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同門兄弟的弟子樂鴻與黃支昌相比差太遠,即沒能從政成爲政客,在醫道也沒有建樹,更沒有在其他方面闖出任何名堂,一生無功無績,在鄉下做了一輩子的農人。
他的眼光不會錯,他寄與厚望的弟子之所以敗了,想必以爲唐門擅長毒不擅長武,一時大意導緻陰溝裏翻船。
思緒翻覆了一圈,吳長風堅信自己的看法,在看向混戰中的人時目光其實掠向了另一邊,看向與蓬萊島主站在一起的幾個人,看到了某個被人背着觀戰的女孩子。
斜視幾眼,他收回目光,瞟向同門和師叔,察覺微合雙目的師叔似乎瞟了自己一眼,立即正襟危坐。
中年組的人數多,最後取十人進入下一輪,當中年組的人經曆一番混亂單打雙打,經曆層層淘汰後僅餘十位在戰圈,混戰也劃上句号。
其時離中午十二點還餘不到二十分鍾,而很多小青年們因爲下午休息,已經歡快的呼朋引伴商量去登高還是到哪放松。
聚會地距人居村鎮較遠,如果離開聚地亂逛,想找吃飯的地方也很難,因而就算下午休息,也沒人先離開自己去找地方加餐,皆在聚會地吃食堂。
飯後,燕帥哥開飛機去城鎮購物,王二少才同學陳同學與風少任少段少毋少姬九小姐等共有三十多人搭順風車去城鎮蹓跶。
小蘿莉沒有去,她燒了水,抓小風意和萬俟吉祥以及每天早餐在她私人小廚房開小竈的小朋友們洗澡。7K妏敩
身強體壯的成年人洗冷水澡不算啥事兒,小朋友們年齡偏小,抵抗能力不是很強,而N省因氣候原因河水也較冷,讓小朋肱們洗冷水澡容易感冒,爲了祖國未來花朵們的健康,小蘿莉充當一回聖母。
小朋友們有三天沒洗澡,但每隔二天有換貼身的衣服,身上其實很幹淨,他們其實不願意洗,漂亮小蘿莉非常兇悍的下了死命令,誰不洗澡就扣誰的早餐,于是,幾個小朋友老老實實的排隊,挨個的洗澡澡,洗香香了才一溜煙兒的玩耍去了。
搞定幾個熊孩子,小蘿莉又燒熱水給幾個女士擦身,忙了一個多鍾才結束,收拾好廚房帳篷,泡一壺好茶溜回帳篷。
她想回帳篷整理自己收集到的一些信息,誰知前腳剛進帳篷,觀音殿的蟻長老後腳便到了,老人家自來熟,在小姑娘的地盤如在自己花園,給自己的保溫杯裝滿藥茶,惬意的坐在地毯上喝茶。
“您老找我幹嗎?有事兒趕緊的說,沒事您老回您老那兒去。”對于弟弟的挂名師父,樂韻表示很……苦惱,情緒上她是想将人踹出去的,理智上又必須控制住自己的洪荒之力。
“有事有事,當然有事了,”蟻老睜着雙精光閃閃的眼睛盯着小丫頭像饑餓要死的人看到蛋糕一樣的熱切:“小丫頭,你那晚收取針法的手法太漂亮了,你有底子,再學會我的幽靈手手法,一定如虎添翼,錦上添花……”
蟻長老提到手法,樂韻就知老人家見獵心喜又想拐她拜師,心裏那叫個無語啊,太貪心了有沒有?
老人家強行搶她弟弟當徒弟,還不死心的來拐她,他知不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他就不怕她翻臉取消讓弟弟拜師的決定?
想着,樂韻心裏有個小人冒出來一個勁兒的教唆着不讓弟弟拜老家夥爲師,教唆自己一腳将老人給踹出帳篷讓耳根子清淨些。
小人出來蹦跶,天使也冒頭一個勁兒的怼小人說啥做人得厚道要尊老愛幼,不看尊面看佛面看在鳳尾竹的面上不用計較沒事總刷臉的老人家……
心頭小人和小天使鬧得不要交,樂韻一把兩小人丢進小黑屋關禁閉,瞅着說得唾沫四測的老人樂呵,他說讓他說,她就當聽人說書解悶兒吧。
蟻老原本以爲小丫頭會不耐煩的轟走自己,卻發現小丫頭滿面糾結的苦惱了一陣,也沒發火,就那麽笑咪咪的聽自己說話,心頭那叫個歡喜啊,這年頭的年青人很少有願意聽老人唠叨的,小丫頭不僅在聽,還聽得認真,那小模樣簡直太可愛了。
聽人說話的孩子是個好孩子啊,看到小丫頭那副洗耳恭聽的端莊相,老人家就聯想到将來小徒兒想必也是如此乖巧,想想就心花怒放,心裏比吃了蜜還甜。
滿心歡喜,他也不怕口幹舌燥,叽喱嘩啦的大說特說,倒過來倒過去無非是學會了他的拿手本領保證能令人身手靈敏如閃電,想從自己看不順眼的人身上摘走什麽東西如探裹取物,還有就是他脾氣好耐心好,總之就是自吹自擂的吹噓自己的看家本領好,人好,拜他爲師不吃虧……
蟻長老在那裏濤濤不絕,口惹懸河,唾沫橫飛,可苦了某些想趁下午有暇去拜訪小姑娘的人家,他們等了又等,脖子都拉得有長頸鹿脖子那長長也沒見蟻老從樂小姑娘的帳篷離開,特郁悶,蟻老一日三餐都在小姑娘廚房吃飯,他有什麽事有什麽話不能在吃飯前後跟小姑娘說嗎,幹麽要跟别人搶時間啊?
