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軍醫總院的一間特護房裏卻格外的安靜,特護病房兩張床,床頭櫃上排列着水杯,牙杯、水果,空調裏開着制冷,從關緊的玻璃窗上可見些許凝結成滴的水滴。
病房裏隻有一個病人,那是個極俊的青年,一張臉如鬼斧神工所琢,完美的挑不出一絲瘕疵,面白如玉,鼻若懸膽,微抿的雙唇殷紅如染露的桃花。
那樣的唇比女子還的唇還誘人,他穿着藍襯衫,椅着床頭,手裏抱着本書,枕頭邊也碼着幾本書,他看得認真,低頭的模樣安靜而溫和,濃密細長的眼睫毛随着呼吸而顫動,像蝴蝶立在枝尖随風而顫。
他看書的速很慢,好一陣才翻頁,手指修長,指節如竹節分明,那樣的手,放在鋼琴健上定是一道美麗的風景。
沙,細微聲響裏,一頁紙被翻過。
然後,病房又唯餘甯靜。
過了小會,門砰的被推開,一個英俊帥氣,眼下有顆淚痣的秀氣青年,手提着背包,龍騰虎躍的大踏步而進,砰的關上門,歡快的吼:“小行行,收拾東西出院。”
“嗯?”埋頭看書一直沒反應的燕行,聽說可以出院才慢騰騰的擡頭,那動作真的優雅至極,簡略的一聲嗯,嗓音淳厚,聲線性感迷人。
那一擡頭,他那張俊美無瘕疵的臉上洋溢着淺淺的微笑,炯炯有神的龍目盈着晶光,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淡淡一笑間風流無暇。
我X的,妖孽!
看到燕大少又露出那副傾倒衆生的表情,柳向陽暗中罵街,XX他個太陽的,小行行能不能别笑得那麽溫和?講真,他甯願看他私下裏那種冷臉,也不想看他面對大衆的公事化的笑臉。
猶記得那天從走出神農山,這貨臉白如紙,跟半腳踏進棺材似的,之後一路急趕趕至省城乘機回京,在機場被軍醫接進總院,他還以爲燕少至少要躺個十天半個月才能醒,誰知三天後就醒來了。
如今才躺一個多月,雖然臉色微微有點病态,看外相跟正常人沒兩樣,而這家夥醒來就用那張笑臉對人,讓人恨不得揍他個滿臉花。
“小行行,你解放了,趕緊整理行裝出院,領導等着你去領任務。”暗中咕嘀一句,他再次催促。
“有任務?”聽說有任務,燕行那雙龍目裏的微笑終于有了喜色,利落的收拾書本。
他被關在醫院裏一個多月,都快悶出黴來了好嗎?更過分的是每周都要被抽走一筒血去化驗,他甚至懷疑他成爲實驗品。
唯一的好處是被隔離休養,沒有亂七八糟的人打撓,但天天坐在病房裏實在太無聊,能出院那是天大的好事。
聽說可以出院還可以上工,燕行那沉郁的心情立馬陽光燦爛。
“嗯,領導說給你安排了任務,出院手續我已幫你辦好,提上你的私人物品就可以滾蛋啦,領了任務你就可以爬回家見你家老爺子,講真,這些日子我都快被你外公給念叨成神經質。”
柳向陽一邊幫竹馬發小揀物品,一邊抱怨,燕大少自7月送回京後對外宣稱需要隔離治療,除了軍部的幾位人員其他人誰也沒讓見,燕大少是清靜了,可憐了他,被燕老爺子三天兩頭的抓着問話,他都快被折騰成神經病。
“小陽陽,你怎麽有空?”燕行将書本裝進背包裏,終于想起某柳也是軍人,這時刻不在部隊,咋跑來接他出院?
“上頭今天給我的任務就是接你出院,拎你去見領導。”柳向陽不爽的哼哼,他才不願接這種沒水準的任務呢,在部隊多好,甯願流汗滾泥,總比對着小行行一張笑臉要好受。
再說,在部隊訓練跟兄弟們一起多痛快,一身臭泥也沒事兒,爲跑醫院,他還得弄得人模狗樣。7K妏敩
看看自己的襯衫西裝,柳少俊臉有幾分郁氣,扮得這麽整齊,又不是去參加宴會,也沒美女可欣賞,簡直浪費資源。
燕行微微的蹙眉,那兩條窄如柳葉劍似的濃眉眉尖斜指有鬓發,直覺告訴他有點古怪,原因,還太清楚。
他沒再問細節,也沒問醫院有沒要求他以後每個月抽血化驗,甚至連醫院怎麽判斷他的傷都沒置一詞,麻利的下床趿上鞋子穿好,飛快的裝自己的生活用品。
兩人很快整好物品,連水果也全部裝進背包,背包塞得滿滿的,還提了兩隻紙質袋子,那些也是全部的家當。
整理好床頭櫃,疊好被子,把病房收拾得幹幹淨淨,哥們倆拎着東西,順手帶走垃圾,到外面扔進大垃圾桶,潇潇灑灑的乘電梯下樓。
出了電梯間,兩大少去停車場,找到挂着軍部車牌的獵豹上車,黑色獵豹優雅的排衆而出發,從從容容的駛出醫院,混進車水馬龍的大街。
兩個小時後,原本漂亮幹淨的獵豹頂着一層細灰開到了重兵把手的某軍駐守基地的大門前,車子在接受掃描檢查,當司機的柳少一臉生無可戀。
原本半個鍾的路程費了四倍時間,首都的堵車現像真的沒救了,沒救了沒救了……
默默悲苦的怨念着,當經過電子眼掃描确認那門打開,柳少一腳油門,沖向基地,進基地跟昔年關雲長千裏尋兄過五門斬六将似的,經過N多道檢查門後終于穿過檢查區,進入基地内部。
這時候,哥倆誰也沒功夫感歎什麽不容易呀,什麽終于到了啊,那蒙着一層細灰的獵豹直奔基地重心區,又檢過N道檢查才得以駛進辦公區。
柳少和燕少對辦公機關區很熟悉,直接到了目的,車子停在一棟兩層樓的辦公樓前,兩人下車。
站崗的警衛兵看到兩位青年,敬個标準的軍禮,哥倆點點頭,上二樓,走到一間站着警衛的辦公室前先喊報告,再報名号。
警衛幫推開門,兩青年踏進室内,辦公室内簡潔大方,辦公桌,書架,一角做會客的地方,除了牆上除了标語和巨大的地圖,一隻挂鍾,再無他物。
辦公桌上的電腦開着,一位穿軍裝的領導手夾着一隻煙正在看地圖,軍帽放在辦公桌上,他微側着身,隻看得到半個側臉,年紀略有些大,約五十幾歲。
當兩青年進内,他轉過面,一張臉剛毅有型,濃眉大眼,一轉身,那軍裝上的肩章便一覽無疑,章肩上金色松枝麥穗,二顆閃閃的星星,實打實的中将身份。
此位,正是基地一号首長柳正義,中将軍職。
柳中将也是柳少的叔父,同爺爺同奶奶生的親叔,柳少的父親柳正英是大哥,走的是文路子,現任國部衛生部副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