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老太太王師母萬俟教授特别納悶,小樂樂做出那麽多早餐,她究竟幾點起床幹活的?
他們真沒想過早上要吃多好,早餐嘛,喝點粥什麽的就行了,要不然熱點剩飯或剩菜将就着吃,誰知小樂樂早上竟然整出好幾樣早點。
樂家明天擺酒席,當天有很多事要忙,他們也不啰嗦,麻利的用完餐,帥哥們收拾碗筷。
樂爸去喂豬雞鴨,樂韻配洗澡水給弟弟泡澡。
小嬰兒們都愛玩水,小樂善也是,泡在水裏喜歡得不得了,抱出來時還鬧意見“哇哇”的哭,不過隻哭得幾聲,被姐姐笑咪咪的親了兩口就破涕爲笑。
幫弟弟穿好衣服,樂韻抱着弟弟陪他玩耍,教拼音字母,念少兒易學的唐詩名句,抱着玩一個來鍾,待弟弟又美美的睡着了再放床上讓他睡覺。
待她去樓上曬了些藥,準備去教帥哥們怎麽磨豆腐時,張破鑼和趙嫂子提着四隻雞到樂家來幫忙。
“樂清,不用回禮,拿來拿去太麻煩,我們就隻拿給周秋鳳吃的份子過來。”張破鑼将提來的土雞交給樂清。
農村去喝小孩子的三日酒一般拿雞和豬腳雞蛋給寶媽吃,主家收了禮要回一份,收與回的比例是3:1或2:1,也就是三份回一份,或者是回禮一半。
“這個,太多了。”樂爸接過四隻土雞頗感不好意思,就算農村大部分人家養土雞,送禮送兩隻就很大方了,張破鑼家一送就四隻,太闊氣了。
“那來那麽多廢話,收着就是了。”張破鑼不喜歡婆婆媽媽的,直接自己進樂家堂屋,一隻腳剛踏進門,見到小樂樂從屋後跑來笑臉相迎,一聲“張小叔”讓他心花怒放,嗯嗯的點頭:“小樂樂,你今天是不是要鹵雞爪子?”
“是哦,鹵雞爪子鹵豬肉,鹵水已經在火上熬煮,是我的獨家配方,等鹵菜出來請張小叔嘗嘗看看好不好吃。”
樂韻叮叮咚咚的跑到堂屋迎着張破鑼,賊賊的打商量:“張小叔,等會你們到德叔家幫殺豬時,能不能盡量幫多接點豬血,明早我做好吃的豬血旺湯餃。”
“可以可以,有我的份都好說。”
“當然有啦,張小叔趙嬸德叔他們都有份喲,我先去配個藥水,到時張小叔幫我拿去拌豬血。”
“去吧去吧。”小樂樂古怪精靈,張破鑼看得越發的高興,讓她趕緊去忙,他和老婆坐等劉路。
樂韻歡天喜天的進放冰箱的房裏提隻小桶,裝水,把早準備的藥放進去拌勻,還配了一桶拌雞血鴨血的藥水。
沒過多大會兒,劉路夫妻也來了,同樣提來四隻土雞,不用回禮。
樂韻洗手,去拿淩晨時冰鎮的綠豆沙湯給四人喝。
張破鑼劉路四人喝了一碗養生湯,渾身舒暢,提着裝有特制配方藥水的兩隻小桶去程有德家。
陳大臉和老婆到樂家時看到有幾個帥哥在屋外,他憨憨的笑了笑,賀小八認出人來,朝屋裏喊:“小美女,昨天送我們魚蝦的高鄰來啦。”
柳少羅少等人一個勁兒的請村人到樂家屋裏坐,陳大臉憨憨的笑着進樂家堂屋。
樂韻從屋後走到堂屋,看到進家門的客人,确實沒多少印象,來人略瘦,不過很精神,左臉明顯比右臉略大一點,手裏提着四隻土雞,手背上真有一個小小的黑色胎癬。
他帶着他女人,是個略胖的婦女,短發,個子也不太高,約有一米五七左右,穿七分休閑褲,休閑T恤。
陳大臉的老婆姓何,何嫂子是鄰省C省山城人氏,C省的姑娘人稱辣妹子,個性鮮明,縱使何嫂子跟男人回男方老家定居的時間短,因性格直爽,在村裏吃得開。
周秋鳳在家,見到陳大臉何嫂子來了,忙迎接着:“哎,大臉,何嫂,你們這麽客氣做什麽,你們家剛回來不久,這些雞你們快拿回家喂養生蛋給你家孩子吃。”
“拿來了哪有拿回去的道理,不用回禮,回禮的部分我們沒拿來,要不然又得帶一份回家多麻煩。”陳大臉憨厚的笑,看到樂家姑娘,曬得黝黑的臉上露出更大的笑容:“小樂樂,還記得大臉叔不?你小時爬村外的大槐樹看貓頭鷹下不來,還是大臉抱你下來的,記得不?”
