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要去上班上學的老的少的,晁二爺也去公司,他昨天沒去工作,今天得去例行公事,晁二夫人在家陪家人。
因明天放假,晁二别墅寬敞,爲了方便假期大家聚一聚,老爺子和老太太也住晁二家,晁興強晁興雲也退休了,沒什麽工作要做,當然留下玩幾天。
晁二家一片其樂融融。
有人喜,有人悲。
對于晁家來說新一天是美麗的,而對于王玉璇和王家來說,新一天的到來代表着難堪的開始。
王玉璇哭到自然睡着,到半夜因窩在沙發裏不舒服自己醒了,當時好半晌不知身在何處,傻傻呆呆的盯着室内的白光分不清是白天還是夜晚。
眼睛幹澀難睜,歪了良久意識才全部回籠,知道是在爺爺奶奶住的地方,也想起晁家晚宴的事,想起爺爺奶奶的争吵。
想到爺爺朝奶奶怒罵中透露出來的以前不爲人知的秘密,王玉璇心中委屈,眼淚又奪眶而出,她媽媽懷孕找爸爸負責有什麽錯?
四下靜悄悄的,隻有細碎的啜泣聲。
委委屈屈哭泣中的王玉璇,不知過了多久,聽到自己的哽咽聲,心裏莫明的發毛,四下一看,客廳裏空落落的,就自己孤零零的在沙發裏,感覺像被全世界抛棄了,孤獨無依。
内心空茫茫之際,又莫明其妙的想起燕行,那是下意識的行爲,每次受委屈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燕行,跟趙宗澤嘔氣時第一個想到的也是燕行,燕行不會哄她,但是她被人嘲笑時他總是站在她身邊。
呆呆的盯着空氣半晌,她又委屈的哭起來,嘴裏喃喃的喊出燕行的小名“小龍寶,我錯了,嗚,小龍寶,我錯了……”
眼淚流着流着,大腦又沉沉的,再次窩在沙發裏,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她那一睡便睡得昏天暗地,保姆淩晨四點半起床做早餐,客廳燈仍然亮着,輕手輕腳的去查看,看到大小姐窩在沙發裏,又蹑手蹑腳的進廚房做自己的活。
王市長要去市政上班,住的地方離工作地又遠,每天早出晚歸,因此也習慣早起來,當天也不例外,和夫人五點起床,洗涮收拾好,提公文包和外套下樓。
王夫人也是公職人員,因爲以前不讨婆母喜歡的關系,沒有在家當貴太太,仍然上班,每天陪丈夫早出,晚上則不一定同時歸家,人不呆家裏,也避免婆媳矛盾。
夫妻倆下樓看到侄女歪在沙發裏,王夫人表情淡淡的,王市長看到差點将王家的臉丢盡的侄女,心裏不喜,臉色也極不好。
夫妻倆放置好公文包手提包外套,到沙發上坐下,王夫人給老公去沖早餐牛奶。
王玉璇一張臉哭花,眼淚将化妝粉沖得溝溝窪窪,她自己又抹了幾下,弄得一張臉花糊糊的,大波浪的長發也弄得亂七八糟,形象全無。
那模樣太碜眼,王市長冷森森的盯着呼呼大睡的侄女,王玉璇心真大,男朋友鬧成那樣,她還能睡着。
王玉璇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迷糊之中感覺一陣冷寒,下意識的打個激靈,伸手搓手臂,捋了幾下人也醒來了。
人還暈暈沉沉的,醒來時“嘤嘤”的咕嚷着,坐沒坐相,躺沒躺相的歪在沙發裏,瞅着空氣發呆,過了一下聽到“卟踏卟踏”的聲響,不自由主的支起身,望向聲源,看到一個人端着一隻杯子走來,驚得“呀”的坐起來。
因眼睛哭得發紅,也有些腫,視力不太清晰,沒看清那人是誰,當驚叫着坐起再細看發現是自己大伯母,後知後覺的望向自己對面,赫然發現大伯父闆着臉盯着自己,吓得心驚肉跳。
她僵硬的不敢亂動,膽顫心驚的喊:“大…大伯,大…大伯母。”
打昨晚的事發生了,王玉璇面對大伯父和大伯母再無任何底氣,猶如老鼠見了貓似的,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出。
“哼。”王市長冷冷的哼出一聲冷哼,懶得答話,接過妻子遞來的牛奶,慢慢的喝。
王夫人挨着丈夫坐下去,即沒回應,也沒指責什麽,甚至連個正眼都沒給,完全無視。
王老太太走到快到客廳的地方,聽到兒子鼻哼聲,心頭跳了跳,不禁看向從書房出來落後兩步的老伴,老伴的臉色很差,也不敢說什麽。
昨晚被老伴當着孫女的面噴,王老太太被噴得顔面皆失,委屈至極,一夜沒睡好,再加上年紀大了,本身受不起折騰,早上眼眶四周一片青色。
王老昨晚同樣沒睡好,迷糊一陣,心煩意燥又爬起來進書屋,一直坐到聽到兒子兒媳走動的腳步聲才出書房。
王老看到老伴在那不動,冷臉越過人去客廳;王老太太更委屈了,又自知理虧,呐呐的跟在後面。
王市長看到父母親,冷繃的臉色也沒什麽變化,隻是叫聲“爸,媽”,王夫人賢惠的去給公公婆婆沖早餐牛奶。
“爺……爺,奶奶。”王玉璇看到爺爺,又打了個哆嗦,機械的站起來。
王老看到孫女邋邋遢遢的樣子,臉色更難看,嫌棄的罵:“丢人現眼。”罵了一句,嫌她坐過的地方髒,氣呼呼坐單人沙發。
老伴怒氣未消,王老太太暗中打了突,看到孫女那狼狽的樣子也忍不住皺眉,終是自己疼愛長大的孫女,沒呵斥,也不理,因老伴那兒沒自己的位置,她隻能坐長沙發。
被爺爺呵斥,王玉璇心髒急劇的收縮,差點沒站穩,沒人理自己,等奶奶坐下,她才怯怯的坐下去,隻敢半邊屁股挨着沙發,坐得直直的。
王夫人沖杯牛奶端給公公婆婆,又坐到丈夫身邊,安靜的當隐形人。
王老喝得半杯牛奶,勉強壓住火氣,跟大兒子說話:“老大,你對後天的婚禮怎麽看?”
王玉璇與趙宗澤定于元旦訂婚,出了這事兒,這婚禮還要不要繼續?
這是個問題。
王老不是擔心孫女幸不幸福,是擔心晁家和賀家會因趙宗澤的事将王家也一視同仁的列入黑名單,王家經不起多家打擊,唯有取消婚禮方能自保。
“爸,這個還是問媽,”王市長遲疑一下,将問題抛去另一邊:“當初一切都是由媽作主,日期是媽和趙家商定的,請帖名冊也是媽拟定讓我發送的,現在仍由媽決定怎麽辦。”
“……”王老太太嘴巴張了張,愣是沒發聲音來,當初小璇跟趙宗澤的事是她第一個贊同,也是她說服兒子同意,仍然是由她作主選的日期和婚禮酒店,也是她向趙家提出需要什麽樣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