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先松開我?”
江辰冷厲的盯着她,然後警惕的松開了手。
劇烈的咳嗽了幾聲,道芙這才踉跄着後退了兩步,仿佛在組織自己的語言。
江辰卻時刻盯着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斬殺的機會。
良久,道芙擡起頭,沉聲說道:“本心而言,剛開始,我們從未對你老婆觊觎過厚望。”
“即便是無道把她推出來,我也是出于不忍和無奈,才給了她一個陰儀的出路。”
說到這裏,道芙又看向江辰:“至于後來,不過是因爲無極的倒行逆施,才讓我開始發現了她,并且重新把她召回了先天世界,進行了一番改造。”
然後,便是她細說對陰儀的改造和寄予厚望,歸根結底就一點,不要人的時候,随手抛棄,完全無視,要人的時候,便各種福利加持,極盡偏愛。
道芙用自己的語言,把自己描述成了一個道貌岸然的虛僞創世神。
但越是這樣,便能使江辰更加相信。
的确,江辰也從道芙的一系列描述中,窺測到了老婆真正的心境。
對待曾經遭遇抛棄,她是落寞的,無奈的,可憐的。
對待後來遭到重用,她又是興奮的,竭盡全力的。
她想盡一切辦法,不僅僅是要得到道芙等九大創世神的認可,同時更重要的,是要以此立功,來換回被禁锢的無道。
用道芙的話說,她一直稱呼無道爲亞父,視之爲父。
得到了這個答案,江辰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隻要找到了老婆的心結所在,他就不怕老婆融合成陰儀,自然也無懼任何創世神。
想明白這一點,江辰再次伸手一抓,又一次鎖喉了道芙。
楞了一下,道芙滿臉緊張。
“在你看來,要破解穹蒼浩劫,必先斬殺無極。”江辰冷冷地說道:“可要斬殺無極,卻必先融合我老婆?”
“是。”道芙急忙點頭:“誰都不想一直活在穹蒼浩劫的恐懼中,畢竟……”
“我可以幫你們收拾這個殘局。”江辰強勢的打斷了道芙:“但是,你們也不可能隻坐享其成。”
道芙一怔:“你想要什麽?”
“實力,無窮無盡的實力。”江辰一字一字的說道:“這才是破穹蒼浩劫的真正關鍵。”
道芙輕歎了一口氣:“該給你的都給了,我實在是沒有……”
“你還有自己。”江辰虎視眈眈的盯着道芙:“還有主神權杖。”
聽了這話,道芙露出極端的震驚:“你想吞噬我?”
江辰冷冷的盯着她:“有件事我一直沒想明白,你爲什麽能放心大膽把主神權杖交給我,那可是象征道門最高權力的信物。”
“直到我拿到了主神權杖,才終于明白,即便是我拿到了,也根本無法使用。”
說着,江辰捏住道芙的脖子,硬生生拉倒了面前。
“甚至,就連你的生靈格鍾靈,也隻能使用主神權杖的空間收放,對其他的一概不知,也無法操控,更無法發揮其真正的實力。”
“剛才,無極心魂的話讓我突然想明白了,隻要你這個道門主神還在,主神權杖在誰的手中都不管用。”
“這也是爲什麽歸一創世神帶着其他兩個創世神闖入後天世界,費盡一切也要殺掉你的真正原因。”
面對江辰的揭露,道芙終于再次露出了慌亂。
她沒想到江辰會這麽聰明,在盛怒之下,竟然也能從無極蠱惑的話語中,捕捉到真正有用的東西。
“怎麽?”江辰冰冷的盯着她:“剛才你自己也說了,願意承擔一切結果,現在又想反悔了?”
道芙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臉悲涼的歎道:“是啊,的确應該我來承擔,我的宿命或許也就是這樣吧。”
“但是,這裏是虛無道鏡的世界,與外界與世隔絕,而主神權杖又在鍾靈手中,即便我現在以身破解,也無法……”
她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爲江辰一隻手中,已經緩緩舉起了一根古樸無光的權杖。
“這!!”道芙看到這根權杖的一瞬間,猛地瞪大了美眸:“這,這是主神權杖,那,那鍾靈手中那根又是什麽?”
江辰淡淡的說道:“那不過是我用大道之光和道論神筆凝聚的障眼法。”
聽完這話,道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現在才震驚的發現,眼前這個生靈,不僅從來沒相信過她,甚至就連與他同爲假身,生死與共的鍾靈,竟然重來都沒相信過。
這個江辰,太可怕,城府太深了。
無極雖然壞,是壞在明面上,嚣張跋扈,唯我獨尊,猖狂至極,窮兇極惡。
可這個江辰不是壞,而是陰毒,并且陰毒到令人防不勝防。
“還有什麽遺言要交代,我聽着。”江辰緊盯着道芙,示意她繼續。
久久無法回過神的道芙,又絕望的閉上了美眸。
“曾經,鍾靈說過,最終能存在于世的隻有她,而不是我這個本主。”
“當時,我還恥笑她狂妄自大,不知所雲,現在看來,她才是真正的一語成谶。”
說到這裏,道芙又看向江辰手中的主神權杖。
“江辰,你夠狠,看來這世上除了陰儀,再也沒有别的女人可以進入你的法眼。”
“既然如此,我不勞你動手,你動手也殺不死我,因爲我是主神,不死不滅。”
“但是,我可以自焚,然後成爲主神權杖的一魂,也算是在滅無極,破穹蒼浩劫的偉業上,盡一份心力吧。”
聞言,江辰卻是無動于衷。
“至于,這虛無道境……”道芙又看向四周:“也算是我對陰儀愧疚的補償吧,至于怎麽用,那就是你們夫妻倆的事了。”
說完這話,道芙沖着江辰笑了,笑得那樣坦然,那樣輕松,仿佛一瞬間徹底放下了一切。
緊接着,從她的腳下,忽然燃氣了一股熊熊烈火,繼而開始吞噬全身。
看到這一幕,鎖喉的江辰露出震驚的神情,情不自禁的松開了道芙。
随即,道芙漂浮到虛空中,張開雙臂,依舊帶着輕松而解脫的微笑,沒有絲毫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