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點緊張,米羅望望輪椅方向,先緩解一下氣氛:“小樂樂,你還沒給阿米地奧看病呢。”
正在思考哪裏不對勁兒的阿曆桑德羅,猛的側頭望向米羅,也霍然明白哪裏不對勁,少女沒有給阿米地奧看病!她沒看病先問自己問題。
“我看過了啊,看了輪椅上的病人不少于三次,”樂韻泰然自若的伸出三個手指頭,非常平靜的陳述自己的診斷:“我所說的三個問題已經包含病人所有情況,輪椅上的人在十二歲後、不到十三歲的年齡段發生意外,導緻身體停止正常生長,他的身體各項功能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失去站起來的能力,失去生育能力,失去健康,雙手還有部分活動能力,能拿起一磅到一磅半重的物品,試圖再拿重一些的物體,雙手承受不起,也控制不住。
他的全身系統功能正在以無法阻止的速度走向死亡,以最好的藥物維持生命,能活三年左右,這是最大的期限,如果有意外病毒侵襲,比如說感染傳染性很強、又屬比較嚴重的流行性感冒,也随時可能失去生命。
在近數年内,他的病臨床表現爲經常頭痛,腹痛,無食欲,有間歇性的面部肌肉陣攣,每隔二月到三個月出現劇烈的全身抽顫,抽顫的時候伴随嘔吐,以及大小便失禁,同時意識喪失,會像瘋子一樣失去所有理智,病發時非常痛苦,距現在爲止,在二十四小時前、三十六小時内剛病發過一次。
這種病去醫院檢查,醫院定診爲癫痫,也就是慢性反複發作性短暫腦功能失調綜合症,或者定診爲病因至今不明的神經元病。”
東方少女操着流利純正的意語在解釋,偶爾有幾個地方用英語講述,青年們不懂醫術專用術語,但是,少女描述少爺發病的經過和表現,簡直像她在旁親眼見過似的準确,個個目瞪口呆。
阿曆桑德羅震驚的看着少女:“您沒有檢查,隻看一眼就知道我的孩子不久前有過發病史?”
“先生,您孩子的臉沒有化妝,我看得見他臉上的氣色,看得見他的眼睛和耳朵以及脖子上的血管,我聞得到他呼出的氣的味道,華夏國的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我用了望與聞兩種看病方法,之前問您問題,等您回答之後,我會進行中醫的最後一種看病手法,系統的爲他做一次檢查。”
樂韻連眉毛都沒動,淡淡的問:“先生,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處于震驚中的阿曆桑德羅,被追問,心疼的看眼自己的孩子,慢慢的回答:“我希望我的孩子能站起來,能生育他的孩子,能恢複正常人的生活。”
“要求太高,您隻能選擇主要的一樣,其他兩項不能太強求,因爲您的孩子的情況您自己心中有數,病情很嚴重,想讓他完全好起來像個健康人一樣,等同于追求完美,是不太現實的。”
“我……”阿曆桑德羅艱難的垂下頭,第一次無法做出選擇,太難了,無論選擇哪一項,都将放棄另兩項,作爲父親,他不願放棄任何一樣。
老先生無法做出抉擇,樂韻好整以暇的問當事人:“阿米地奧?法拉利,你自己的選擇呢?”
衆人驚訝的望向少女,她竟然想讓病人自己選擇?
被一幹人當怪物看,樂韻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保持淑女相:“不要那樣望着我,阿米地奧?法拉利再過幾個月滿二十一歲,他是成年人,有決定自己未來和生死的權利。”
阿曆桑德羅用複雜的眼神看看少女,望着自己的孩子,想說什麽,終究沒有說,孩子每次發病異常痛苦,叫着甯願自殺也不想再承受煎熬,是他自私的希望孩子能活得更久些。
被很多人看着,始終像外人的阿米地奧,擡起死灰般的眼睛,靜靜的看着少女,面無表情:“讓我……生個孩子,延……續我的姓氏和……生命。”
他斷斷續續的說出一句話,像用盡所有力氣,臉上湧上紅潮,急促的喘息起來。
阿曆桑德羅無比震驚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心頭震動,眼裏浮出深切的疼痛與不舍。
“我想你将來會成爲一個好父親的,”樂韻點點頭,笑咪咪的看向面色複雜的老法拉利先生:“先生,現在需要您人際關系的時候了,爲了您的孩子的健康,我得當一次飛人,繞着地球跑一圈,有幾個國家對我的祖國開放落地簽或免簽證的,我不用再去辦簽證,另外要去M國的夏威夷島,也門的索科特拉島,納米比亞國的沙漠,這三個國家我沒有簽證,請先生發揮您的影響力或交際能力,盡量用人際關系協助我在歐洲拿到該國的旅行簽證,停留的時間最低要求一個月。
我要挖白松露,至少要挖半個月,去非洲或美洲的時間安排到11月15日以後。對了,對于M國,我對它的好感度相當差,我個人真的不想去M國,所以這個國家的簽證請先生費點心思幫忙辦理。”
“啊,這樣啊,必須要去是嗎?”阿曆桑德羅還沒弄清少女說阿米地奧将來是個好父親究竟代表着什麽意思,聽說需要他發揮人際關系和社交能力,還有點反應遲鈍。
“是的,必須是我自己去,因爲這三個地方長着某種特殊植物,治病需要用到它們,我需要去觀察研究它們,然後找其他植物代替,别人無法替代我完成這項工作。”
“美麗的小姐,我會盡力去找朋友幫忙,請您放心的醫治我的孩子。”阿曆桑德羅沒時間去管其他,隻要東方少女能完成孩子的心願,他也願意不惜代價。
老先生臉上溢出喜悅和期待,樂韻心中的小惡魔作怪,竊笑着抛出另一個問題:“第二件事,也請您準備足夠多的藥醫費,先生覺得您的孩子價值多少輛法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