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青雲和老者正聊着朝中秘事的時候,一個聲音從門口冷漠的傳來,衆人看去,卻見一個身着監武司官服的人邁步進來。
“段大人?沒想到居然在這裏見到你。”林青雲意外的看着來人,先一步開口道。
沒錯,這來的監武司的人就是幾年前揚州曾短暫相遇過的段天雷,自從那次一别後,這還是第一次見。
“林女官,确實不想還能見到......哦,這裏的犯人你已經殺了?”段天雷拱了拱手,正好寒暄幾句,就發現了林青雲旁邊那個似笑似哭的胖廚子屍體,又看了看遠處的那具女屍,難得的帶着笑意的問道。
“怎麽,這幾個小角色還能上你們監武司的榜?”林青雲戲谑的問着,被她殺掉的黑店四人,都是二流的水平,這種水平除非是那種特别會跑的,否則很少聽說能上監武司的懸賞榜的。
“這四人四處流竄,又慣用迷藥,已經害了不少江湖人,還有過路的人,罪大惡極,上官特意讓我負責追殺,前些日子得到消息他們在這裏,沒想到卻是讓林女官撈到了一次外快。”
段天雷從身上摸出一大塊經過特殊處理的防水布,自顧自的鋪在地上,抽出腰刀,割下胖廚子,還有那個女小二的頭顱,用石灰腌制了一下後,就放在了防水布上,又将目光看向了林青雲,後者指了指後院的方向,他便了然的往後走去,不一會就又提着兩顆頭顱走了回來。
看着這一套流程,除了林青雲還有心思喝着茶水,其他人都是感到有些惡寒。
林烏楓索性坐到林青雲身後,不再看那死不瞑目的四個頭顱才覺得好受一些。
劉大人面色不快,他作爲朝廷官員,對監武司的人沒什麽好印象,看到此刻這種野蠻的行徑,更是覺得監武司的人果然都是一群瘋狗。
段天雷将頭擺好之後,又拿出一個畫着四人面容特點的畫像對照了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将四個頭顱打包起來。
“林女官,這次懸賞五百兩,我分你一半。”段天雷白撿了四個人頭,心情看得出很好,而且很上道的主動要和林青雲分這四人的懸賞。
“才五百兩?”林青雲剛拿了這夥人的賊贓,這五百兩還真有點看不起。
“畢竟隻是二流的貨色。”段天雷其實也看不起這點錢,要不是上司安排的活,他要對付的應該是一流的采花賊或者魔教殺手。
“那你給我兩百兩好了。”林青雲将擦幹淨的方天畫戟放到桌子上,沉悶的聲音讓聽出這兵刃重量的段天雷瞳孔一縮。
“那後會有期了,林女官。”從懷中摸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放到了桌子上,段天雷便轉身離開,和他擦身而過的就是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
凝視着段天雷監武司的衣服,看他離開,這兩人才對視一眼走了進來。
他們一進來,端木錦和慕容琳都高興的走上前去,呼喚道。
“二叔!”
“姑姑!”
這來的兩人正是端木家和慕容家派來的外援,他們兩家本來就離得不遠,所以就結伴而來。
“小錦,琳兒,你們沒出什麽事吧?”慕容家來的是一位雍容富态的女俠,手中拿着一把寶劍,對這兩個晚輩倒是關心的很。
關心的以至于絕不将目光放到旁人身上。
喬魚和林烏楓臉色有些難看,從這端木和慕容兩家的長輩進來開始,他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此刻才想明白了,這是完全不想搭理他們啊。
端木錦情商高一點,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就主動開口道:“二叔,慕容姑姑,這位是蕩魔仙子林青雲,林女俠,這位喬魚兄弟和他的妻子林烏楓,多虧他們兩個幫忙,我們才能拖到這裏。”
“哦,你就是林家那丫頭,長得果然美麗,當初你父親比武招親,可惜我們慕容家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否則我家中好郎君多的是,你們姐妹那兩把當做嫁妝的絕世寶劍應當是我們的......可惜,山中無老虎,叫猴子稱了大王。”
這慕容家不知哪個姑姑的話一出,慕容琳都得羞愧死,就是端木錦也啞口無言。
他素知道這位慕容家的姑姑從小嬌慣,可也沒想到能心高氣傲到沒腦子的地步,不由的将目光看向喬兄弟夫婦身上,果然,喬魚和林烏楓都已經面無表情,眼帶寒霜。
這簡直是當面打人家的臉啊......
心中歎了一口氣,但長輩在面前,他一個晚輩就是說什麽都不好使了。
而那個被叫做二叔的男人,則是懷中抱着一把大劍,冷漠木讷,對同伴的冒犯之言絲毫不管,隻是問端木錦:“東西可還在?”
“......就在我身上。”端木錦心中苦澀,隻是心中暗想,回去後一定多多補償喬兄弟夫婦。
劉老頭看着這一幕,不由的哈哈一笑:“好一對眼高于頂的公婆。”
“老頭,你說什麽?”慕容霜白臉一寒,眼光瞅了過來,就是那個二叔也眼神冷厲。
“我說你們這一對公母真是不懂禮數,不過就是忘恩負義之徒罷了。”劉大人微微搖頭,對那女人的殺氣視若無睹。
“老家夥,我看你是想死了。”慕容霜踱步走近,手已經摸上了劍柄。
“哼,我乃告老還鄉的官員,我看你敢動我否?!!!”劉大人收斂笑意,不屑的說道。
慕容霜頓時一愕,不敢再言語。
殺官乃是大事,她若是敢殺一位告老還鄉的朝中大員,那什麽所謂的慕容世家不出十日就會被監武司率兵踏平,滿門抄斬。
平日裏江湖人打打鬧鬧,偶爾欺負一下小老百姓還說得過去,膽敢對朝廷的官員動手,那就是謀逆之罪。
見她退縮,劉大人更是不屑,看向林青雲笑道:“江湖中人,鳳少,雀何多啊。”
“哈哈,老人家說的是,喬魚,給我拿酒來,再把柴房裏捆你們的麻繩給我拿過來。”林青雲站起身,展了一個懶腰。
她平日裏睡慣了,爲了自己徒弟這件破事,奔波多日,本就不爽,這下好了,她又摸着了兩個大肉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