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記得。
記得她生前的模樣。
其實這個女人就是當年,聖女的師父。
西方聖教名義上的教主。
玉生煙。
西方聖教。
玉氏爲尊。
但說起來好聽,可實際上,這位玉教主其實隻是一個幌子。
她在教中,辛辛苦苦,隻是受罪而已。
她所做的,隻是被吊了起來。
光着一雙腿,連一條底褲也沒有。
隻爲了滿足蠶龍的胃口。
蠶龍。
好色。
并且胃口又高又挑。
普通女人,長得再漂亮,它也隻會嚼吧嚼吧,吃下去。隻有武功修爲高到一定的程度,它才會慢慢品,一直舔,品嘗這個女人身體的分泌物。
這種生活,對于聖教的教主來說,是水深火熱,生不如死。
但爲了整個教派,女人一直是默默承受的。
所以。
當年。
蠶龍被誅。
她其實是喜悅的。
所以死後,她的殘念,竟然反而對劉醒非有着好感,想要上來和他貼貼。
這也是巧了。
普通人遇上這種事,哪怕這魅靈不想殺他,他也是要死的,之前解釋過了,生命的虹吸理論。
魅靈是極陰生物。
她太過于貼近一個人,特别是男人,是會要人命的。
正常的男人連鬼都受不了,更不要說一個魅靈了。
但劉醒非偏偏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他超常了。
所以這個魅靈雖然過來抱着他玩貼貼,他也隻當身上多了一團冷氣。
了不起冷點兒,要命還不至于。
“看來,她是一個迷茫的靈。”
劉醒非發出了感歎。
此女生前承受了莫大的痛苦,以至于死時是歡喜的。
她隻是不好自殺,不是說她不想死。
當她可以死時,她對殺她的人,心生了感激。
不過這麽多年。
自己肯定不是她最挂念的那個人。
是那個女子。
聖女啊。
劉醒非直至如今都依然記得的。
那仇恨的樣子。
這很諷刺。
但給這個靈纏上,終歸是不好的。
算了,先哄一下吧。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什麽名字?”
“你想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什麽名字?”
“慢慢走,跟我來。”
劉醒非慢慢引導它。
這是魅靈。
也許自己萬魂幡在手可以試着收它。
但現在辦不到。
普通的空間之寶收不了魅靈。
魅靈的地域性很強。
你不好強行把它帶走。
但它卻可以鎖定你一直跟在你的身後。
所以,要哄,要讓它自己主動跟你走。
不然你控制不了它的。
一番努力後。
這個靈仍然跟在劉醒非身後。
它的手捏着劉醒非的衣角,怯生生的,但又不肯離開。
這就是魅靈,殘念,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隻是像個失憶病人一樣,模模糊糊的跟着你,說着似是而非的話。
“希望沒事吧。”
他想。
至少,他知道,如果魅靈願意,那個女人應該早早發現她的。那女人既然一直沒有發現她,就說明這個魅靈不想見她。
所以即便自己帶上魅靈似乎也不會有什麽事。
但是,那個女人呢?
這裏說的是另外一個。
母上蛛。
它還在嗎?
劉醒非覺得那個人是麻煩,但對母上蛛而言就是恐懼了。
無論如何,對于一個曾經吃掉你血肉的女人,保持點敬畏,挺好。
正當劉醒非要深入于此時。
魅靈忽然拉緊了他的衣服。
劉醒非立刻感知到,魅靈在害怕。
它已經是魅靈了,還在怕什麽?
是另一個魅靈。
劉醒非一眼看過去,就感覺到了一股極大的憤怒存在。
這是憤怒之源。
一個處在更高層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憤怒之源。
這是,龍蠶的殘念。
當年,龍蠶被殺。
的确是死了。
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玉生煙的殘念存在了下來,她沒有死透,因爲她生前承受了極大的痛苦,這痛苦之大,讓她在活着的時候,就分離出去了自己很多的意念。在她承受痛苦時,她會不由自主的選擇發散思維,讓自己腦袋空空,好減少清醒意識下難以承受的痛苦。
或者說一個人承受太多壓力,被打被欺負,導緻封閉心靈,形成了一副空洞模樣的。
這種狀态下,往往會形成雙生人格。
但也有可能直接就廢了。
在一些喜歡欺負折磨人的術語裏,叫做玩壞了。
這樣的人,長久下去,她若死了,就會産生殘念。
這些殘念會在原主死後的怨念下,變成特殊意義的惡靈。
有的惡靈,這裏泛指惡鬼。
雖然強大。
但術業有專攻。
仍然有一些有術之士可以誅而除之的。
超渡也好,直接滅殺也罷,是能解決的。
不過是難度大小而已。
但殘念形成的惡靈,那就不好辦了。
這屬于一種詭異。
驅逐之,可也。
但想直接滅殺掉,就很難了。
雖然這種存在想要殺你,這是指你比它強大的基礎上,會比較難,它更大的可能,是帶給你壞運氣,是幹擾,是騷擾。慢慢的,一點點的影響你。
就像有一隻蚊子,嗡嗡嗡,不停的在你旁邊,殺不了你,卻能給你一個大血包,讓你麻癢難耐。
一睡覺,它就來了,嗡嗡嗡,嗡嗡嗡,讓你連睡覺都睡不好。
這是不要命,但太難受人了。
所以這樣的靈,一般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好在玉生煙這個靈,有些特殊。
她一輩子被欺負,攻擊性太小了。
而她又隐約認得劉醒非,在内心深處,對劉醒非有着一份莫名其妙的好感,所以她什麽也不做,啥也不管,就是想要在劉醒非的身邊,這會讓她感覺到安全,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