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婧流了一次産後,金主舍得花錢,在各種補品的調養下,她養了幾個月也養得健健康康,經過不懈努力,她又成功的懷孕。
她是十一月底查出懷孕,懷孕的女人嬌貴,她的金主也願意哄着她,正月借着應酬爲名,悄悄去陪她。
元宵當天,男人也找了借口,白天去陪小蜜,等晚上才回家與家人過元宵。
結果,張婧自己不争氣,她突然肚子痛。
她的金主緊張她肚子裏的孩子,趕緊帶去醫院檢查,檢查結果令人無法接受——張婧又流産了。
醫生說孕婦流産了,陪着小蜜在B超市檢查的男人氣急敗壞的吼:“怎麽可能流産,人好好的,隻是胃痛,怎麽會流産?一定是你們弄錯了!”
老男人無法相信結果,張婧也不相信,爲了抓住榮華富貴,她小心翼翼的養胎,希望能平安度過最危險的前三個月。
也因還沒坐穩胎,她強忍着連零食和許多水果都不敢吃,連稍高一點的鞋了也不敢穿。
當天也沒做什麽,即沒亂吃東西也沒做勞心勞力的活,就是胃部疼痛,爲了安全起見才上醫院檢查,怎麽就流産了?
張婧比誰都急,都急哭了。
醫生一直以爲孕婦是陪同家屬的女兒,讓家屬和孕婦看電腦裏的影像,再将以前孕婦檢查時存檔的影像資料翻出來對比,當天的影像資料顯示宮内無胚芽。
給家屬和孕婦看了影像資料,護士将孕婦推出去,男人留在後頭,等護士關上門,私下裏問什麽原因導緻流産,是不是誤吃了什麽。
醫生原本不想說的,看家屬一臉急色,便好心囑咐:“作爲醫生,建議您勸你女兒放棄生孩子的打算,你女兒以前做人流次數太多,刮宮手術嚴重的損害了她的子宮,她的子宮壁薄得像紙片似的,懷上了也會習慣性流産,哪怕保住了,到五六個月大時很容易撐破子宮,那時大人也會有生命危險。”
“不可能的,她隻做過一次人流,算上上次才兩次。”男人無比憤怒。
“先生,您知道的未來必是真的,我們從業二三十年,檢查一下就知道女孩子有沒做過人流,有沒多次人流史。而你畢竟是父親,女孩子大了,不可能把自己與男朋友與丈夫的隐私事都告訴父親,建議您回去問問孩子的媽媽。”
醫生的話似一盆冷水潑來,男人被淋了個透心涼,張婧做過多次人流,她根本不可能成功懷上孩子?
張婧遇上她時說因爲懷孕,男朋友家不願給彩禮想白撿,雙方家長因彩禮鬧翻,她和男朋友分手,打掉了孩子。
結果呢,她說得全是假的,她其實流産多次。
爲了孩子,他花了那麽多錢,竟全都打了水票!
男人氣得一張臉都變了色,帶着一肚子的氣去找張婧。
張婧流産了,自然要準備清宮,安排手術室和準備工作也需要點時間,護士給安排了病房,做備皮工作和一系列的前期準備。
男人的自控力還算好,找到地方也沒當場發火,那邊孕婦剛簽字接受手術的字,醫生叫家屬簽字,他也沒推脫。
男人剛簽好字,想将手術書遞給醫生,被沖進門的老婆和女兒女婿們逮個正着。
看到老婆和女兒,男人臉色大變:“你們……想幹什麽?”
“沒想幹什麽,就是來看看你養的小蜜長得何等天仙模樣。”看着像是五十左右、身穿貂皮大衣的富太太瞄了瞄手術推床上的女青年,不屑冷笑:“你金屋藏嬌要是藏個年青漂亮我見猶憐的美女,我還能高看你一眼,結果卻藏了這麽個破鞋,爲了一個别人不要的破鞋,還甘當二十孝好男人,真是下賤。”
貴太太鄙視了一回,頭也不回地朝外走:“我們走,你們爸喜歡破鞋就讓他和破鞋相親相愛去吧。”
兩個同樣身穿名牌、珠光寶氣的中年女人和兩個精英氣質的中年男人也隻瞅了瞅手術推床上的女青年一眼,沒有發表任何感想與意見。
走的時候,男人的小女兒将一疊資料給了父親:“爸,這是你小蜜的一些資料,你應該會感興趣。”
貴氣的中老年太太和中年太太們進了病房,醫生和護士還以爲是孕婦家屬,結果,是捉奸?
孕婦也不是某男家屬的外甥女,而是小……三?
醫生護士有點懵。
看到一群人沖進來,張婧吓壞了,尤其聽到某個女人的話,整個人都在發抖,完了,金主老婆知道了,她的好日子到頭了!
