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四維發出了深沉的抱怨。
這個地方。
你要說漂亮,沒話說的。
甚至此地還有煙霞氣。
好吧,可能是在揮發的藥力。
要不在這地方大家爲什麽要蒙住口鼻,還要保持蒙巾的濕潤呢。
原因便在之于此。
空氣不幹淨。
在後院的幾個房間裏,有大量的櫃子,全都是裝藥材的。
其中還有好幾個泡制藥材的地方。
有些甚至是儲存藥材的倉庫。
隻是可惜。
這裏的藥材雖然曾是精品極品甚至是珍稀之品,可時間太久,至之于此時,已經是全廢了。
全是毒啊。
甚至可以說,正是這裏的藥,才導緻外頭的水裏全是毒。連一條魚也沒有。
當初,最開始,這裏的人還覺得挺好。
住在水流清澈之地,有什麽不好嗎?
他們又不圖這裏的魚吃。
他們在這兒,隻是賞一個景兒。
畢竟這裏的人曾經是那麽高高在上,賞個景兒又怎麽了?
哪知道有朝一日風雲變,老君王一下子死了,新王登位,或者說是新王掌權,這位新王對老王早已經是積怨已久,如此順勢而爲之下,把他們全都給封在了此間地下,這時才發現,這水中無魚是多麽的讓人絕望。
現在,看着這裏清澈的流水,說不出的諷刺。
沒魚吃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這裏面的水也是碰不得的。
所有可以喝的除了酒就是水。
而酒比水還好點。
因爲水儲多了會臭的。
但酒不會。
等到感覺到了水的重要性時,一切也都晚了。
不過,倒也不是一點好處沒有。
一是在倉庫裏仍然放着一批玉瓶子。
不一定全是玉瓶。
也有玉匣和一些小壇子。
雖然是裝藥用的壇子,但那些壇子無一不是精品。
對,大周特供。
當時最頂級的大周特供。
存世也就二三十年。
在最好的年華,出貨的最好的一批瓷。
後來。
大周北方領土丢失,包括了瓷窯地。
從此。
這個品種的大周特供瓷就再也沒有了。
所以這世上有人說,家有萬貫家财,不及特供一片。
即便是一片,一枚殘存的瓷片,在古董市場都有收藏的價值。
可知這種瓷究竟是有多貴。
不過也對。
這時期的特供瓷,瓷薄,釉美,色豔,手指輕敲之,有悅耳之聲,是中土上下五千年之最好。
它的确是值得這個評說。
張爺得到了這些瓷壇,足夠他好幾年的開銷了。
這還不止。
在這座院子裏,也有培育出來的一些藥材。這些藥材别的不說,至少藥力十足。雖說種的不及野生的好,但在此地種的藥,放置之于此時,哪一樣不超過野生無數。
幾百年的積累。
這裏的藥已經快要到靈草的級别了。
就算現在,也是人間藥材能達到藥力的極限了。
倘若拍賣,絕對能讓一些真正需要的人打破頭去搶。
甚至傾家蕩産也是在所不惜。
不過。
張爺眼尖。
他看到了。
是的,沒錯。
有的地方,有一些藥材,被人摘過了。
雖然看上去有時間,但絕對不長久。
也就是說,近幾年摘的。
是誰?
他腦子裏立刻就有了一個人。
果然,是你吧,你早就已經進來過了。
不過,很奇怪啊,這麽年輕,哪來的本事,在這裏面出入如入無人之境。不是,可不就是入無人之境嘛,這鬼地方,哪有一個人來的。大約我在外面挖洞時他還在嘲笑我吧!
算了,冷靜。
倘若他真是劉氏一夫公的傳承人,這樣的性格倒也并不例外。
如果不是,這麽大本事的一個人也最好不要去得罪。
張爺忍不住拍拍自己的臉。
“張爺,怎麽了?”
羅四維問。
陰二娘不是不問,而是羅四維既然問了她也就不需要問了。
“沒什麽,快搬吧,我想,先生不進來可能是有原因的,不會僅僅是蜘蛛的事,也許還有什麽原因導緻他不進來,爲防止夜長夢多,都快一點起來。”
羅四維哈哈大笑。
“哎呀,這就對了嘛,我早就說過了,在這世上沒什麽比賺錢更重要的。”
所有人都幹了起來。
張爺想了想,還是去了藥庫,他親手打開一隻隻的玉瓶玉匣和壇子,确定裏面的藥材已經廢了,才會倒掉,讓人把瓶子匣子壇子什麽的都拿走。
看着拔藥的,搬盤碗杯盞的,還有抱着用軟布衣服包着的玉瓶玉匣壇子等物的人,羅四維心中激蕩。
他這個人很簡單的。
誰讓他賺錢,誰就是他的恩人。
看到收獲,是個人都高興。
更不要說他羅四維。
不過。
他心中始終有一些遺憾。
在這裏,最值錢的應該是那一尊大到出奇的銅爐。也不知當時的技術是怎麽鑄出來的。
等等。
羅四維想到了一種可能。
沒錯,他羅四維也許是文化程度低,但也不是什麽大白癡。
這麽十數米高的大銅爐,即便是現代想要鑄成也必然是十分困難的。
古代呢?豈不是更難?
所以,或許它并不是一個整體,而是分開組架上去的。如果這個大銅爐是分體式,也就是說可以把它拆開來搬走。
一個整體沒辦法搬運。
但若是分體不就可以了嗎?
要知道。
此間地宮。
所有的物品。
都不及這一尊大銅爐。
它是獨一無二的,絕無僅有的。
當然最爲珍貴了。
既然如此,羅四維豈有不貪的道理。
他立刻叫來了幾個已經閑下來的手下。這幾個人倒是不敢罵罵咧咧,但也是一臉的不情願幾乎寫在了臉上,拖着手腳慢慢地過來。羅四維哪裏不明白怎麽回事,當即逮着這幾個人,揪着身子對着大腚連連踢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