左等右等,等了近一個鍾還不見蟻老讓位,别人還熬得住,黃支昌就不怎麽熬得住了,燕少是開飛機去買菜,也不知多久就會返回,一旦直升機回來,小短命鬼必定又去廚房忙,到時必就算沒有大把人跑去拍馬屁,宗門長輩們想找人說話也不方便。
他坐如針氈,吳掌門表面淡定如常,内心也不怎麽高興,觀音殿的長老是故意呆在樂某人那裏不走的吧?或者是樂某人與某老串通一氣,假裝聊得投機,不讓别人涉足她的帳篷?
心頭不郁,對觀音殿長老的看法也是帶了顔色,他也僅隻能暗中表達不滿,明面上是半個字都不能說出來的,畢竟觀音殿的蟻長老與他師父同代人,古修界中的元老級人物,誰不恭敬着。
又等得近半個鍾,還不見蟻長老從某人那裏離開,吳掌門不準備等,看向師侄:“俞師侄,你代師門去拜訪。”
坐于右側的俞珲,應聲:“俞珲遵掌門令谕。”
龍雁柳長鶴望向東方師叔,想知道師叔是否有什麽吩咐。
東方慎坐于左側長老們坐的一排的第一位置,好似老僧入定,對一切渾然不知。
師叔沒有表示否定,說明贊同掌門的決定,龍雁柳長鶴本來想自請随師侄俞珲一起去拜訪的也沒有提出來。
俞珲也沒有再多問,起身理順衣衫,躬身後退幾步,抱着佛塵向外走。
吳掌門看向徒兒黃支昌和俗家弟子李資望,示意他們随行,因太師叔祖都沒反對,李資望心中縱使有一百個不贊同也沒資格質疑掌門決定,起身跟在俞師伯身後。
黃支昌早就盼着師父的指示,得到示意,趕忙爬起來也快帶追上俞師兄的腳步。
俞珲早已猜到掌門師會派誰跟着自己去見樂家姑娘,連眼角都沒向後瞟,從容出帳篷,從從容容的從切蹉場内走向樂家姑娘的帳篷。
俞珲走得不快,也不慢,很穩很平靜,一路目不斜視,到達樂家姑娘的帳篷前稍稍放慢腳步,到帳篷門對着的地方時看到樂家姑娘坐在面對帳篷門的地方,與坐在她左手側的蟻長老在喝茶,她臉上笑容燦爛,蟻長老在低聲和她說話,從能聽到的字句可知她們談論的話題是南海島嶼的海鮮和島上的特産。
一眼看到樂師弟的孫女,俞珲心中百感交集,遲疑一下才緩步走向白色大帳,走得近些,輕緩的自報來曆:“聖武山弟子俞珲來拜訪樂小姑娘,不知小姑娘可方便?”
随同而行的黃支昌瞬即憤然,俞師兄是奉宗門掌門命令而來,這麽給小短命鬼面子,豈不是在滅自己銳氣?
與小丫頭談山水談食材的蟻老,看到聖武山仨弟子過來時很識趣的先止了話頭,笑咪咪的瞅着外頭的仨,跑來擾他的興緻,他啥都不說,就想呵呵!
樂韻在看到外面的人時并不驚訝,她閑着無事窺聽四方時聽到了聖武山掌門說話聲,早就知道來人是奉命而來,而非私人之間的探訪。
聖武山掌門早不派人來晚不派人來,不派張三不派李四,特意欽點與她爺爺同師父的師兄在重陽節時分派人再來拜訪她,無非是欺她年少,想用道德與孝道方面逼得她不得不給爺爺的師兄面子,從而将有些事大事小化小,小事化了。
對于爺爺的師兄俞前輩,她确實是尊敬的,但是,要不要尊重聖武山,那就由不得别人做主。
雖然是第一次正面與爺爺的師兄打照面,樂韻也很平靜,看着已呈中老人面相的俞前輩,生出幾分同情,他夾在宗門與師弟之間,左右爲難,想必心裏也不好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