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他自己都覺得,這簡直太有戲劇性了。
看着手中的筆錄,他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畢竟有一說一,能發生這麽巧合的事情,隻能說那三個小混混的運氣屬實差了一些。
“沈局,這幾個家夥怎麽處理?”
曹謹言對沈青雲問道:“要不然,我讓人教訓一頓?”
畢竟不管怎麽說,他們招惹的人是沈青雲的女朋友和姐姐,于情于理被教訓一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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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雲一頭霧水,随即搖搖頭笑了起來。
“不至于,不至于。”
看着曹謹言,沈青雲說道:“我不是那種挾私報複的人,咱們就按照程序辦事就好了。”
說着話,他淡淡地道:“作爲當事人,我會選擇回避這個案子,回頭你找人來給我做筆錄就是了。”
曹謹言眨了眨眼睛,一臉詫異。
他真的沒想到,這位沈局長竟然抱着這種心思。
可轉念一想,曹謹言卻又明白過來。
連忙點頭道:“那好,我這就安排人。”
他又不傻,沈青雲既然說以受害者的身份參與這個案子,那很顯然就是要告那幾個混混了。
一想到這幾個家夥招惹了沈青雲,他就在心裏面默默爲這三個混混鞠躬默哀了幾秒鍾。
沈局長很顯然非常生氣,看樣子這幫人恐怕要牢底坐穿了。
甚至于,說不定整個富民縣都要有不少人因爲他們的連累,而被抓進去。
轉身走出沈青雲的辦公室,曹謹言就把人叫了過來。
“給沈局做個筆錄去,老方。”
曹謹言對手下的民警說道。
“啊?”
老方一怔,一臉懵逼的看着曹謹言:“曹大,您開玩笑吧?”
“我開什麽玩笑,我有那麽無聊麽?”
曹謹言沒好氣的說道:“都是那幾個混混惹的禍,沈局長氣壞了。”
“…………”
老方雖然也有些奇怪,但還是點頭答應下來,直接去了沈青雲的辦公室給他做筆錄。
等筆錄做完了之後,老方總算明白,爲什麽沈青雲會這麽生氣了。
“沈局,您看看,是不是這個情況。”
老方恭恭敬敬的把筆錄遞給沈青雲,對他問道。
雖然沈青雲說不用考慮他的身份問題,一切都按照程序走,但傻子才會真的不把這位沈局長當回事。
官場上面,領導客氣客氣的話,下屬要是當真了,那是最愚蠢的事情。
沈青雲也沒矯情,拿過那份筆錄看了一眼之後,微微點頭道:“基本上就是這樣的,行了,老方,你先回去吧。”
“好的,沈局。”
老方恭恭敬敬的點點頭,便帶着那份筆錄離開了沈青雲的辦公室。
他這個人在整個刑警大隊都是有名的會作人,自然知道應該怎麽做。
事實上。
他也理解沈青雲的想法。
換做是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估計比這位沈局長的反應還激烈呢。
………………
這一天。
富民縣的諸多所謂“社會人”,全都倒了大黴。
治安大隊、刑警大隊以及各個派出所的民警們,就好像瘋了似的,逐一被他們從被窩裏面拉出來,挨個進行檢查。
有吸毒史的,或者是之前有案底在身上的,全都是重點檢查對象。
至于原因?
很抱歉。
作爲警方的重點監控對象,他們沒有資格質疑。
而沈青雲,也把電話再次打給了孫健。
“孫局,我覺得我們應該向上級反應一下,關于如何界定正當防衛和防衛過當這個事情。”
沈青雲對孫健說道:“就好像我們今天遇到的這個事情,如果我在反抗當中打死打傷了這三個家夥,難道我也要承擔法律責任?他們對我的女朋友和姐姐圖謀不軌,甚至還拿出兇器,要求我交出身上的錢财,這種情況下,我不應該反擊麽?”
“這個……”
孫健直接就沒聲音了。
他不得不承認,沈青雲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别的不說。
換做是任何人遇到這種情況,都不可能束手就擒,可問題在于,如果在反抗搏鬥過程當中對歹徒造成了傷害,難道也要承擔法律責任麽?
“什麽時候,我們的法律變成保護壞人安全的法律了?”
沈青雲的最後一句話,讓孫健心中一震。
他做了很多年的基層工作,自然明白沈青雲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基層派出所工作多年的孫健,實在是太理解沈青雲這個心情了。
打個比方來說,如果在大街上,你被人欺負了,三四個人打你,你隻能選擇抱頭挨打,一旦反擊的話,那性質就變了,變成雙方互毆。
單憑這一點來說,孫健覺得,就非常的不公平。
“你這樣,你把這兩個案子的情況彙總一下,我拿給肖書記看看。”
孫健沉思了片刻之後說道:“你說的沒錯,這種情況不是個例,我們要重視起來,不管怎麽樣,法律應該是保護好人的,而不是給壞人保駕護航的。”
如果僅僅是縣公安局的局長,對于這件事,他或許沒有多大的話語權。
但他現在是縣委常委、縣政法委書記,孫健自然明白,沈青雲說的這個事情,自己需要重視起來。
如果真的能夠通過這件事,改變一些東西的話,那說不定自己今後的仕途,會有一些變化。
“好。”
沈青雲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放下電話,他就開始寫起了報告。
畢竟不管怎麽說,這個事情現在已經達到了他的最初設想,孫健如果能夠把報告交到市裏的話,肯定會引發一些熱議。
省政法委那邊,他準備給父親沈振山打個電話,請他出面。
再加上葉霓裳在媒體方面進行造勢,沈青雲相信,高俊這個案子,肯定會有變化的。
何大龍那種人渣,沈青雲不認爲他死了有什麽不合适的地方,因爲一個人渣而毀掉一個好人的一輩子,在沈青雲看來這無疑是一件極其可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