“啊嗚!”樂韻原本印象不是很深,被一提舊事,一把捂臉:“大臉叔,求别揭我老底。”
她小時沒夥伴玩耍,一個人玩的很野,到處亂跑,可以說全村的大樹與草垛子就沒有哪裏是她沒光顧過的,至于下水抓泥鳅捉魚,上樹摘果抓鳥,通通幹過。
小時爬樹最慘的一次就是爬村外的老槐樹看貓頭鷹幼鳥,爬上去沒看到小貓頭鷹,看到看的是樹洞裏盤着一條黑白花蛇,吓得給滑了一下掉樹上卡着,然後,咳,很不幸的是樹上剛好又有窩螞蟻,砸到螞蟻窩,螞蟻群起而攻。
那一次她卡樹上哭得老慘了,後來幸得陳家的一位叔叔發現,爬上樹把她救下來,當然,等救下來時她全身都是螞蟻,臉上身上被叮得全是疙瘩和疱,眼睛早腫得什麽都看不見。
被陳姓叔叔救下之後不久,她傷還沒好,救她的人就當上門女婿去了,因爲那時她真的很小,才三歲多一點兒,陳大臉又不在村裏,人不常見,所以她對陳大臉的記憶也就淡化。
提起爬老槐樹的光榮舊事,樂韻的記憶秒速複蘇,那件事可是她的黑曆史之一,那次實在被螞蟻叮慘了,也可以說她是全村建國以來被螞蟻叮得最慘的一個,當時那副慘相把爺爺奶奶也吓壞了,差點以爲治不好了,好在她命大,被爺爺灌了幾天藥,天天泡藥水的泡了幾天,過得七八天全身浮腫慢慢消下去,又能活蹦亂跳的到處瘋。
“小瘋子,記起來了?”樂家小瘋子不好意思的捂臉,陳大臉嘿嘿的笑,小瘋子是村裏老一輩人給樂家姑娘取的小外号,小瘋子的爹還有個号叫“響炮”,因爲樂清是個急脾氣,似鞭炮,點火就會噼喱啪啦的響起來。
“大臉叔,我記起來了,求别在揭老底,要不然我等會也背着你向何嬸揭你老底。”樂韻咬手指,求别叫她小瘋子,她不瘋了啊。
“好吧,你記得大臉叔就不揭你老底。”陳大臉本來還想逗樂家小瘋子玩耍,見樂清來了,不逗小丫頭,對着兄弟嘿嘿的笑:“樂清,一轉眼小樂樂都這麽大了,我們應該越來越老才對,怎麽你反而更年青了。”.七
“我有個學醫的好姑娘,當然越來越年青啊,何嫂快坐,我小棉襖被大臉揭了老底有點不開心,忘記招呼你們坐啦。”樂爸看到沖着自己姑娘笑得見牙不見眼的何嫂子忙招呼。
“我們自己會坐的。”何嫂子爽快的答了一句,拖過兩把椅子和老公坐下,還是對着樂家姑娘瞧個不停,樂家姑娘長得真是嫩啊,像水蔥似的,比她家鄉的辣妹子還火辣。
周秋鳳将陳大臉提來的土雞交給樂清,她去洗手,再陪何嫂子說話。
跟陳大臉說了話兒,樂韻溜去拿吃的,同樣給一對夫婦拿來綠豆沙。
樂爸将雞拿到牛豬欄的地方關起來,洗手回來再招呼陳大臉何嫂子,晁二夫妻和萬俟教授們後園裏摘菜去了,還沒回來。
陳大臉何嫂子喝了綠豆沙也沒多坐,先去程家看看殺豬的準備工作做得怎樣。
樂家辦酒用的肉豬定的是程有德家養的豬,柳嫂子早就幫樂家留着,喂的都是紅薯南瓜大米玉米粉之類的粗糧,沒喂飼料增肥。
因爲當天的活計也不特别急,程有德柳嫂子也是吃早飯後才起竈爐燒水,準備殺豬殺雞用的工具用品,程五守着燒火。
張破鑼夫婦和劉路夫婦到程家,也和程有德洗裝下水用的篩子簸箕之類的,幫着磨刀洗桶,準備綁肉用的棕樹葉條、燙豬毛用的勺子等。
稍後,程有良和老婆李嫂子也到堂哥家幫忙,程有良和程有德是堂兄,他老子和娘健在,他哥程有财在神農山魚鎮做生意并在街上買了房子,他娘老子跟着大兒子住,他在老家。
他老婆是上莊鄉的,因娘家人手少,每年雙搶會回娘家幫忙,一般是程有良在家幫村裏人,李嫂子回娘家幫忙,如此一來兩端都不會落下。
當陳大臉何嫂子到來幫忙,劉路等人十分意外,陳大臉的老子陳武跟樂家是鬧翻了的,陳大臉何嫂子回來仍然還跟樂家保持人情來往不算意外,畢竟當年大家也是耍得好的人,像這樣主動來幫忙便很難得,也說明陳大臉還是以前那個憨直隻幫理不幫親的陳大臉,還是他們的好哥們。
柳嫂子程有德熱情的招待陳大臉何嫂子,先喝茶吃瓜子,再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