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東看到沈家之人都來了之後臉上帶着笑意,打招呼問好。
沈宏儒哼了聲,自然是沒什麽好臉色。
江振東能夠有今天的地位,早已經是見慣了世間風雲,因此對于沈宏儒的這副臉色并不在意。
眼看着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江振東朝着酒樓的台面上走去,已經有人準備好了話筒。
江振東接過話筒,笑着說道:“首先,非常感謝今天能夠到場的諸位領導、朋友們,謝謝你們能夠前來捧場犬子今天的這個定親宴。我給諸位介紹一下我江家的親家。親家是杭城沈家,沈家是書香世家,杭城中著名的大文豪沈子華就是出自于沈家。當今沈家家主爲沈宏儒先生,沈宏儒先生一生教書育人,桃李滿天下。在座的一些杭城的同仁朋友們,你們的兒女說不定曾被沈宏儒先生教導過。”
江振東正在介紹沈家的一些情況,此番簡短的介紹也讓在場的賓客多少了解了一些沈家的來曆。
沈家雖說不是什麽權貴世家,但卻是一個有着極深的文化底蘊的書香世家,這樣的書香世家培養出來的女子在聯姻這方面也是很受一些權貴世家所喜歡的。
這些權貴世家本身已經不缺權勢跟金錢,倘若能夠跟一個書香世家結合,沾染上一些文化方面的氣息,也能夠提升自身世家的一些格調跟檔次。
因此聽了江振東的介紹之後,場中賓客也就不奇怪爲何江家會看中沈家之女了。
退一步說,沈家之女自身那沉魚落雁的美貌以及知性優雅的氣質,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飽讀詩書極有才能的女人,并非是那種徒有其表充當花瓶的千金大小姐。
這樣的女人能夠娶進家門反而是賺了。
“犬子江龍與沈宏儒先生的女兒沈沉魚曾是初中同學,有着同窗之誼。他們能夠兩情相悅,結合在一起,我是真心的祝福他們。”江振東又笑着說道。
這話剛落音,場中掌聲雷鳴。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我沈家什麽時候答應了這門親事了?”
坐在台下的沈宏儒按奈不住了,當即憤聲而起。
不過那憤怒不滿的聲音,卻是被淹沒在了那雷鳴般的掌聲中,根本沒有人會去在意他說什麽。
沈沉魚拉住了自己父親的手,示意讓他不要激動,也不要生氣,免得引起自己的老毛病犯了。
其實,在驅車前來鳳凰酒樓的路上,沈沉魚已經是叮囑過她的父母,讓他們到了鳳凰酒樓之後不用去說什麽,先不用着急站出來表态,一切有她來做安排。
話雖如此,沈父聽到江振東在台面上絲毫不顧及沈家感受絲毫不曾過問沈家是否答應就擅作主張的那番話,他還是克制不住自己的火氣。
待到雷鳴般的掌聲漸漸落下後,江振東接着說道:“今天的這個宴席,一來是爲了今日喜事,二來也是我想跟諸位老朋友們見過面。所以,接下來大家務必要吃好喝好。如果還有哪方面招待不周的,場中諸位可要盡管提出來。”
江振東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基本上已經是大局已定了。
如此先斬後奏的在諸多賓客面前宣布沈家之女已經跟江龍訂了親事,這是完全不給沈家反駁翻身的機會。
該說的話說完後,江振東已經是準備走下台來。
這時,沈沉魚猛地站了起來,她語氣平靜,顯得不卑不亢,說道:“江先生,難得今天有這麽多賓客在場。作爲當事人之一,我有些話也想說說。請借我話筒一用。”
江振東眼中精芒閃動,在這個節骨眼上,沈沉魚突然站起來要拿話筒說話,這當中意味着什麽不言而喻。
江振東這樣的老狐狸自然是能夠猜測得到。
不過面對這個狀況,他似乎早有準備,他笑了笑,說道:“今天這個日子你要說幾句話無可厚非,那就上台來吧。”
沈沉魚舉步朝着台面上走去,一名男子拿着話筒迎了上去,就在這個男子把話筒交給沈沉魚的瞬間,他低聲說了句:“今日是江家宴請賓客的大喜之日,爲了沈家二老的人身安全考慮,還望沈小姐自有分寸,否則後果自負。”
這話說完後,那名男子手中的話筒也已經塞到了沈沉魚的手中。
沈沉魚拿着話筒,她站在台面,原本準備好的一番措辭頃刻間蕩然無存,整個人的腦海裏唯有一片空白,她的世界似乎變成了黑白色,不複色彩。
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從她的足底上冒騰而起,讓她有種說不出來的驚恐與害怕。
她的目光看向了正坐在台下的父母,他們眼中滿是期待的看着自己,期待着自己說出想說的話,做出應有的表态。
上台之前,沈沉魚也是這樣想的。
可是,此刻話筒拿在手中,她仿佛變成了啞巴一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剛才那不加掩飾的威脅警告仍在耳邊回蕩,她沒有聽錯,對方提到的是人身安全。
也就是說,江家已經拿她父母的生命作爲威脅!
反抗?
怎麽去反抗?
以着江家的險惡跟一手遮天的權勢,她相信江家能夠做得出來。
反正,這個世上拿錢殺人替人消災的人并不少,就算是事後調查起來,也絕對跟江家扯不上半點關系!
這一瞬間,沈沉魚真的害怕了。
如果這種威脅是沖着她而來,她不會怕,爲了保住自己的名節她死也不怕,但換成是自己的父母,她真的做不到不怕!
那可是自己的父母啊,生育撫養自己長大的父母。
她如何能不擔心不害怕?
沈沉魚眼眸有些濕潤起來,她心裏面明明有着無邊的憤怒,但卻又無從宣洩,隻覺得自己像是墜落向了一個無底的黑暗深淵,眼前已經看不到任何的光芒。
……
呼!
鳳凰酒樓外,一輛造型彪悍的派拉蒙掠奪者疾駛而至,吱的一聲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車上跳下來一個口中兀自還叼着根煙的年輕挺拔的男子,自身彰顯出一股陽剛霸烈的氣息,這正是葉軍浪。
葉軍浪朝着鳳凰酒樓走了過去,卻是遭到了一些安排在酒樓外的安保人員的阻攔,當中一人說道:“先生,酒樓裏面正在舉辦私人宴會。沒有請帖不能入内。”
“請帖?還真沒有。不過我認識江龍,還跟他熟得不得了。江龍看到我肯定是無比激動。有這樣一層關系,我能進去嗎?”
葉軍浪眯着眼一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