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爺心裏好笑。
這些人恐怕并不知道,肚子裏吞吃了重金屬是有問題的麽。擱這兒放這麽多年的财寶,可能米田共都比這些财寶要幹淨。
到時候,肚子痛的,生病的,因此而死的,全都是他們自己找的啊。
和他又有什麽關系呢?
想到這兒,張爺也就不說話了他站在一邊,默默看手下人搬運财寶。
羅四維就不一樣了,他全程跟場子,一個個的盯,生恐怕手下人手腳不好,磕碰了哪件寶貝。對于老羅來說,什麽字畫藝術品啊,什麽古老的木質材料,什麽瓷啊瓶的,都不如金銀好使。哪怕他明知道那些古件更能換到錢,也是不及這金銀更饞人啊。
沒辦法。
老羅這個人就一個字——俗!
直到大件的物什搬差不多了,羅四維這才松了口氣。剩下的還有,但眼見一小山似的财寶被搬走了,大頭吃下去,他才松了口氣,不大怎麽瞧得起這滿地打滾兒的金銀珠子了。
倒也不能說完全看不上,至少不值得他再低頭巴腦的在地上盯着了。這讓一些小兵不時撿珠子吞下。回頭出個恭,就可以。從米田共裏把這些珠子收回來。
這對于小兵丁來說,也是發财啊。
倒是羅四維,有閑餘到張爺身邊蹭話。
“我說張爺,咱們這一次可算是回本了吧,哈哈哈哈,這可是,千辛萬苦咱們是終于發财了。”
張爺點點頭。
他承認。
“不錯,這一次不僅能夠填上虧掉的家底,甚至至少能翻上一倍之多,算是大發了一筆财,也算是對得起路上死難的兄弟們的付出了。”
回去至少撫恤可以多發點。
羅四維笑容一滞。
這個張爺。
發财還不忘死難的兄弟。
不像他,隻會想人死多了自己也少分出一點兒。
“哎呀,還是張爺局氣。”
“沒什麽的,應該的。你也不錯啊,買下德林的軍火錢,應該也是夠了吧?”
“夠,夠什麽夠!我買了,别人也可以跟着買啊,隻有我買得多了,多到别人比不了,這樣我才可以高枕無憂,不然還是要完蛋的。想要解決這問題,我唯一的出路就是始終要多買一些軍火。”
這,才是羅四維的心裏話。
人的想法,是沒有極限的。
羅四維可能最初是想買一批軍火。
但當他有錢了,他的内心中的渴望也就随之而更大了。
“那你這個願望應該已經算實現了。”
羅四維沒說話。
他也意識到自己方才思想的變化。
但他又能怎麽辦?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沒一會,陰二娘來了。
她在外用水洗了一下頭發。
身上有了一些香味。
一來就過來道:“掌盤子,我們的那位先生不見了。”
她話語中帶着一絲諷刺意思。
自始至終,她對劉三醒說她短命一事在耿耿于懷。
女人最聽不得的就是和容貌有關的。
比如老,比如醜,又或是早死。
劉三醒偏偏就說她是短命鬼。
這讓她不服。
老娘武功高強又身體好,人也是貌美如花,你個死嫩臉的裝老神棍子,說老娘是早死鬼,呸,你死我都不死。
張爺倒是能夠理解。
他笑笑說:“先生當初也許是在和我們開玩笑呢,你又何必計較呢。至于他不在,他對這兒比我們熟,我們就不要管他了。”
張爺其實知道,劉三醒有古怪,他是有問題的。
但能怎麽辦呢?
人是自己請來的。
在這個人沒有對自己一衆人表現出敵意前,真不好翻臉。萬一搞錯了,不僅虧得慌不說,還等于是給自己招惹了一個本可避免的超級大敵。
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指望這人能給他兜底呢。萬一這把人得罪了,人家不幫你兜底了,就在那兒看你怎麽死,怎麽辦?
做人嘛,要局氣點,何必要逞一時之快呢?
陰二娘無話說了。
羅四維道:“好了,該往下看看了。”
張爺道:“不是,我說老羅啊,你一直覺得找不到寶貝跟我這兒的。怎麽現在找到了還那麽多你卻不跟過去盯着了?”
羅四維笑呵呵地道:“主墓室還沒到就已經發現這許多财寶了,當然要去主墓室看看啦。”
其實要是别的什麽情況,羅四維也就回去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主墓還沒開呐。
這時候回去,萬一漏眼了大魚上哪兒哭去?
要不要聽聽那是什麽地方。
主墓室!
墓主一生最好的東西皆與葬之。
那是什麽?
真正的寶貝。
而不是張爺說的寶貝。
他羅四維即便是個傻子,也絕對不要放棄這個的機會。
得說一下,這座藥王宮真不能算什麽陵墓,哪怕它最後被當成了陵墓。但在這裏面陷阱機關真的是少得可憐。也沒有什麽封堵死的關卡,所有門戶,幾乎都是打開的。
隻有主殿。
比較幹淨。
沒有什麽人。
張爺走了幾步,歎氣。
不是沒人。
而是在這間殿室中,被下了藥。
他看到了一隻隻的石質罐頭盒子。
這些大得像花盆一樣的灰樸樸石質盒子全是打開的模樣。
裏面是一些已經揮發殆盡的餘灰。
在地上。
他還看到了一些小坑眼子。
這是地宮。
是安放老君王棺材的主墓室。
在這樣的一間墓室裏,所有的做工用料都是極爲考究的,每一樣都是上品良品,哪怕是鋪在地上的石頭。
擱古代,這是金磚,一種堅硬的黑色燒制的磚料。
民間老百姓是不可以用的。
用了就要殺頭,還得是全家一起殺。
在律法上,敢用這種材料的,至少也得是九族誅滅。當然了,帝王們會比較仁慈,隻夷三族就結束了。
老君王這裏,死得突然。
所以施工簡略。
沒用上黑色玄石的金磚,用的是水磨岩材料。
這也是特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