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站,首都最古老最大的一個站點,以前即是火車站也是汽車站,現在還有動車也有高鐵,比以前更加繁華。
京西站擁有龐大的地下大廳,外面有廣場,交通四通八達,誰想接車,非得時刻保持聯絡,否則沒準就會因走了不同的出口通道,結果南轅北轍。
因此若有人接車,爲防止找不着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在驗票口,因爲地鐵出口隻有一個,無論要去哪個方向,無論從哪個方向來,總要從驗票口出來。
也因如此,但凡接第一次乘高鐵或地鐵進京的人,都在驗票口等待。
白天是出行高峰期,乘地鐵高鐵的人,從地鐵高鐵上下來的人,一波一波的經過驗票口,送行的依依不舍,接到人的歡歡喜喜。
無論是送行的還是接人的,靠驗票口兩側站,送行人員彙聚在一邊,接待等人的人員占一邊,由此也不會擋住行人道路,接人的人員們十有八九舉個紙牌,寫上名字,畢竟人流量大,稍稍一錯眼兒就會錯過,舉個牌子就顯眼多了,方便尋找。
在接待人的人群最前面的位置被一位精緻少年所占,那少年體形颀長、高挑,五官精緻,眉目如畫,狹長的鳳眼有如點晴之筆,點染出少年翩翩風情,俊秀飄逸。
他膚白如玉,細看來似有不足,略呈羸弱之态,令其有不勝風華之感,然而,那分羸弱無損他的氣質,顧盼間目光流光溢彩,嬌貴文弱,有風拂弱柳之美态。
少年白襯衣黑色西褲,襯衣最上端的一個扣子沒扣,簡簡單單的一身行頭,随意的往那一站,站成一道隽秀的風景,引得行人目光落在他身上,流連忘返。
精緻的少年,眉目溫和,對衆人的注視渾不在意,偶爾的一個淺笑,又帶着一分疏離冷淡,他把那種随和又疏離,俊雅又高貴冷峻的氣質表現的淋漓盡緻。
羸弱少年站累了會倚牆歇一歇,手裏有塊自制的牌子,像運動員比賽進場時禮儀所舉的隊牌相似,一根方形小木棒頂着厚紙闆,他把紙闆面朝自己而放,别人隻能看見牌背面,看不見紙闆上寫着什麽。
乘地鐵的乘客過了一批又一批,出站人員也過了一撥一撥,送行的接人的走了來了,精緻少年一直在,如畫的容顔沒有因等待而露出不耐,始終溫潤如初,甚至随着時間的增長而越來越柔和。
那樣的精美少年,如一朵花,讓人想捧在掌心,用心的呵護,用心的保護,看他一世無憂,然後就覺得歲月靜好,盛世太平。
無形之中,挨着等候的有些浮燥的接待人員也安靜下來,并不由自由的放輕呼吸,好似怕弄出太大的聲間,驚吓到少年。
那一角很安靜,也很安甯,沒有人擁擠,沒有人喧嘩,就算有人說話,也是溫和、小聲的,當接到要等的人,歡喜的離去,空出來的地方由别人補上。
人來人往,愣是沒人去搶少年前面的位置,也沒人去打擾少年,任由他或倚牆,或站立,而容顔精緻的少年,眉目清淺,薄唇偶爾會抿出一絲笑意,讓人往往一瞥及他,便由衷的跟着淺笑。
誠如人所言: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看你。
略顯羸弱的精美少年,斜背一隻男士皮包,優雅的守在出口等候着要等的人,目觀人流潮來潮往,淡定而随意,他不知他成了驗票站出口一道最甯靜優雅的風景。
當又一批乘客驗票進站的同時,廣播員溫柔的嗓音傳遍車站内外,又有高鐵進站,而且不是一趟,而是緊挨着的兩趟。
倚牆而站的羸弱少年,聽到廣播聲,狹長的鳳目流溢喜悅,立即調整好角度,面向驗票站口方向,占據最好的位置,如果乘客出站,很容易一眼就看見他。
少年的笑容讓同樣等待的人放輕呼吸,也跟着改變位置,往前移一點,卻始終保持着一點距離,沒有擠到少年身邊去。
廣播員用不同的語言廣播,在播到第三遍時,一趟高鐵徐徐進站,緊接着,從同一個方而來的另一趟高鐵也鳴報進站通知。
樂同學所坐的高鐵就是略後一點的一趟,高鐵進站前已減速,一邊行駛一邊慢慢減速,平平穩穩的進入指定停車的預定軌道。
高鐵發車與停車的震動并不大,坐着沒太大感覺,當高鐵妥妥穩停,車門開啓,乘客們攜行李下車。
樂同學再次享受到優待,一位工作人員來幫她從行李架上提下來行李,還親自護送她下車,将她送到升降台前,送她出地下地鐵站台。
到達地鐵站平台,樂韻謝絕工作人員護送,自己拖着行李,找到地鐵站地圖公示牌前觀看地圖,将整個站的地形圖存進大腦,擰着兩隻行李箱,随着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站。
車站客流量驚人,兩趟高鐵剛停,即有地鐵高鐵始發,也有進站來的,每個地方人頭攢動,除了人還是人。
樂同學個子小,被淹沒在人海裏,有如蒼海一粟。
“……”前看後看左看右看,隻能看到别人後腦勺子的樂韻,心中一股渺小感油然而生,這情形,誰要是想找渺小感,不用去看海,到首都車站來走上一遭,保證讓人妥妥的再也自大不起來。
地下車站交通錯綜複雜,過五關斬六将似的經過了許多道通道,總算到達驗票站口通道。
前後左右都是人,樂韻拖着行李,慢慢斜向右手邊靠近,走到離驗票站還有十幾米的地方,終于擠到最靠近右邊的地方。
邊走邊張望,很快,看到了高舉的一塊牌子,長方形紙牌上寫着——“E省樂韻”,漂亮的字體,畫着笑臉,四周勾畫漂亮的紋飾。
看到那塊高高舉起的牌子,樂韻欣喜的笑了起來,晁哥哥來接她了!
她和晁哥哥保持着通信,晁哥哥知道她哪天坐哪趟車進京,今天快到站前收到短信,晁哥哥說他在西站接她。
樂韻原本以爲晁哥哥會在地下大廳等,沒想到跑驗票口來了,她忍不住擔心,驗票站人多如牛毛,晁哥哥到這來接車,萬一被擠壞了怎麽辦?
高鐵出站不需驗票,出站速度流向很快,前面的人依次出驗票口,緊接着就是樂同學。
舉着牌子的少年,不停的張望,就是沒找着自己要找的人,找啊找啊,找的眼睛都花了,猛然看到驗票口的一個身影,臉上堆滿笑容。
“樂樂,樂樂,我在這!”他舞着自制的牌子,用力的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