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的哭。
哭一會兒,走一段兒。
像個孩子。
又或者,他原本就是個孩子。
他不僅在生理上處在複雜多變期,心理上也是如此的一個孩子,一直被影響,卻無力左右,很想做一些事,最終卻發現他什麽也做不了。
很可憐,也很可悲的一個人。
此時,他抱着懷中的鵝,感覺自己無比孤獨。
世界與他分離。
宇宙之大,他卻倍感孤獨。
他不想離開大家。
他覺得自己是累贅,又是叛徒。
其實想想,他給自己找了理由,完全和我沒關系嘛?我爲什麽要多事,要站出來,要流淚呢?
這一切都與我無關的呀。
然後他就想笑,結果是噴出了鼻涕,讓他自己都覺得惡心。
随意找了找,他到路邊一棵樹上摘葉子把自己擦幹淨。
但完事了又想,這葉子沒毒吧?
随手把葉子扔掉之後他又想起了哭。
忽然,他停頓住了。
我爲什麽哭?
我可以去找陰二娘啊。
陰二娘把我當弟弟一樣看待,她是肯定不會嫌棄我的。于是心中又有了一些高興,也不知怎麽的,一想到陰二娘,他就覺得有些情不自禁。好在此前一直有小心,倒也沒有出醜,哎呀,也不知道怎麽搞的,這些日子,這幾年裏,下面一直在扯旗子,一扯了旗子就半天的放不下來。
就算硬按了下去,夾緊了雙腿,一不留神就又彈起來了。要擱好久才會下去。
三哥說了,自己是想媳婦了。
自己應該找小桃。
但是,如果說,陰二娘,那我也是可以不要小桃的。
這麽一想,美啊。
隻是,不知怎麽的。
這路上,起霧了。
原本就是才踩出來的路,路迹根本就不清晰,現在又漸漸起了霧,這不是更看不清了嗎?
不對。
提木拉布忽然打了個激靈。
山上的霧。
這莫不是瘴氣起來了。
我的一種植物,有毒啊!
提木拉布連忙在身上找了找,找到了一塊汗巾子,用水壺往上倒水,堵住了自己的口鼻。
然後他看到了兩點燈光。
這是燈光,有人接應?
提木拉布興奮了,連忙跳了起來。
“是有人嗎?我在這裏,在這裏!”
說着話,那兩個燈籠很快的接近了。
那哪裏是什麽燈籠,那是眼睛。
動物的眼睛。
一個巨大的蛇頭從濃霧中探出。
它有一雙,燈籠一樣明亮的眼睛。
豎立的蛇瞳看着提木拉布,這條大蛇一下子就張大了口,嘶嘶的蛇信子從它的口中吐出,仿佛下一刻,就要把提木拉布整個人給吞下去。
從這條大蛇的口來看,這倒是不難。
别說一個提木拉布的半大小子了。
你就一個大胖子的成年男性,這大蛇撐撐也能吞下去。
提木拉布吓得差點就要尿褲子了。
太恐怖了。
這什麽玩意。
這世間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蛇?
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我明明還沒有結婚。
我還有小桃。
我還想,再看一眼陰二娘姐姐。
我不要死在這兒呀,我不甘心。
好在,提木拉布是一個有福之人。
他一來是鵝村出來的。
二是劉三醒讓他出來的。
這要是保不住他的命,劉三醒自己也是會覺得尴尬的。
對,隻有尴尬。
高人也是要臉的嘛。
别的就沒有了。
三是提木拉布一直帶着劉三醒的大白鵝呢。這鵝可是好鵝,寶貝,不能讓别的什麽害了,至少,這提木拉布一直在護他的鵝,就是沖了此之一點,他也不能讓提木拉布輕易被殺了。
但有别人,出手了。
這人一聲嬌喝。
“孽畜,安敢造次!”
一個大美女突然的殺了出來。
此女手持雙股劍,殺性倒也不大,沒有真正對蛇出手,也就是持雙劍在手,比劃了一下。
其實就是在吓唬。
不過它挺成功的,一下子也就把這條大蛇給吓唬住了。
大蛇受了一驚,它驚疑不定的看看眼前的這個大美女,感受到身體裏血脈的壓制力,似乎明白了什麽,它搖晃一下身子,飛快的離去。
這個大美女,是真正不折不扣的大美女啊,它是長長的宮式二環發髻,長長的絲縧發帶,碧玉發钗,配上白底的青綠裙,真的是飄飄如仙。
像極了壁畫上的古裝宮女模樣。
它的腰身上是及至半腰的夾襖裙。
一張大眼睛的瓜子臉,一雙細長沒有絲毫贅肉的雙臂,那小腰,更是一絕。
你要說賽筆管是誇張了。
但也就正常人手掌伸展開來,這中指到大拇指間的距離。
這樣的一個女人,到哪都稱得上一聲妖精。
可提木拉布卻一副害怕的模樣。
他想跑,都不知怎麽跑,同時一雙腳也麻了,不能動了。
那個大美女不高興了。
她遊動着身子過來,不悅道:“不是,你這小屁孩,老娘好心好意救了你一命,你這樣子給誰看?難道老娘我不夠漂亮嗎?”
提木拉布一指:“尾巴,尾巴,你有尾巴,你是妖怪!”
大美女急眼了,上前一把就提起了提木拉布,把他打橫放到自己膝蓋上,一頓巴掌的抽下來。
它的巴掌,毫無疑問,對于一個半大孩子來說,太重了,一巴掌下去,提木拉布就叫出來了,他想忍住不叫,但卻一下子也忍不住。
大美女一邊打,一邊訓斥他。
“有尾巴,有尾巴怎麽了,你不知道這裏是山林裏麽,要把尾巴分開,變成兩條肉,像人類一樣走路,你知道有多辛苦多累尾巴尖兒有多疼嗎?當然是用尾巴來得舒服一些。還有啊,老娘這麽漂亮,你就因爲一個尾巴就否定了老娘的魅力嗎?老娘的美貌難道不是已經跨越了種族嗎?你個小色鬼居然還敢嫌棄老娘?”
提木拉布忍不住叫了起來:“我不是小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