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織和祁青絲看着津田帶人狂奔過去的樣子。
兩人不約而同的收了手。
祁青絲笑道:“怎麽,他們都走了,就你留下,你這是被放棄了麽!”
香織淡淡道:“我們都走了,你怎麽辦,如果你,想要偷襲我們,那我們不是要吃大虧了?”
祁青絲道:“我一個人,帶一群累贅,怎麽和你們打,要不要動動你的腦子?”
香織面無表情,她好似沒有因祁青絲的話去發怒。
她隻是簡單說。
“我是聽命令的,我能怎麽辦!”
祁青絲頓時無語。
她看香織确實沒有和自己打的意思,不由笑了。
然後她打量到了——這個女人的腿。
香織到底不愧是香織,别的不說,這年紀雖然大了,臉上的膠原蛋白流失嚴重,皮膚幹燥,起皺。
但這一條露出來的大白腿,仍然修長,纖細,還美白,讓人仍然想要上手去摸摸。
不過,你搞清楚這環境啊。
天這麽冷。
地上到處是雪。
你這樣光一條大白腿站着。
不冷嗎?
“你,不冷嗎?”
祁青絲是女蛇妖。
蛇的本性,就是怕冷的。
所以祁青絲很注意這點。
看到對方幹淨白亮的大長腿,她忍不住還是問了一下。
漫天冰雪,雪白大腿。
這美是美了。
但當事人該有多冷呢?
香織沒想到對方會莫名其妙問這問題。
但她還是回答了。
“小時候被狼養的,在我十二歲前,一直都是單衣吧,早已經習慣了,雖然到處都是冰雪很冷,可隻要有一個能夠睡覺的地方回回氣,也就能忍下來了。”
在最小的時候,是母狼的軀體給她溫暖的。
哦,對了。
那是一匹已經老到被從狼群裏逐出來的母狼。
動物的世界總是那麽殘忍。
哪怕是母狼,但年歲大了,早就色衰愛弛了,更是不能再生孩子,那對狼群來說已經沒有價值了,自然,也就驅逐了。
不要以爲不對。
生活在冰天雪地裏,就是要這麽殘酷,如此大家才能生存下來。
如果在這時候講什麽善良,早不知要死絕多少狼群種族了。
所以,雖然是殘忍,但那沒什麽不對的。
但是,這匹孤單的狼,看到了在雪地裏的襁褓,它就不願意死了。
她用它的溫暖,給了這個嬰兒生命。
讓這個嬰兒,渡過了人類幼崽最脆弱的時期。
然後。
她就要學習那頭像她媽媽一樣的母狼,去獵殺一頭又一頭的動物。
在獲取食物的同時,也是獲得皮毛。
她沒錢。
長時間以來對錢這個概念一無所知的她總是用皮毛賤價的換取一些生活物品。
但在這個過程中,她學會了很多人類的事。後來才慢慢意識到,我不是狼,我是一個人。
但即便有了這樣的認識,也沒有哪個人會當她是人,隻說她是狼孩子。
沒朋友,也沒有和她說話的人。
後來,她無師自通,參考人類的房子,才學會了在野外用冰雪蓋房子。
房子越蓋越好。
加上在裏面鋪的動物皮毛。
她才算真正從寒冷這個概念裏解脫出來。
雖然仍然是很冷的天氣。
但她再也沒有一不小心就會被凍死的感覺。
之後。
她就習慣了。
“你可真是……”
祁青絲想說什麽,但她說不出來。
她看得出來。
這個女人年輕受過傷,傷到了元氣。
但不止于此。
小時候在寒冷天氣裏消耗了生生造化之氣大約也是原因之一,這才讓她看上去顯老。
明明。
看底子來說是個美女呢。
可卻老這麽快。
身爲女人,如果條件好,五十歲都能像二三十歲那樣美。
但這一個,大約三十歲吧,臉卻逼近了五十歲。
身體元氣,被過度的透支了啊。
這麽說來。
這個女人。
在過往的時候,到底吃了多少苦啊。
祁青絲忍不住有些共情。
她,也曾這麽苦過。
别看祁青絲出身上界,但她一早是被當恒溫居室環境的寵物的。
當寵物有什麽好?
反正她不覺得當一個寵物是好事。
之後,是被封印。
被封印是什麽好事嗎?
不是。
相當于對人類而言的關小黑屋,還不給你動。你在被封印的狀态中,隻能做一件事,那就是睡覺,毫無意義的睡覺,哪怕是長生種,這也是一種浪費生命的方式。
大好青春,寶貴年華。
但你隻能有一個下場。
睡覺睡到死,就算不是死,也差不多了。
當然,你也可以不睡。
可不睡,醒着。
卻一動不動的。
這得多難受啊。
這已經不是把一個人關到小黑屋裏頭了。
而是把一個人關到一具棺材裏埋到了地下去。
試問一下,有誰能估計出在棺材裏人的感受?
不,沒人會去想的,這樣的事隻要一想,産生了共情,都會讓人郁悶難受。
所以女蛇妖也是經曆過苦難的。
經曆過苦難的人,也就往往能夠與同樣苦難的人去共情。
于是。
女蛇妖看着這個女人。
“要襪子嗎?至少得穿點什麽,你這樣終究是對身體不好的。”
香織有些遲疑。
她不是沒想買襪子,但她是個女人。
在野外生活,奔跑。
男人無所謂。
他們可以把一雙襪子穿一個月,也許兩個月,二
直到穿爛了。
不能再穿下去。
或者不能放在火源旁邊。
長久鞋子裏積累的腳氣會瞬間把鞋子和腳都燒起來的。
呼一下子。
火焰升騰。
然後整個腳就燒了起來,如果運氣不好,會燒到小腿,然後大腿,最後波及整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