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笑不出來。
我會長壽嗎?
也許吧。
但我的大業會如何呢?
一直以來,張爺心中還有他的一個軍閥夢呢。他一直希望,憑借自己一己之力,再造時勢,爲這家國天下,做也一番事業來,也不枉爲人一生在世間走上那麽一遭。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眼下卻是個好,一下子收繳了這麽多勒斯許的軍火,這孫舟算是當了一回運輸大隊長。
不行,人家這麽好,我得去謝謝他。
孫舟醒了。
但他真不想醒過來。
因爲他發現,自己是被五花大綁的。
即便是繩子少,但用在孫舟身上都足足的。他想叫,結果,連嘴都是堵住的。
怎麽了,怎麽回事,爲什麽一覺醒來成這樣子了。明明我占上風,我高高在上,掌握一切局勢。
爲什麽會變成這樣?
我來這裏,不成了送了麽?
孫舟用力掙紮。
直到。
張爺來了。
他手提一把刀。
小獅子。
孫舟一下感覺到了張爺身上的殺意。
張爺提刀,一時間心裏别提有多爽了。
想想也是啊。
剛從地下的洞子裏出來,還沒喘口氣,就給一排子的大兵用铳杆子指着。旁邊,是被捆起來,打得鼻青臉腫的老四和一衆常盤山的弟兄。
能怎麽辦呢?
想拼命都拼不了。
連扯一嗓子說狠話都辦不到。
好好一個人,南綠林的總瓢把子,常盤山的掌盤子,地靈門當代的門主,南張一脈的傳人。
好家夥我這麽大的身份給人說綁就綁了,綁得像條狗一樣。
這對于一個死要面子的人來說,有多痛苦,知道嗎!
但是,一直的,張爺都忍下來了。
人啊,不管受到多大的屈辱,隻有活下來才能談以後,不然統統都是個屁。
現在好了,風水一下子輪流轉了。
刀把子在我手上了。
張爺能不爽嗎?
他伸手扯下了孫舟嘴裏的布。
孫舟連忙立刻馬上說話。
“等等等,别别别,不要殺我,我什麽都可以答應!咱們有話好說,張爺,我雖抓了你,但沒怎麽得罪你吧!不至于把我給殺了吧!”
他其實想說很多。
他想活。
但一個人的反應是有限的。
在有限的時間裏他隻能說這些話,還說得結結巴巴的。
張爺一笑。
突然一刀就斬斷了他的脖子。
沒猶豫,沒廢話,不啰嗦。
幹脆利落。
孫舟,死了。
他突然的來,又十分突然的就死在了這裏。隻因他錯了,小張爺絕不簡單。
很多人以爲小張爺沒多大本事,是老張爺硬扶起來的。但想想也明白了,張爺要是豬大腸,他扶得起來嗎?
事實上,老張爺的态度是,自己老了,兒子呢,不能說他沒本事,隻是還不成熟而已,暫時先上位,熟悉一下,不然等自己走了,沒了,到時兒子再犯錯,連旁邊扶一把的機會都沒了。
聽出來了吧。
張爺這個人還是有本事的。
隻是沒達到老張爺心裏面的标準罷了。
可話也要說回來了。
老張爺那是什麽标準?
天花闆。
小張爺要達到老張爺的水準,還有的是時間磨。可那是對标老張爺,你能說小張水平差了嗎?
所以,小張爺很有能耐,他不會犯低級錯誤。
比如。
說廢話。
張爺上前就是一刀。
不管這姓孫的說多好聽,一刀了事。
什麽顯擺臭美的,不需要。
很多不應該有的失敗,就源自于說的廢話太多了。
殺人之後,張爺直起了身子。
“準備,走人。”
他下達了命令。
但有人不幹。
說話的是兩個人,一個叫王大勇,一個叫王大膽。
大勇是羅四維手下,培養的精銳,手铳隊的隊長。
在中土,當其時,一些軍閥自知自己多行不義,爲了防止有人想殺了他們,爲了保護自己的安危,就組建了手铳子隊這麽一個畸形組織。
可以說,他們是離羅四維關系最近的。
除了周副官。
但是現在周副官跑路了呀。
這混蛋還把羅四維給殺了。
這是一條路跑到了黑啊。
怎麽也洗不白了。
要說這周副官,其實殺了羅四維也沒什麽的,羅四維對手下人也不是太好,殺了就殺了,底層小兵哪管那麽多,給飯吃,給錢花,大家就聽你的。
這道理周副官其實也知道。
但他不是怕了麽。
所以跑路了。
這就讓在此的羅四維的部下們一起不滿了起來。
好家夥,你造反也就算了,你還把羅四維給殺了,還選擇了跑路,把兄弟們都丢下來了,是吧!
那兄弟們也不跟你了。
這時王大勇站了出來。
在兄弟王大膽的幫襯下把隊伍人心拉了過來。
張爺虎目一瞪。
“你們要幹什麽!”
王大勇硬頭皮迎上去。
“張爺,兄弟們也是沒法子了。現在隻想求一條生路,希望張爺能幫我們一把。”
“生路,什麽生路,這裏什麽樣你們不是不知道,别以爲現在沒事發生就會一直沒事了,等到事情發生,想跑都跑不了。”
王大勇苦笑一下道:“張爺,我們這些人和你們不一樣,我們都是苦出身,不是沒飯吃誰會出來當兵?相比起死,我們更怕的是窮。”
王大勇沒有說錯。當下這個時代,死不可怕的,哪家不死人?餓死的病死的累死的打死的甚至自己不知怎麽個名堂就死掉的。
還有一些是不知道是不是死了,當死了的處理。
之所以會有如此現狀,其根源乃在于一個窮字。
窮才是最要命的。
不然,你當這些人不知道葫蘆山是什麽地方就往裏闖?
敢于來此,就是因爲死不死的不重要,能不能賺錢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