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也就明白爲什麽沈青雲能夠三十歲不到就成爲副處級幹部了。
畢竟有這樣的背景在,隻要他的能力不是太過于離譜,那基本上就不會在官場上遇到什麽困難。
這是事實。
官場當中的背景,很多時候并不一定需要做什麽事情才有用。
哪怕隻提供一個公平公正的環境,那就足夠了。
就好像沈青雲,他有個省長父親,有個軍分區司令員的嶽父,這一切關系的存在,讓他不管任何時候,都不會遇到不公正的待遇。
這在官場當中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劉叔叔,以後在縣裏,還要您多多關照。”
沈青雲笑着對劉軍說道。
“客氣了,客氣了。”
劉軍搖搖頭,連忙說道:“咱們這關系還說什麽啊,以後有事兒你就招呼。”
他這是心裏話,本身他跟周遠山就是老戰友,照顧一下他女婿也是正常的,更何況還有自己的姐夫親自出面,不給周遠山的面子,他也得給秦吳斌的面子啊!
“那行,到時候我肯定不跟您客氣。”
沈青雲笑着說道。
他又不是那種迂腐不化的笨蛋,有求于人還擺架子。
這種時候,自己嘴甜一點,客氣一點,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官場中人可以有傲骨,那是内在的東西。
但與人相處的時候,如果表現的特别驕傲,那就有點傻缺了。
和光同塵,笑臉迎人。
高調做事,低調做人。
這才是官場當中的常态。
那些怼天怼地怼空氣的人,在官場當中是沒辦法混下去的。
說句直白一點的話,零零後能整頓職場,但他們整頓不了官場,因爲官場那些彎彎繞繞,并不是任何一個人能整頓的。
海瑞、包拯這樣的人都改變不了,更何況一群普通人了。
劉軍知道了沈青雲的身份,看沈青雲還如此的謙虛,自然心中非常受用,很快就給沈青雲介紹起了北華縣的情況。
“說起來也慚愧,這北華縣的情況,确實很棘手。”
身爲縣委常委的劉軍提起北華縣的爛攤子,自己也覺得很羞愧。
堂堂的縣公安局,竟然被一群暴徒襲擊,這件事還是發生在現如今這個社會,說出去簡直會被人笑話死。
“你也聽說了縣公安局的事情,現在的北華縣,社會治安非常混亂,老百姓平時的生活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社會上閑散的人衆多,最近總能發生打砸搶的事情,有點報複社會的意思。”
劉軍對沈青雲說道:“很多群衆,晚上都不敢出門。”
“這麽混亂?”
沈青雲非常驚訝,有些不可思議。
他參加工作也有好幾年的時間了,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哪怕在江北省的時候,安義縣那麽混亂的地方,跟北華縣相比起來,也差了不少。
“是啊,警察現在往往都不敢辦案了。”
劉軍苦笑着說道:“畢竟不少警察都是當地人,生怕事後被報複。”
聽到劉軍的話,沈青雲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他能夠想象的出來,北華縣的情況有多麽嚴峻。
“那縣裏領導現在是什麽态度?”
沈青雲想了想,對劉軍問道。
劉軍聳聳肩,歎了一口氣道:“縣裏的領導們現在也很無奈,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什麽意思?”
沈青雲滿臉不解的問道:“難道他們覺得這件事可以就這麽放任自由?”
這可真讓沈青雲百思不得其解了。
“青雲,你有所不知,北華縣的情況有點複雜。”
劉軍對沈青雲解釋道:“北華縣非常窮,縣裏的國有企業接連倒閉之後,下崗員工的日子已經非常苦了。再加上補償金的問題遲遲得不到解決,不少人會擺出一副拼命的姿态,本着能活一天是一天的原則,根本就不怕政府的管理,被拘留、進看守所,都成家常便飯了,哪裏還會怕警察?”
沈青雲眉頭皺了皺,劉軍說的不無道理。
一個人如果連飯都吃不起了,過了今天沒明天的時候,哪裏還會在乎什麽法律,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飽了才是他們的頭等大事。
可問題在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想要解決北華縣社會治安的不穩定,就得從根本上解決那些下崗職工的賠償問題,還要解決縣裏的經濟發展,創造更多的就業崗位,改善整個北華縣的經濟發展狀況。
他一個政法委書記,解決不了這麽多問題啊!
更别提這其中有一部分還屬于是曆史遺留問題。
想到這裏,沈青雲頓時覺得,北華縣的這一仗,不好打,自己的這個救火隊員,不好當。
劉軍似乎看出來沈青雲的擔心,笑着說道:“青雲你放心,縣裏面的領導還是很不錯的,我們都會幫你的。”
他這也是沒辦法,總不能人家還沒上任,就被自己吓跑了吧?
不過劉軍還不了解沈青雲,沈青雲才不會因爲這件案子非常困難,就選擇逃避。
這個時候。
秦吳斌也開口說道:“市裏這邊也是一樣,有什麽需要你就開口,我也會幫你想辦法的。”
周遠山昨天專門給他打了電話,希望他能夠照顧一下沈青雲,秦吳斌自然不會忘記老戰友的囑托。
不一會兒,酒菜端了上來,三個人邊吃邊聊,氣氛倒是很愉快。
通過劉軍的介紹,沈青雲算是在上任前對北華縣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飯局結束之後,沈青雲打電話讓柳強東過來接他回酒店。
随後,他向劉軍和秦吳斌兩人告辭離開。
劉軍并沒有走,他今晚要留宿在秦吳斌家裏。
畢竟是自己的姐夫,留宿一晚并沒什麽關系。
更重要的是,劉軍還有話要和秦吳斌說。
目送沈青雲離開之後,劉軍對秦吳斌說道:“姐夫,你覺得這個沈青雲人怎麽樣?”
聽到他的問題,秦吳斌笑了起來:“說實話,我是真沒想到,我那個老戰友,竟然找個了省長做親家。”
“你的意思,他是靠家裏才起來的?”
劉軍有點意外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