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她在那邊,她媽媽也來了。”柳向陽知道小行行問的她是指他心上人,語氣不由自主的有幾分溫柔。
燕行四下尋找,很快看到目标——耿靜心與田甜,耿靜心的父親是軍人,已犧牲多年,她與母親相依爲命。
軍嫂田媽媽過早的白了頭發,體型瘦弱,背也有些佝偻;年青的耿靜心身穿印有民大田徑隊的運動衫,身材高桃,紮着一頭馬尾。
雖然隔得遠,母女兩人又是背對着他們,他們看不清人的表情,但想必在觀看100米賽跑的母女倆很開心,經常說悄悄話,都是女生低頭跟母親說話。
看到一對母女的背影,燕行安靜的陪同兄弟守望。
守望也是一種幸福。
柳向陽守望了多年,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暗戀上耿家姑娘的呢?有一個詞叫“一見鍾情”,他當初見耿靜心的那一刻,心中便留下深刻的記憶。
初見,不是别人想像中的浪漫,反而是悲壯的,因爲,他初見耿靜心那天,正是他和軍營兄弟們護送英雄前輩的骨灰和遺物回耿家。
那年,他二十歲,耿靜心才十三歲,他是成年男,耿家姑娘還是個孩子,猶記得那時,當他們敲開耿家的門,耿家母女迎接他們時,耿家小姑娘紮着雙馬尾,有雙清亮幹淨得像星星一樣的眼睛,她那時還懵懵無知的望着他們捧着的骨灰盒,并不知她敬愛的父親已永遠離開了她們。
在初見耿家姑娘的那一眼,她便像烙印一樣深深的烙在他的心尖上,從此揮之不去,他以照顧曾經的隊長家屬爲由,經常去耿家看望一對母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這一晃就去七年。
七年,他看着耿靜心從一個小女孩長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見證了她的成長過程,也參與她從十三歲到二十歲的成長。
七年時光如流星轉瞬即逝,他對她的情,一年比一年深,有愛不能說,因爲怕說了遭到她的鄙夷和拒絕,怕從此後連以前的相處模式也無法維持。
那種暗戀的滋味,如了拌醋的蜂蜜,酸中有甜,甜中有酸。
柳向陽望着心心念念的意中人,酸酸甜甜的味道又彌漫上心頭,他很想去刷刷臉,可他知道不太合适,因爲他未來嶽母來信大是給她姑娘加油的,母女倆難得放下沉重的包袱放松一下,他跑過去恐壞了人的興緻。
站着看得好一會兒,看見心上人扶着她媽媽似乎要離開去另外的地方,柳向陽也悄無聲息的移動,借别人擋住自己,默默的暗中觀望,他看着一對母女背離跑道方向而行,與幾個人說了話,又走向離得不遠的檢錄處那邊。
柳少從頒獎台後面走,剛走幾步,肩頭被燕某人按住:“小蘿莉和晁小二在那邊,過去可能會碰上她們。”
柳向陽一下子收住腳,伸頭張望,當真看見晁二姑娘攬着小美女的肩膀正走向頒獎台這邊,而他心上人去的方向正好是小美女和晁二姑娘的方向。
他怕被發現,隻好退幾步,又站到之前站過的地方,遠遠的觀望。
晁宇福拐走小團子,得得的的的跑出運動場,好不容易能獨自霸占小團子,她特别的興奮,跑信大的小賣部買冰淇淋,她以爲小孩子都愛冰淇淋,誰知她們家小團子不太一樣,妥妥的把她給鄙視一通。
雖然沒能投其所好,晁二姑娘也開心得快飛起來,小團子鄙視她翻白眼,不就是真情流露嗎?小團子在她面前不掩飾小孩子性子,是把她當親人看啊,這是好事。
因此,大冷天的還啃吃了一個冰淇淋的晁二姑娘,攬着軟萌萌的小團子回運動場,邊走邊吃嫩豆腐,捏捏臉,戳戳腰呀,玩得那叫個興高采烈,如果不是因爲草坪和地面有些濕潤,她早把小團子撲倒玩麽麽哒。
她半擁着軟玉溫香般的小家夥,樂得神魂颠倒,玩得正歡,也沒留意其他人,歡歡樂樂的往前晃。
耿靜心攙扶着媽媽,想去人少幹爽的地方坐一坐,迎面看見一位穿紅色運動裝的女生擁着個小姑娘斜着走過來,發現是自己認識的人,禮貌的先打招呼:“晁學姐,你來看比賽呀?”
聽到有人叫福姐姐,樂韻動作與意識同步,當時就站住腳,視線斜瞟,望向主動和福姐姐說話的人,那是一個女生,穿着民大田徑隊運動裝。
民大不是民族大學,而是人民大學,因爲稱人大容易讓人産生誤會,所以簡稱民大。
穿民大運動服,又叫福姐姐爲學姐,說明跟福姐姐還是比較熟,因此,樂韻比較關注,那個女生很高挑,胸不大不小,标準的B型,臉比鵝蛋臉略尖,比瓜子臉又略圓,皮膚不太白,五官端正,最出色的是一雙眼睛,有一股子不服輸的堅毅和柔韌不屈。
高挑女生扶着一位容顔枯槁的婦女,婦女頭發半白半灰,像稻草似的幹枯無光澤,面色暗沉,清瘦,眼神灰蒙蒙的,嘴唇也是幹癟的,好像位年近古稀的老人,還畏寒,穿了内帶絨毛的厚秋裝外套。
粗略的掃一眼,樂韻又快速啓開眼睛特異功能,那位婦女一看就知沉疴在身,需要好生觀察觀察。
晁宇福因爲潛意識裏沒留意其他,因慣性還往前走,也因身邊的人站住,她差點絆倒,打了個踉跄才穩住。
剛穩住,望過去,看見扶着一位白發婦女的學妹,她快樂的笑起來:“是耿學妹呀,旁邊這位阿姨是你媽媽嗎?”
“是的,這是我媽媽。”耿靜心并沒有覺得媽媽蒼老而沒面子,大大方方的承認,眼神又落在學姐身邊的小女生身上,那個小女生穿青大田徑隊運動裝,人看起來很小,胸很大,一張臉笑容燦爛,粉妝玉琢,甜美可愛。
莫非是……
耿靜心心頭一跳,若沒猜錯,學姐身邊的小女生十有八九是晁學姐心心念念的那個小姑娘。
“小團子,那邊那個是我學校的學妹,我們過去說說話兒。”晁宇福不管三七十二一的拖了小團子走向一對母女。
柳向陽躲在頒獎台的大彩幕背景架子一側,緊張的遙望,看到晁二姑娘拉小美女走向耿家母女,他一把抓住身邊的哥們兒:“小行行,快看快看,晁小二和小美女走過去了!”
他順手一抓,精确無比的抓住燕行的手腕,攥得緊緊的,燕行沒有掙,平靜的給他抓着手,輕輕的回應:“嗯,我看見了。”
“你說,小美女會不會給田姨看病?”小美女走到耿家母女面前的話,一定能發現田姨身體有問題,她會不會起憐惜之心,幫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