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乙開始說話了。
他不是怕了,也不是真想跑。
倘若這時大家都跑,張小乙雖然會不容置信,但他仍會爲了兄弟們留下當斷後的。
他之所以這麽說,純粹是活躍下氣氛,釋放一下心中的緊張。接下來,該拼命還是要拼命。
錦氏很擔心。
“你們搞不搞得定,不行我們……”
“沒得選的,搞不定也得搞啊,真沒想到會有這一出兒……”
劉一夫一邊把錦氏往後劃拉,一邊在腰上一拍。
幾個壇子出現在他手上。
“小心點,我貨不多的,也不知能有多少用。”
張小乙接手一看。
壇子上貼了條子。
字挺醜。
或者,一般,是劉一夫的手書。
他這個人不是不識字,也不是不讀書,就是這一手字,一看就是書寫沒耐心,從小糊到大的字樣。
用劉一夫的話說。
想要練好一手字需要很多時間精力。如果太在意字本身,反而會忽略其餘。
不能讓文字成爲學習的阻力。
的确,你看那些大書法家,書畫家,他們的字畫,是好,是藝術品,但他們其餘的能力就一般得多了。
劉一夫學習,更在意的是知識的汲取,所以他對字不字的,真是沒在意。
好在,簡單識别還是可以的。
壇子上的貼條,是公雞血,黑狗血,童子尿。
整整齊齊三大壇子。
這是劉一夫備用的,甯可備而不用,不可用而無備,隻是這玩意有些……那什麽的,所以沒多備。
但對付一頭老梆子,三大壇子一起上應該還是有些作用的。
“上。”
眼看棺中動靜越來越小,估計老叔公的屍體給嚼得快吃完了,這老僵正在快速恢複中,所以不能再等了。
殺。
劉一夫指揮。
他一揮手。
三人手持一個壇子,不約而同一起丢出去,以此三人的武功,都精準無誤,丢投進了銅棺之中。
面對這突然的襲擊,老僵連想都沒想,直接反擊,結果這三個壇子都破了。
裏面的公雞血,黑狗血,童子尿,嘩啦啦的淋進了棺材裏面去。
頓時,熱鬧大發了。
此三物皆都與僵屍犯沖。
現在三者都淋了上去,僵屍的身上立刻發生排斥反應。
一股股強酸味的白煙從棺中冒起,随之是老僵怒火沖天的吼叫。
哐當一聲響。
銅闆蓋的棺蓋被老僵巨力掀起。
要知道,僵屍出棺,是有規矩的。
對于一頭僵屍來說,棺材就是它的家,除非是有問題,比如破損了,腐蝕了,朽爛了,它們才會丢棄。
所以僵屍即便出棺,也會下意識不破壞自己的棺材。
但它現在破壞了。
它用了這麽大的力。
可知,它氣壞了。
老僵以一個直立姿态,從躺狀一下子站起來。它身上還在不住冒煙。
大量陰氣被迫排出。
沒辦法。
公雞血,黑狗血,童子尿,這三者代表了陽氣,破邪,燥氣,皆可讓僵屍難受。
要知道,僵屍身上最多的就是三樣。
陰氣,屍氣,死氣。
同時它還讨厭煩躁。
被劉一夫的三件大禮包一澆,首先陰氣就被迫的流失很多。再是屍氣被影響,又被童子尿引發了心中的躁火,這是要瘋啊。
原本這老僵,在吞吃了老叔公之後,漸漸有了一些理智的。
可被這麽一搞。
理智。
到你母親那邊去吧。
老僵的發絲,指甲,一起飛舞,猶如群魔亂舞,其爪飛揚。
但它搞錯了一件事。
未等它宣洩自己的怒火,攻擊過來。
我們的乙哥張小乙先一步撲上去了。
他手揮獅子照夜白,無畏無懼,一頭頂上前,揮刀就砍。
老僵的發絲毫無意外,被輕而易舉的斬斷了。
但它的指甲扭曲起來,像十條交錯的鋼鋸,這可不是張小乙一個人憑一把獅子照夜白能擋下來的。
雖然獅子照夜白是神兵寶刀。
可它畢竟是一把短刀。
一寸長一寸強。
更不要說老僵有十根指甲。
張小乙縱然再勇,再猛,他一個人一把刀,還别人的母親是短刀,要怎麽擋!
好在他始終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錦天适時補位。
他速度快。
故而沖得也猛。
一刀就斬過去。
他的這把新月寶刀才是真正的殺伐之利器,從前在軍中,那是用來可以砍重騎的。
要是砍得好,連人帶刀加上甲,統統給你砍成兩瓣的。
但是,縱然他已經用盡了一切方法。
快速奔跑,快速拔刀,快速劈砍,用上了斬鋼之術,也仍然不行。
他僅僅隻是在老僵的指甲上留下了一點輕微的痕迹。
又或者說,就差一點,就那麽一點,他感覺,他應該可以把老僵的指甲給砍斷。
可惜了,他偏偏就是差了那一點點。
原本以爲是一場大戰。
可眼下隻是張小乙和錦天的勉力堅持。
兩個猛男啊。
團隊支柱啊。
超級的猛将兄啊。
現在這全副武裝,也隻能做到堅持。
還不知是多久。
要知道,這麽打,僵屍可以打上三天,三月,甚至三年。腳踩大地的僵屍永遠不會感到自己累了。
而人,怎麽撐?
拿肝撐,拿命撐,也撐不起啊。
而這——就是僵屍的恐怖。
你怎麽打都打不動。
甚至這還不是可以飛天遁地的僵屍王。
難怪傳說中有修仙者也打僵屍的主意,不顧業力的沾染,也要煉制僵屍。
這戰鬥力太大了。
要是這麽下去,大家不僅會死,這錦官鎮怕是也要保不住。一個鎮子,數以千計甚至上萬人吧,也不知能活下來多少。
所以,沒辦法了。
劉一夫不得不取出了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