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中看來,什麽明星企業家之類的東西,都隻不過是光環而已。
在絕對的權力面前,這種光環毫無意義。
孫健所說的關于安欣的遭遇,在沈青雲看來,其實歸根結底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安欣有點背景但不多,這使得他雖然被對方針對,但保住了一條命。
事實上,也确實是如此。
按照孫健的說法,安欣的嶽父曾經是縣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當年在縣裏的影響力不低。
有這層關系,他雖然升不上去了,但也不至于被趕出公安隊伍。
但對于沈青雲來說,他還真不擔心劉明的問題。
不管他背後有沒有人,對自己而言都一樣。
此一時,彼一時。
如今可是零七年,互聯網越來越發達的年代。
想要像過去那樣捂蓋子,不是件容易的事。
更何況。
自己還有個副部級的老爹,真要是逼急了,沈青雲不介意耍一耍纨绔子弟的威風。
他并不覺得這樣丢面子。
上輩子沈青雲在網上看過不少人感慨,說如果遇到有人打自己,絕對不會還手,等對方打完了之後,就躺在地上拿手機看房買車。
當然了,這話隻是開玩笑,或者說,在陌生的地方還能夠這樣,但如果是在自己老家,身邊都是親朋好友,估計沒有人會認慫,想的都是打回去。
這要是被打的人有點身份地位,那就更不會罷休了,畢竟面子大過天。
對于沈青雲來說,道理是一樣的。
如果在别的地方被欺負了,他可能說不定就忍氣吞聲了。
可在政法系統裏面,要是有人敢欺負自己,沈青雲可是絕對不會選擇忍氣吞聲的。
畢竟就連父親沈振山也說過,要是在齊城這邊實在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就給他打電話。
有個省政法委書記的父親擺在那,沈青雲很清楚,隻要自己查案的時候不犯錯,那沒有人能夠在自己的節奏裏打敗自己。
………………
孫健聽到沈青雲的話,頓時有些意外。
看着表情堅定的沈青雲,他莫名就覺得,沈青雲真的沒把那個劉明放在眼裏。
想了想,孫健忽然笑了。
“說的也對,再怎麽牛逼,也不過是個做生意的,咱們查案就是了,怕他幹什麽。”
孫健緩緩說道:“你放心查吧,天塌下來,我幫你頂着!”
他的想法很明确,如果劉明有問題,就讓沈青雲去查。
真要是有阻力,自己這個公安局常務副局長解決不了的話,了不起豁出這張老臉,去求老領導幫忙。
軍方的意見,地方政府肯定是要重視的。
到時候他就不相信,劉明的靠山,難不成還敢跟軍方對着幹?
而沈青雲這邊,聽到孫健的話略微有些驚訝,随即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
他倒是沒想到這位一直以來對自己态度模棱兩可的老領導竟然會這麽說,但不管怎麽樣,有人支持總歸是一件好事的。
坐在前面的杜亮跟大劉兩個人,這時候已經有些激動了。
他們又不是笨蛋,身後兩位領導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早已經很清楚了。
看樣子,他們這是要成爲領導心腹了!
畢竟隻有領導最信任的人,才能跟領導一起幹大事!
很快。
車子抵達了華民鄉附近。
沈青雲拿起通話器,直接說道:“所有人帶齊裝備,下車。”
伴随着他的一聲令下,所有刑警隊的成員們,紛紛拿着武器裝備下了車。
“各中隊注意,悄悄進入,高度戒備狀态,如果遇到反抗,允許開槍!”
沈青雲想了想,沉聲說道。
這種情況下,他不能再說什麽一定要抓活口之類的話。
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這地下賭場裏面有沒有槍械之類的武器,萬一對方窮兇極惡,警方這邊也不能手軟的。
聽到沈青雲的話,孫健微微點頭。
這種時候,自然不能心慈手軟。
幾十号人很快就悄悄的摸到了那農家樂的周圍。
或許是一直沒有人來調查的緣故,這裏特别的醒目,霓虹燈閃爍,看上去就好像是個正常的農家樂似的。
更讓人無語的時候,他們居然連個暗哨都沒有。
“沈隊,有點奇怪啊。”
杜亮跟在沈青雲身邊,低聲道:“這外面連個放哨的都沒有。”
“呵呵。”
沈青雲冷笑起來:“人家這是自信。”
“自信?”
杜亮一怔。
旁邊的孫健拎着槍,邁步朝前走,冷冷的說道:“因爲他們相信沒人會來查他們,這地方的派出所,我估計已經徹底爛掉了!”
這是顯而易見的結果。
華民鄉派出所從行政劃分上歸龍湖縣,但距離富民縣這邊隻有十公裏,富民縣公安局這邊跟他們也經常打交道。
但這麽多年一直都沒有收到過關于這個地下賭場的消息,隻能證明,對方早已經把華民鄉派出所滲透的非常徹底。
“不管那麽多,先抓了再說!”
沈青雲咬咬牙,沉聲道:“各中隊注意,行動!”
伴随着他的一聲令下,刑警大隊的幾十個人如同離弦之箭,直接就沖了進去。
“别動!”
“警察,蹲下!”
“雙手抱頭,蹲下!”
“都别動!”
“你,說你呢,站住!”
足足幾分鍾的時間,這個農家樂裏面的賭徒們,終于被控制住了。
孫健一馬當先,沈青雲跟安欣兩個人跟在他的身後,一起朝着裏面走去。
這個農家樂很有意思,院子當中是一個二層小樓,兩邊是平房,裏面有餐廳,有種植園什麽的。
但按照白凱的交待,實際上,這些平房下面都已經被打通了,那才是真正的地下賭場。
“走吧,咱們看看去。”
孫健對身邊的沈青雲說道:“沒準能撈到大魚呢。”
“是啊。”
沈青雲笑着對點點頭,然後又看向安欣道:“大半夜把安隊折騰起來,真是不好意思了。”
人家好心提醒自己,總歸他是要承情的。
安欣卻沒有笑,而是表情嚴肅的說道:“這種地方肯定有賬本,還有内部監控,先把這兩樣東西找到再說。”
很顯然。
他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