吃了真的可以增進武功?”
那人見是三位女劍客,不由的有些羞澀,連忙不确定的說道:“我也隻是聽來的,不過那獸意門這些年突然變得這麽厲害,應當不是空穴來風。”
“妖孽的血肉确實算是一種補藥,不過不能随意食用,就如每種藥材的功效都不同一樣,妖孽的血肉也大不相同,有的吃下去非但無益,反而有害。”林青雲開口而談,語氣溫和淡然,顯然是知道些什麽。
她确實懂得一些,當初那隻魔雲山的莽山君被他們幹掉後,由魔教收下處置,炖了些肉嘗試着吃了,吃了之後确實長了些力氣,可内力卻染了許多雜質,更是身上出現黑色的紋路,時常發作,發作的時候渾身灼痛,内力不受控制在體内亂走,導緻造成内傷。
白藥塵當初鑽研了一段時間才研究出藥方,解救了那些人。
自那之後,林青雲就知道妖孽的肉不是什麽都可以吃的,至少她最開始殺的那種蜘蛛就是讓她吃,她都不知道能做什麽菜。
“反正如今南疆可算是成了一個寶庫了,那裏氣候适宜,植被可比我們這裏多,就連妖孽都多了不少,哈哈,不過妖孽要是多了,那可是麻煩,我們可對付不了。”
周圍的客人都笑了起來,北地出妖孽極少,上次出現,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外面風雪好像開始消停了下來,已經聽不到北風嗚嚎的聲音,衆人也吃飽喝足,該各奔東西。
林青雲付了銀子,翻身上馬繼續往南趕。
到了路上四下無人的地方,身後追來了幾匹馬,直奔她而來,還是在小飯館裏交談過幾句,同躲風雪的一桌客人。
半刻鍾後,雪地上躺了幾具暈染開血迹的屍體,林青雲取了他們身上的财物,繼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