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了。
本就是冰天雪地。
這一到了晚上,自然也就更冷了。
這時,神心來了,敲了帳篷,進入到津田這裏。
津田很冷,但他仍然在努力照看火架上的水,這個天氣,别的不說,熱水一定要有。甚至他放棄了原本的茶,而準備了一些紅棗生姜。
還有一些蔥蒜。
比如說,他正捏一枚白生生的蒜瓣吃了下去。
味道當然不好,但卻會讓他至少熱一下。
“來點?”他對神心說。
自從感覺到香織的離心,他對神心頗爲看重了。
要是擱從前,最多請神心喝一杯。
一杯。
僅此一杯而已。
花生,哦不,蒜瓣,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這個環境,蒜瓣有多重要?
僅次于酒了。
該死。
這裏的晚上實是太冷了。
這還是津田條件好,要換了底層的人,那就更難受了。
津田知道,外面的人,很多人都擠一個帳篷。
爲的就是人多好溫暖一點。
能怎麽辦呢?
天冷就這樣。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入睡前,把腳給烤一下。雖然鞋子挺厚的,但腳汗會打濕鞋子裏面,這會凍腳的,所以要把腳和鞋子裏都烤幹了。
不然這一晚上,人可能沒事,腳是要真凍壞的。
在這樣的地方。
腳凍壞了,和死了也沒區别了。
所以津田早早準備休息,不想聞外面酸臭的味道。
神心沒接津田的話,隻是說他的發現。
“津田撒瑪,你有沒有發現,現在沒老鼠了。”
“嗯?”
“老鼠很多,雖然這天兒冷,但我們的營盤還是好一點的,但爲何那麽多的老鼠都不見了呢?我在外面看了,算是仔細找了一下吧,不止是老鼠,很多動物蟲子也都不見了,這很詭異。”
津田想。
這個地方難道還缺少詭異嗎?
他想不以爲意。
但旋即他想到了什麽。
“你是說裏面有了大動靜?”
神心道:“我隻能想到這個解釋,不然還能是什麽事呢?要知道,下墓摸穴,張氏一族是專業的,他們應該能做到我們所做不到的事。”
津田看向自己陣營中一個方向。
“他們也是本地人吧,爲什麽之前他們不行?”
何止是不行,簡直是狼狽不堪。
津田嘴角上揚,一絲不屑的嘲諷露之于面。
“他們,你覺得,這些人還能算是中土人嗎?他們就像折斷了脊梁骨的狗,已經不是我們印象中那個驕傲的中土人了,他們是狗,是我們東島帝國的狗而已,還是一條有私心的狗。這樣的人,又能有幾多中土人的餘澤。不過,你稍等一會。”
有句話叫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雖然神心上人親口和津田說了,但到底怎麽樣,他還是要親眼看一下的。
津田走到了外邊,他走入了草叢中,撥開了草叢,掀起了石頭,甚至在一個明顯老鼠洞的地方看了一會兒。
然後他回來。
“你說的不錯,肯定是山裏面出問題了。那些個五仙,就算沒被征服,也絕對是遇上麻煩了。這是個機會,我們,我們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津田當年也是一位少當家的。
能統領一個劍道流派,不僅對武功劍術有要求,其領導能力也是有要求的。
一個性情柔弱,優柔寡斷的男人,是撐不起門面來的。
他既然發現了這裏面的不對,立刻也就行動起來了。
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的。
有的人,遇到了機會,想這想那,我再等等,再看看吧。
有這麽會兒的功夫,機會也就沒了。
好在,津田不是這樣的人,有機會,他是真的能把握住。
随着津田神心等人的努力,好不容易躺下的衆人都起來了。
好在。
除了一時揮之難去的睡意,這些人都是和衣而睡的,最多蓋一小毛巾毯子,有些單薄,好過于無。
所以一起來也就起來了,不用穿衣疊被什麽的。
一聽,準備進洞,人們有些醒過來了。
不過又一聽,津田自己帶隊,打頭一個,大家又沒話說了。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對津田來說算是一種賭命了。
但世事就是這樣。
哪有那麽多的便宜好事讓你撿。
哪有那麽多餡餅落你頭上白白的便宜了你?
大多數時候,這是要看命的,看命,不是讓你坐等,而是要用這一條命,去拼,去搏,這條命,是你最大的,也是最重要的籌碼。
别的籌碼。
不好意思。
連桌面都上不了。
現在就是這樣,津田賭命了,他拼了。
這種決定,決心,你看這裏面的,哪一個能下,哪一個能夠擔當起來?
土匪?
東乾國人?
隻有津田,隻有他才擔當得起來。
一句話帶動大家一起行動。
但是,津田的行動沒有叫一個人。
香織。
他好似遺忘了這個女人。
連一句吩咐,一個囑托也沒有。
從頭到尾,就好像沒有這人一樣。
是忘了嗎?
是不信她了。
香織明白此點。
在之前,她本應發揮更強的戰鬥力才對,但她猶豫了,就是這一絲一毫微不足道的猶豫,讓津田選擇了放棄。
她是一個女人。
原本的她,年輕,漂亮,和津田還有一些小暧昧。
同時年輕的她年富力強,戰鬥力也是拔尖的。
但是現在呢?
她受過一次極其緻命的傷,是津田幫她活了下來,但其實,她的巅峰過去了。
現在她也老了,不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了。
戰鬥還不敢拼命。
這讓津田變得有些看不上她了。
再加上。
此時的津田手下者衆,她已經不再是那麽重要的人了。
但香織并沒有感覺太難過。
反而,她有一絲的輕松。
脫離了樊籠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