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許微言,值此之時,又當得了什麽。
哪裏值得她放在心上。
這個家夥,大約是沒看到方才那人把至尊王座給差點殺了的樣子,所以才不把外敵之入侵當成了一回事。
但是。
聖女一笑,道:“我知道,你一直對師父上心,所以當年才會那樣發瘋,隻是有一點你大約是不知道的。你看……”
她手一指。
至少,此時,這個男人的頭還可以扭動一些,眼睛能夠看到劉一夫他們。
“這些人,帶來了當年聖教遺失的蛇王寶玉。有了此物,說不得師父就能真正被放下來過幾年清閑的日子,聖教可以依靠昔日的六祭之法,不用靠蠶龍也能生存下去。話我已經對你說了,剩下的要怎麽選,看你的了。”
她說到這裏,抽出了一根中軸鐵條。
這鐵籠,是用魯班鎖法,用鐵條交互插鎖扣在一起的。
但要解之不難。
隻要抽出中軸鐵條,那一整個鐵籠子就會自動的散掉架子了。
現在。
鐵條散落于一地。
那男人也狼狽地跌在地上。
二十年未有活動之軀,甫一解除禁制,還是有一些不适應的。
但這個男人神功過人。
隻見他身上叮叮叮地一陣響,細小的鐵鏈條已經盡數崩斷,不足爲懼,鐵釺條也被他肌肉和内力排擠,從身體中掉落下來。
不獨于此。
連他身上的那些個紮出來的傷口,也是盡皆收束,不再是問題了。
神秘男子一振袖,身上飛出一蓬灰垢,被他一把收束起來抓于掌中再信手抛飛。
果然,高手就是高手,就算怎麽落魄了,這一恢複,立刻神彩上身。
他雖有二十多年囚禁生活,一把的大胡子,但随手一抹,那張臉又變成了一張白淨小生模樣。
可眉宇間自有不同于聖女的霸氣流轉。
他的目光掃定了劉一夫。
至上王座也乘機離開。
還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
他對陣劉一夫時隻有傷好了七成。
但一陣子之後,又重了幾分,現在一身的實力隻能發揮出三分來。
若是方才,劉一夫開大,這個男子又不出現,說不得至上王座也要死了。
好在。
那男子接替下了至上王座。
讓他死裏逃生。
但危險仍在。
他知道,這二人說不得是要大打出手,生怕被其波及之,連忙一連小跑的離開,盡可能躲更遠一點地方吧。
男子一身衣料雖然不凡,但穿身上二十多年了。縱然整體依然完好,可邊角已經起毛了,有些地方還爛成了條條縷縷的。
但穿在了他的身上,就是那麽的氣度不凡。
“蛇王寶玉,在你身上?”
劉一夫笑了一下,不說話。
他隻是一招手,雙劍在手。
一股沖盈的劍氣,立刻散發出來。
他方才突破,此時,劍氣正盛,怕得誰來?縱然是修仙者,他也敢上去砍一劍。
更遑論這個男子。
男子伸手,從自家的衣袍上撕下了一根布條,信手的綁在了自己一蓬灰垢油膩的頭發上。
他面容冷峻道:“蛇王寶玉交出來,我允許你們安然離開于此,到哪兒都行。呼吸一下外邊新鮮的空氣,聞一下野地裏開放的鮮花,甚至是曬曬天上真正太陽播撒下來的溫暖陽光。”
說着。
他還吸一下,呼一下,仿佛眼前真有新鮮的空氣,噴香的花朵在他的面前一般。
然後他說。
“活着不好麽?”
劉一夫冷笑。
這個人,腦子晃是不好。
你丫你自己都是剛剛給放出來的,哦,現擱我這兒裝呢,你以爲你誰呀,就吃定我了。
“活着不好,人已經想死了,你來成全我啊?”
劉一夫狂妄地叫嚣。
這讓那男子感到好笑。
曾幾何時,是有人這樣當他的面嘲笑。
結果,不說了。
沒想到現在還有人敢這麽放肆。
這個人,好似是有一點實力,但那又如何?不要以爲自己被囚禁了二十多年就廢了。事實上,這二十多年,因爲身體不能動的原因,所以他一直苦修内功。在無知不覺之間,他的内功早已經到了一種不可思議之地了。
其内功之渾厚,已經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現在的他,出招用式,已經完全不需要顧及内力方面的損耗了。甚至他連很多武功的招法也都一一遺忘,不願意去想了。
這也是對的。
倘若能夠橫推,誰跟你玩技術呢?
一念于此,他看向劉一夫,終于殺氣四溢了起來。
一顆殺心,起!
“原想念在因你們之故讓本座出來,未想到你如此不要命,那成,本座這便成全于你。”
說完,他一掌擊出。
這一掌。
看起來是普通至極。
也的确是普通至極。
原因就是它真的普通。
此之一掌,唯一重要的,就是他掌内凝聚起來超量的真氣彈團。
這便是完完全全的以本傷人。
如此高凝聚的真氣彈團,倘若别人跟他學,隻會在最短時間裏耗盡一切被他打成飛灰。
劉一夫閃身避過。
旋即。
他被身後,真氣彈團炸開的波動推了一把,幾乎要往前跌出去。
劉一夫猛回一下頭,看到這股真氣的凝聚程度。
的确是了不起。
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劉一夫經由方才的一擊已經發現了一些東西。
毫無疑問。
面前的這個男人是一個高手。
一身的内力質量更是驚人。
但是。
天下間哪有什麽十全十美的事呢?
是的。
沒錯。
這個男人看起來内功之高已經到了天花闆的地步,其武功快要和大宗師比拟了。
可是他就絲毫沒有弱點了?
久經生死的劉一夫一眼就看出來了。
此人。
使用的内功,和方才的聖女的内力,是同一樣的性質,二人修煉的可能是同一種内功。從方才聖女運用自己的内功爲至尊王座續命就可以看出,她的内功并不是攻擊性特别強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