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婦女們幾乎都曬得黑紅黑紅的,可看樂家媳婦臉白白淨淨,頭發也烏黑烏黑的,哪怕穿着普通,怎麽看都像是養尊處優的城裏人。
胡金山還在爲自己所見而驚訝,聽到村婦吧吧啦啦像機關槍噴子彈似的噴胡東來,卻分明把他們全部人員都罵進去了,又羞又惱又氣,臉一陣紅一陣白。
胡東來被罵得說不出話,胡金山端起長輩的架子教訓人:“你怎麽能這麽說話?胡家是樂清他爸的母親娘家,胡家是樂鴻的舅舅家,娘親舅大,你身爲小輩罵長輩,家教哪去了。”
“胡家人算個屁的長輩,少在姑奶奶面前豬鼻子裏插蔥,”周秋鳳早就做好了撕架的準備,來一個撕一個:“你不放屁,沒人知道你是誰,你站出來放屁了,姑奶奶也猜到你是哪個殺千刀生的賤骨頭了,你就是胡自富胡寶珠那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下世做豬的家夥養的小雜種吧?
當年胡自富和胡寶珠兩個狗東西欺負樂清的奶奶爺爺,你個小雜種今天跑我家門口擺臭架子,是想學你那豬狗不如的父母欺負樂家是吧?
老娘告訴你,你想充姑奶奶的長輩,先讓你娘回娘胎重造一次,再把你塞回肚子裏一次,你們母子倆先學會做人再說其他,沒回娘胎重造一次,别來姑奶奶家門前放屁。
姑奶奶明人不說暗話,胡自富胡寶珠兩畜生的後輩中有資格教訓姑奶奶的人還沒出生呢,你麽,你跟胡寶珠胡自富根本算不得人,你們就是吃屎吃糞長大的畜生。”
周秋鳳不罵人天下太平,罵起人來嘴巴是機關槍,中間不打頓兒。
她罵人不歇氣兒,被罵的胡家人像被人呼耳把子,臉火辣辣的疼,胡金山氣得臉色青白交加,渾身發抖。
胡家有氣得快炸,揮起袖子就上前沖:“你他媽的,嘴巴不幹淨,老子撕了你的嘴。”
胡東來與同來的人吓壞了,大喊:“胡家有,别!”
他們想拉住胡家有,但胡家有畢竟年青一些,有幾兩力氣,一下子就蹿出去了,三步兩步就跑到了站在門口的女人面前,舉着拳頭打了過去。
周秋鳳罵了胡家混帳一頓,正在換氣兒,冷不丁的有人蹿出來沖過來,她腦子還沒反應來,身體形成自然條件反射,朝後退了一步,
她退了一步,也退到門檻邊,那人的拳頭一下子就奔來了,周秋鳳是下意識的偏開了頭,但是,那拳頭卻仍然砸到她右臉的腮幫子上。
那一拳頭可不輕,周秋鳳發出了一聲痛叫。
藍三與華少、華一華二幫着擇豆角,當樂家女主人跑出去了,他們也站了起來,沒有露面,就站在離着門口不遠的地方。
聽着樂家女主人罵人,四人差點想鼓掌助威,哎媽呀,樂姨罵架的水平真高!
他們原本想當個安靜的吃瓜群衆,聽到外面有男人喊要打人,有人喊不可以的話,不約而同的朝外跑。
原本以華少與兩護衛的速度能在第一時間沖到門口,因爲藍三在前面擋住了他們,待他們繞了一下再沖出去,已經遲了一丢丢。
華少輕功好,在某個男人的拳頭砸中周秋鳳腮幫子時人也到了門口,他出手如電,一把抓住某個男人的手,用力一折就給掰骨折,與此同時,一腳踹向了某個男人肚子。
華少是古修一輩中的佼佼者,比不得宣少主那麽天資聰慧,實力也是位于同齡輩的上遊,那一腳又沒留情,胡家有痛得“啊”慘叫,轉而就飛了出去。
胡家有飛出去的方向也極巧,正朝着胡家人的方向撞去。
一個大男人像是稻草把子一樣輕飄飄的飛出去,但是,它不是真的稻草把子,他是個人啊,有重量的!
看到有東西砸過來,還沒反應過來的胡家人下意識的往一邊躲,然,他們想躲是一回事,現實很骨感——他們的速度不給力啊!
速度不夠,根本沒法避開的胡家人,被飛來的人肉柱子給撞了。
胡金山和他老婆以及胡家本家人差不多是并肩走的,也在最前面,理所當然的首當其沖,被“飛來橫禍”給撞得倒的倒,歪的歪。
被撞倒仨,有一個被人扶住了,有倆朝後跌倒,再之,砸了他們一下的人又落下,給人來了一個二次暴擊。
胡金山和胡東來是同輩人,也是跌倒的倆倒黴蛋,成了有福同享的難兄難弟,摔得七暈八素之際又慘遭人肉彈重壓,雙雙躺成狗。
胡東來還好一點,隻被胡家有的腿腳給壓着,胡金山先是被他兒子的肩膀撞了一下胸口,倒下去又挨他兒子大半個身子砸中,當時就翻白眼。7K妏敩
胡家人被忽然的變故驚得四下散開,提禮物的幾個差點把禮物給扔掉,當被踹飛的胡家有與胡金山、胡東來倒地,他們猶自驚疑未定,聽到胡東來“啊啊啊”的衰嚎才圍上前。
圍攏的胡家人看到胡金山翻白眼,吓了一大跳,手忙腳亂的一陣拉扯,把胡家有給挪開,有人扶胡東來,有人扶胡金山,喊的喊,叫的叫,亂糟糟的。
胡家有被折斷了手,又挨了一記佛山無影腳,在撞上他爹和胡東來後就暈過去了。
華少一腳将人送去千裏之外,扶了一把樂家女主人,扶進門檻内去了,華二站到少主前面,如果要打架什麽的,由他來。
藍三沖出門,黑着臉盯着某些人。
周秋鳳雖然被打了一下,傷得并不特别重,當華少沖來抓住胡家人手再出腳把人踹飛,她被俊青年那一系列動作給驚豔到了。
被扶進堂屋,周秋鳳伸長脖子朝南邊張望,看着那邊一片兵荒馬亂,莫名的覺得好開心,無聲的笑起來。
胡家人七手八腳的一頓摁、揉,總算把胡金山給弄得回過氣兒來。
胡金山已是七十好幾的人了,因爲是國營單位的職工,日不曬雨不淋,生活富足,沒吃過什麽苦,所以不顯老,看着像五六十歲的樣子。
一把年紀的人了,挨了那麽一下,被掐得緩過氣來,思維清醒點兒,氣得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又暈過去。
待他好不容易順過氣,猛然發現安靜得可怕。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這一刻,自己這邊沒有任何聲音,被扶着坐在地面的胡金山,心慌了一下,望向樂家那邊,瞳孔一縮——樂家門前站着個穿迷彩的青年,那青年手裏分明握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