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時候犯錯不好,偏偏挑在燕某人在青大的時候?
燕某人想整人,沒事也能把你自己忘記到九宵雲外的芝麻小事翻出來,再給你添油加醋,讓它發酵,最後能整出大事兒來當把柄,現何況是這種罪證确鑿的大事,燕某人要是能當睜眼瞎,那才是天方夜譚。
深知燕少脾性的人柳少,半點不同情某人,不作不死,那人作死的時間不對,得罪的對象又恰是他們想搶的一個,某人注定死路一條。
話說到那份上,也沒有再繼續詢問過程呀細節的必要,四人決定去吃飯,柳大少懶得傍晚再跑醫院來取車,他爬下車,自己騎自己的摩托車跟在轎車後面跑。
劉振軍和韓雲濤從校園離開,一路沒交流,更沒有停留,回到招待所,劉隊長讓韓教官先去吃飯,他馬不停蹄的趕去會議室開會。
衆教官已然在列,劉隊長第一次遲了近十分鍾才到場,大夥兒見到隊長面色沒有溫度,猜着大概有不好事的,心裏頗爲忐忑。
劉振軍走到會議室主持講台,看着一百多号教官,迎着道道探究的視線,沉默,沉默再沉默,沉默半晌,聲音微澀:“有件事我原本不想公布,思索再三,還是要說一說,讓大家引以爲戒……”
劉隊長說到讓大家引以爲戒又是一陣沉默,底下的百多号教官,除了與二營醫系班相鄰隊伍的幾個教官隐約猜到了原因,其他人一緻滿頭霧水,不知隊長究竟想說什麽,竟然需要思考那麽久。
“我要說的是一次訓練事故,這些天軍訓中或許有些小小意外,也有幾個學生中暑,那些都在預想範圍内,無論是我們還是學校也能平靜接受,然而,今天上午,一個學生在軍訓中意外骨折,你們怎麽看待這件事?”
劉隊說得很慢,當聽說學生意外骨折,衆教官一緻屏住了氣息,滿眼驚詫,不會是真的吧?
青大在軍訓之前,再三跟執教教官隊和國大負責人研究軍訓内容,從各個方面探讨了内容項目的危險性,以保障學生軍訓中不出意外,因此,但凡有危險的項目的都被排除,比如前撲後倒項,已從普通大學生的訓練項目中删除,隻有國防生保留那項訓練。
又比如負重和跨越障礙練習,以前有負重跑,每天早上負重跑五到十公裏,因爲前幾年有人因此累出内傷,那一項也酌情更改,現在不是必訓項,改爲處罰項,誰若違反紀律,才罰去負重跑個三五千米。
去除了可能對學生身體造成直接傷害的項目,添加對地震、火災、空襲與反恐,以及自救與互救等方面的教育課和演習。
青大的最終目的隻有一個:軍訓要避免學生身體受損傷,同時達到煅煉學生和提高學生體能的要求。
他們來執教之前,也多方練習研究訓練項目,研究自己在每項訓練中的要求達到幾分嚴厲程度,研究自己要出多少力才能恰到好處的壓制住學生,讓訓練即能有效果又不會對學生造成身心傷害。
他們也始終将以在不損害學生健康爲前提的情況下操練學生,縱使有時把學生操練成狗,那也是在學生體能承受的範圍之内。
現在,突然聽到有學生骨折,衆人感覺不可思議,他們每天中午必開會議,隊長天天叮囑一定要把握力道,掌握分寸,他們小心又小心,很懂分寸,不敢嚴訓,基本就是意思意思,學生勉強達到合格要求就算了,如此情況下,那個女生怎麽可能還骨折?
“隊長,是不是女學生自己摔的?”
“隊長,是不是女學生骨質疏松,骨骼脆性增加?”
沉默一小會兒,衆青年教官紛紛發問,他們覺得一定是女生骨骼脆性比一般人大,因此才骨折。
劉振軍的臉色陰沉沉的:“我也希望是女生本身的原因,但事實上,女學生檢查和開學時的體檢報告顯示她比任何人都要健康,各項數據呈完美狀态,也就是說她比你們這些最健康強壯的軍人體質還要好。”
怎麽可能?
青年第一想法就是不可能,他們每個人經過嚴厲體驗,沒有任何不良疾病,常年煅練,體質是國人當中最好的一類人,隊長卻告訴他們,有個女學生體質比他們還好,這不是開玩笑麽?
“你們知道那個女生是誰嗎?那個女生就是在前幾天被三個國防生挑戰的女學生,她輕輕松松的跑完一萬米,一口氣做七百俯卧撐無壓力,一個照面把一個牛高馬大的男生摔倒,你們還認爲她體質差嗎?”
劉隊長的話讓青年教官們一緻沉默,他們當然知道國防生們挑戰女生的事,而且挑戰賽時,他們有些沒有跟劉隊長一起去旁觀,私下裏換了便服跑去圍觀欣賞挑戰賽全過程。
若換成其他女生,他們還可以自欺欺人的說可能是女生體質不好,骨骼太脆弱,所以稍稍承受點重力啊,稍稍一摔就骨折了,若是那力挑三個男國防生的小女生,讓他們說是女生的體質問題,他們也要懷疑自己的人格了。
“我給你們說說經過……”劉振軍把韓教官考核軍拳的前後經過說了一遍,又說了小女生送醫後醒來的反應以及軍訓學生們的表現,語重心長的說:
“我公布女生骨折的事件是想告誡你們,在最後的這些天,你們必務慎謹留神,哪怕是最安全的訓練項目也不可以掉以輕心,以免重蹈舊覆,當然,你們也不要有心理壓力,正常訓練就可,唯有在考核軍拳、擒拿術、刺刀和槍械練習,一定要慎謹再謹慎,萬事以學生安全爲重,确保萬無一失。今天就說這件事,大家休息。”
劉隊長也不想給教官們太大壓力,讓他們有心理陰影,從而凡事束手束腳,到時軍訓結果不理想,也讓學校質疑他們的能力。
青年教官聽了事件經過,心中存有疑問也沒有直接問出來,大家散場。
劉振軍沒有走,坐在會議室裏等,過了小會兒,吃飯回來的韓教官進會議,坐到隊長對面。
直面韓教官年青的面孔,劉振軍開門見山:“小韓,你究竟有沒用全力?”
小女生手腕上的手印痕是那般清晰,連大拇指與并攏四指指節痕迹都一目了然,如若說韓教官隻用了一二分力,他也無法置信。
“沒有,”韓雲濤搖頭:“有可能有六七分的力道,女同學十分靈敏,力氣跟男生差不多,擒拿術和軍拳運用的非常娴熟,好幾次差點逼得我防守不住,可能我一時心急就忘了顧忌,沒克制住自己的力道,箍住女同學手腕留下很深的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