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是因閹人需要藥草救命才那麽辛苦,大半是因尋常藥材鄉下常見,以後去首都想找就難了,與其跑藥鋪去買,不如自己種植。
新一天來臨,也進入7月第一天。
打自昨天的瀑雨後,天空好似漏了個洞,天河之水嘩嘩往下倒,大雨一場接一場,有些城市甚至整天瀑雨不斷。
雨量驟增,洪流泛濫,華夏南方幾十市、縣先先後遭受洪水危脅,國家部門開啓全面救災搶險行動,人民群衆也自發組織隊伍抗洪搶險,保護家園。
天氣惡劣,大瀑雨城市或重災區域,天空從早到晚黑壓壓的,猶如末日降臨,令人恐懼。
全國各省大部分省份剛過中考,有許多省在中考階段也遇上大瀑雨,好在各地部門全力以赴,保證中考如期進行。
E省省城正處于嚴峻考驗中,拾市緊臨華夏第一江-長江的縣市也進入臨戰狀态,房縣遠離江域,高枕無憂,唯有些村民的田地近山嶺或溪流旁,莊稼有可能被山洪淹沒或沖毀。
瀑雨天氣,信号也極差,樂爸每次打孩子的電話都顯示無法到達對方,再次爲姑娘牽腸挂腸,他真怕樂樂冒失,不顧瀑雨往山裏鑽。
直到快到半下午,收到孩子一條短信,說還在小山村裏,目前山洪太大,她不能出山,也進不了山,将暫時在村裏長留,因信号時有時無,特意提前說一聲,萬一電話不通也讓他别擔心。
于是,樂爸那顆玻璃心勉強安穩了。
樂韻呆在深山裏,并不知山外多地居民正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她冒着大雨翻山越嶺的跑遍一座山頭,到傍晚才回到傷疤男呆着的岩窩洞。
整天泡在深山裏弄得一身濕,付出也有回報,采挖到幾十種常用藥和幾種較珍貴藥材,還在一處草沼旁找到專吃蚊子的食蟲草。
樂同學回到岩石底下,跑岩沿邊能遮雨的地方挖來一堆泥士放在岩洞一角,種一顆食蟲草,有個專捕蚊子的食蟲草,不用再操心蚊害。
就算努力一整天,仍沒有找齊藥材,她逢貨就收,順便撿回一大堆枯樹枝,估計三天不用撿柴。
用雨水沖個澡,洗淨衣服放火邊晾烤,樂韻給自己做吃的填飽肚皮,幫閹人熬碗保命湯灌下去,讓他繼續含參片,再幫他重新換草藥敷傷口。
有個免費小白鼠可供實驗,她可以毫無壓力的試驗藥方,那種心情簡直不能再好。
樂同學晚上仍回空間睡,先去看看龍血樹,發現它比白天精神多了,興奮的又幫它澆十來桶井水,心情美美的倒在龍血樹花圃外的基石地面睡大覺。
大雨連下三天,第四天仍沒停,還在嘩啦啦的下。
爲自己的種植大業,樂韻給閹人灌一碗保命湯,把空間的藥園整理一遍,再次全副武裝,冒雨出發挖藥。
換了座山頭,折騰一整天,到日暮時分再次返回,爬回岩洞,嗯,帳蓬完好,閹人也沒被野獸吃掉。
她也不得不承認閹人的好運氣,她在山裏跑,遇到一隻金錢豹,一隻山豬,還與一條大蛇狹路相逢,而閹人半死不活的躺岩洞裏,竟然沒有什麽動物找到他,太幸運了。
辛苦兩天,功夫不負有心人,樂同學也總算把補血良方湊齊,把自己打理好,幫閹人熬藥湯,一副藥熬三遍,兌合在一起,給他灌一碗。
積攢了兩天枯柴,柴火足夠,當進入7月3日,樂韻呆在岩洞裏,跑空間裏收收藥材,給閹人熬藥,隔三個小時灌一碗,堪稱全職保姆。
被樂小同學當小白鼠折騰的男人,在持續的喝了兩天兩夜藥,在強效極速補血藥的前仆後繼瘋狂大補之下,血量急速回複到安全血量值以上,蒼白的口唇也有了一絲紅潤。
樂同學在深山裏與世隔絕,卻不知因接連數天的瀑雨,全國三十多省市遭受不同程度的洪災,華夏國第一江數次暴發險情,令江岸流域數度瀕臨生死一線,成千上萬的人們在心驚膽顫度日如年。
洪災無情,人有情。
在巨大的災害面前,人人萬衆一心,堅持死守家園,或忍痛犧牲小家成全大家的做出舍棄家園以排洪的犧牲,終于戰勝洪災,先後着手開展災後恢複。
7月6日,就連受災最嚴重的華中地區,在長達數天的瀑雨後,也迎來了第一個清朗的天氣。
災後重建工作如火如荼的進行中,神農山裏,數起人在瀑雨裏不得不選擇窩居數天,瀑雨一止,再次在各個區域活動,各自尋找自己的目标。
草坡上的岩洞裏,躺小帳蓬裏挺屍數天的男子,在無意識的昏迷多天之後,那每天如死人般無變化的面部先是毫無意識的抽動,然後眉毛抖動,那濃黑如墨,如劍身般的雙眉幾乎擰成麻花條。
他痛苦的擰眉,唇下意識的抿緊,沒有發出聲響,過了幾分鍾,他窄長的劍眉之下那濃密細長如扇弧的睫毛向上拉,徐徐的拉開,睜開合閉數天的雙目。
那雙改妝過的龍目因爲主人重傷而暗淡,仍藏着暗峰和冰魄般的冷芒,還有如野獸般的警惕與防備。
痛!
燕行的第一意識就是痛,那種痛排山倒海的襲來,好似躺在車輪底下被車轱辘輾壓,骨肉粉碎成泥,痛得每根神經都在抖。
淹沒在痛楚的海洋裏,他的呼吸急促,冷汗泠泠,痛吞噬了所有意識,他的視野也有些模糊,沒看清頭頂上方是什麽東西。
過了幾分鍾,視野慢慢清晰,燕行才看清頭頂是一片蒼穹形的淺橙色,不用思考,潛意識也能認出那是帳蓬,一頂淺橙色的單人帳蓬。
他有點混沌的大腦一秒清醒,誰救了他?
知悉自己人身安全,燕行眼底浮出絲絲感動,四下張望,單人帳蓬,很窄,透過帳蓬望去,外面也沒有人,有一堆火冒着青煙。
飛快的掃視一圈,他馬上将環境對号入座,這個地方就是他找到的栖身之地,他記得拖着身體,咬牙堅持離開與殺手拼命的地方,找到這裏,吓走一隻巢居的錦雞,将岩石窩洞占爲己有。
他記得,他試着聯系隊友最終徒勞無功,最後實在支撐不住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再後來什麽也不記得。
究竟是隊友找來了,還是路人甲乙丙救了他?
燕行潛意識裏認爲是隊友找來了,畢竟他傷成那樣,若是穿越遊客或是護林人員遇見他,看到他的傷口估計會當他是黑社會的,大抵是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