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原本是苦命人的百姓,到了此刻也已經成了災難的一種。
江湖中還有一些武者不知道是打着什麽主意,也加入了這些起義當中。
各地都出現了許多的義軍,有大有小,竟有一種烽火燎原的感覺,原本強盛的國家一時間有了末世王朝的迹象。
揚州朋來樓,林青雲宴請無勝大和尚,隻有他們兩人,正如她說過的那樣,用的是最好的酒招待他,上好的杜康酒,在如今,一壇子就要五十兩銀子。
“灑家下山以來,你是灑家最佩服的人,我看你也不喜歡拘束,爲何要困在這揚州一個地方,這裏雖然繁華,可待久了着實也沒什麽鳥意思。”
無勝和尚粗着嗓子說着,強壯兇悍的樣子讓酒樓裏的江湖人頻頻側目,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這麽一個酒肉和尚。
“我拜故友所托,要照顧好她的一對孩子,如今孩子還未羽翼豐滿,脫不身的。”林青雲飒然一笑,見他用碗喝酒太麻煩,索性将一壇子酒擺在他手邊。
“你這個人,灑家是真佩服,那些什麽有情有義的大俠我也沒聽說有幾個可以比得上你的,罷了,我是要去别處看看,以後我們還能江湖再見,聽說南疆那裏妖孽奇多,還有造反的義軍,灑家便要去瞧瞧去。”
這大和尚滿腦子的暴力想法,這些日子聽說有人造反,興沖沖的想着要去當一個大将軍。
林青雲倒也不懷疑他的實力,無勝一身的橫練武功,上了戰場,再披一身重甲,那簡直就是萬事莫當之勇,這樣的實力,去那些造反的軍隊裏很快就可以混出頭來。
“你這嘴巴還是嚴實點的好,招來監武司的人,你這顆和尚頭怕是不保。”林青雲搖了搖頭,對他的肆無忌憚勸戒道。
“怕什麽,那什麽監武司灑家還沒見識過,難不成還能比你強?”無勝大和尚不以爲意,迄今爲止,他隻在林青雲手下敗過,并不覺得天底下都是如林青雲這般厲害的高手。
“如果是我遇到監武司的老宗師可能還會留個全屍,你的橫練功夫在宗師的手下,就和以卵擊石一樣,更何況,監武司中我雖沒有見過的和你一樣的高手,可隻比你稍差一些的數不勝數,磨也磨死你。”
當初林青雲能一路順利逃亡,那是幾乎難以複制的事例,不是所有人都有她當初的那些機緣的,武功上林青雲沒有短闆,内力,招式,輕功,但凡她當初有一處是弱點,都不可能逃到揚州來。
聽出了林青雲對監武司的看重,大和尚也收起了心中的小觑之心,他隻是莽,但并不是傻,連林青雲都覺得他不是監武司的對手,那他還是小心爲好。
“我過些日子可能也會帶着親朋好友去往别處,兵禍四起,我沒有參與進去的想法。”林青雲語氣沉靜,這個打算并不算杞人憂天。
一旦打起仗來,沒有十幾年的時間很難平定下來,從古至今,便有貧民百姓爲了躲避兵禍而逃入深山的例子,雖然可能生活不便,可活下來的可能大大增加。
即便是豪門大戶也不一定就安全,否則就不會有那句“内庫燒爲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了。
“哈哈,林青雲,你說是這麽說,可灑家有預感,你我終會在江湖再見的,總之,今天過後,便分道揚镳,有緣再見!”無勝和尚心中也有些蕭瑟,這種感覺他曾在離開長大的寺院時有過。
他們二人,因爲紛争結識,一路殺賊,到如今也不過相處三個月,可卻已經覺得對方都有可取之處,值得敬佩的地方,就此要分别,确實遺憾。
不過,好俠兒不被這些情緒左右,天高路遠,他日别處相逢,又該是一件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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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姨,我們這是要去哪?”
“去魔雲山。”
“魔雲山,那是什麽地方?”
“那是魔教的人住的地方,爲了躲避兵禍,我們就隻好和他們借一塊地方了。”
一隊馬車上,林青雲懶洋洋卻又耐心的解釋着李定麟的問題。
在經過前一陣子的殺賊之舉後,她就又恢複了平日裏懶懶散散的樣子,或許是這次一松一弛刺激的好,她隐隐感覺自己離宗師之境隻差一點點的距離。
就像是一個氣泡,随時可能噗的一下爆開,就順理成章的成爲宗師了。
所以,在說要帶着人躲避兵禍的時候,老總管霸氣的選擇了魔雲山,她考慮了一下就答應了。
她這說不準走在路上就成爲宗師了,到時候兩個宗師上魔雲山,就是魔教教主都得吃這個啞巴虧。
這就像是獨孤求敗帶着風清揚上黑木崖一樣,東方不敗也沒轍啊......
她們這一隊人,帶着喬魚夫妻,明妙矜和周媚娘就不用說了,原本林青雲的那些丫鬟,除了家裏有牽挂,不舍的離開家人的,剩下的丫鬟都願意跟着林青雲,還有的就是林青雲之前屠戮山賊水寇時救出的那些無處可去的女子。
這下好了,索性都帶上,到了新的地方,重新安頓,也省了在揚州買房子的錢了。
小黑子在颠簸的馬車上睡不着,不高興的甩着尾巴,抖了抖耳朵,引得麒麟兄妹哈哈一笑,都将臉埋進它厚實的皮毛裏一陣杵動。
如今的它樣貌大變,和以前胖乎乎的樣子不同,此時的小黑子身形勻稱,可以說是強壯,最主要的就是這家夥體型長大了一倍多,看着像是一隻猞猁一樣。
這無疑就是吃了當初那顆仙草帶來的影響,林青雲懷疑這家夥已經正式開始往妖孽的樣子進化了,隻是不知道最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要是能長到老虎那麽大,那可真是一個絕佳的睡覺抱枕,尤其古代冬天寒冷,冬日晚上有這家夥,不知道多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