那一群人呼啦啦又走了,張婧還處于驚恐中。
男人拿着小女兒塞給自己的資料,将信将疑地看,看着資料上的照片和信息,他知道人是張婧,越看越臉黑。
看完資料,男人氣得将東西一把塞進張婧手裏:“呵呵,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扔下東西,男人氣沖沖地甩門而出。
醫護人員被甩門聲給震回神,看着女青年的表情一言難言,他們終歸什麽也沒說,隻交待了病人什麽時候去手術室,先去忙自己的工作。
醫護人員走了,張婧才看男人塞過來的資料,看到自己出生到大學畢業的所有經過全記錄得清清楚楚,還有生父和親媽的詳細概述,還有自己高中畢業時懷孕和大學懷孕、與徐少開房的記錄。
最後的資料才是最要人命的,資料上說她生父族有遺傳血友病,去年爆發,全家族男性幾乎都遺傳到了遺傳血友病,女孩子大部分也有遺傳病,還有部分屬傳播者,而且,已有十幾人因血友病猝死。
巨大的打擊面前,張婧吓呆了,崩潰大哭。
她知道,她完了。
不說被金主家人抓了現形,那些人不會給好果子吃,金主也會翻臉無情,而她還可能有遺傳病,以後不會再有人願意跟她結婚。
她的未來看不到希望。
張婧捏着一疊資料,哭幹了眼淚,哭得沒了力氣,躺在手術推床上,望着天花闆,眼神空洞。
她該怎麽辦?
她生不了孩子,金主不可能再養她,房子也有可能會被他老婆給追讨回去,沒了房子,又将一無所有。
外公外婆家也不能回去,那一家人昧了她的錢,還容不下她,指槐罵桑地将她趕走,自己沒有發達回去也會受白眼。
張婧也知道自己無家可歸,不由想起沒出事前,她的身世沒曝光之前,在梅村生活得好好的,爸爸雖然有點窩囊,總是真心疼她的,奶奶有重男輕女的思想,有爸爸和媽媽壓制奶奶,她也沒受什麽委屈。
在梅村張家的時候,就算偶爾有人說她幾句閑話,頂多讓人面子上有些過不去,當身世曝光之後,她才變成了人人讨厭的過街老鼠。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有了對比,張婧再一次覺得以前有多幸福,也再次恨樂韻,如果不是樂韻胡說八道,别人永遠不可能知道她不是張家的孩子。
也恨媽媽,如果媽媽别爲了黃家總去害樂韻,媽媽是小三的事也永遠不會有知道;
更恨親爸恨親爸那個黃家,親爸有了老婆還跟她媽媽亂搞男女關系,讓她成爲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女,恨黃家爲了他們的利益,要讓張家幫他們養孩子,出事後也不管她。
黃家自己有遺傳病,就不該生孩子。
自己的人生被毀了,罪魁禍首就是樂韻和黃家。
黃家遭報應了,他們有遺傳病,還死了那麽多人。
想到黃家因爲遺傳病死了十幾人,張婧心中一陣快意,叫他們自己有病還管不住自己要生孩子,活該病死。
想着想着,自己又哭起來,黃家人有遺傳病,她也有可能有,她也有可能因爲病發一下子就死了。
張婧哭得不能自己,不知道哭了多久,醫護人員來接她去手術室,她是迷迷糊糊的被送進手術室,直到刮宮時的疼痛傳來,大腦才終于反應過來。
清宮手術也不是那麽好受的,張婧又受了一次痛得死去活來的罪,被送回病房時整個人都病恹恹得,沒有一絲力氣。
沒人陪院,沒人安慰。
好死不如賴活着,哪怕孤苦無依,張婧還是想活,自己叫外賣,自己照自己。
第二次懷上孩子時,通知看檢查單的數據分析極像是男孩,金主一高興,又給了她一筆三十萬的獎勵,加上平日給的生活費和零花錢,她銀行裏又積攢到了四十幾萬的存款。
如果房子沒了,拿着那筆錢,去偏遠的小縣還可以買套二十萬左右的小房子,她還是能過下去的。
自己的錢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張婧想到自己還有存款,化悲痛爲力量,自己疼自己。
她想多住幾天院養身體,兩天之後,她的金主老婆和女兒請的律師找到醫院,與她長談,那邊人要追讨回房子。
張婧不想将房子還回去也不得不退還,她不想成爲法庭上的被告,如果上了法院,以後隻會越來越多的人知曉她做小三的不光彩的曆史。
金主老婆和女兒隻追讨房子,并沒有趕盡殺絕,沒有追回男人給小蜜的零花錢或首飾禮物,首飾基本是金飾,折變賣了少說也值二十萬。
張婧簽了房産轉讓書,出院回去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暫時先住旅館,準備休養幾天,再考慮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