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真是有些出人意料。
錦氏卻漸能理解。
但她反對。
毫無疑問,劉一夫也反對。
他告訴錦葵,降術師這一職業不是開玩笑的,降術師也不是那麽簡單的。降術師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在騎老虎,他固然是借着老虎的威名可以狐假虎威。但隻要一不小心就會被反噬掉的。
有句話叫伴君如伴虎。
就是這麽個意思。
而且,降術師是一個不能容錯的職業。
你不能犯一丁點錯誤。在降術上每一丁點錯誤最終都有可能被無限放大從而毀了你自己。
是,沒錯,劉一夫是通過降術師這一職業短時間就強大了起來。并且在張小乙錦天這兩個猛人中都有一席之地。
但這主要是因爲自始至終,劉一夫都沒有出過差錯。還要有一定的機緣傍身,才會如此。
不然,他的屍骨早涼了。
而一個人的成功是不可複制的。
劉一夫可以,不是說錦葵也可以。
劉一夫不想誤人子弟,所以就拒絕了。
但是想要徹底拒絕掉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定了一個時間。
等錦葵十八歲了,再行選擇。
那時,她要麽戀愛腦發作想要嫁人,要麽視情況而定是不得不嫁人,哪裏還需要自己教她當降術師呢?
抛除這點,餘也無事。
一行人輕輕松松,就往錦官鎮去了。
這錦官鎮位于天都山下。
從天都山走,一路可以直入沅江,然後順江就能靠近南嶺,之後就能進入南嶺深山之中了。
所以,順路。
不過,一路之上,劉一夫一行人發現了一些人,都和自己一個路,但不是一起走,而是超過了他們往前去的。
這些人中就有瓦漢與瓦那妹顧春一行。
毫無疑問。
這幾位聽了劉一夫他們的談話,決定往南嶺跑一趟子了。
其實這也不奇怪。
劉一夫他們出道,連連賺大錢,江湖上混飯吃的一個個眼睛都要羨慕紅了。都想要像他們這樣成功。
所以對于劉一夫他們的一舉一動,明裏暗裏都有很多人盯着,甚至有人直接在賣他們的消息牟利,說出去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但是,這卻是真的。
劉一夫他們才一查南嶺之事,青衫女就知道,可知他們被盯得多緊。而青衫女隻是盯他們人中的一夥而已。其餘盯他們的人,還有很多很多。
發現行蹤洩密,幾人也沒有驚亂。
這事早就預料了。
跟他們賺錢,搶他們的行程,無所謂。
反正劉一夫他們已經賺得夠多了。
就看那些人運氣怎麽樣了。
說起來,劉一夫他們出來也已經有些習慣了。從最初出門那累死累活的狗熊樣,到現在遊刃有餘的輕松,真是鮮明的對比。
此刻的劉一夫他們,坐着寬敞的車子,邊吃,邊喝,累了還能躺能卧的,可不是輕松嘛。
特别是劉一夫擁有的那頭小驢子。
這頭驢,強壯的不像話,不拉車時就喜歡蹦蹦跳跳的跑,它簡直比某個女孩更配跳舞的舞這個字。
此外還有劉一夫的小老虎。
這貓崽樣的小腦斧也越發的聰明起來。
從一開始喜歡在劉一夫的懷裏鑽着,現在也開始跟着驢子上起到處跑跳。
在歡樂中,他們到了錦官城外。
别說。
錦氏此刻還有些近鄉情怯呢。
但正待他們要進官道時,看到了一支浩蕩的送親隊伍。
一開始,劉一夫他們還摸不着頭腦。
因爲這一支送親隊伍,排場可不小。
前後一百來人。
大紅花轎,擡着一箱箱嫁妝。
前有吹打後有撒花,是轟轟烈烈好不熱鬧的模樣。
但稀奇的是,錦官城中,出來看熱鬧的卻委實是沒有多少。有一些小孩想要看熱鬧也才探個頭就被大人捉住按回家裏去了。
錦氏很低調,所以帶的人不多,沒有張羅旗鼓。但也看出不對了。
她道:“走快點吧,我感覺可能是錦家出事了。”
是的。
整個錦官鎮說大不大,但說小也絕對不小了。
能夠置辦這麽熱鬧的親事,除了錦氏就是官氏。可這模樣看起來,不像是官氏的紅事。至少錦氏知道,官氏十分興盛,又是江湖路子,不會像方才的送親隊伍,看上去那麽,簡單。
所以很有可能是錦氏的人在辦紅事。
看來,錦家可能知道自己要回來,所以在做一些準備。
這麽急着成親,顯然是想要增丁進口來對抗錦氏回歸的搶班奪權。
哪怕錦氏家族衰弱了,可爛船也有三斤釘,錦氏的家業仍然有人在盯着。
自己可不能給别人搶了便宜。
緊趕慢趕。
仍然遲了一步。
那送親團已經送親完畢,大包小包提着走了。
這種事,一眼也就看明白了。
不知是哪個缺德鬼把女孩嫁進了錦家。
那些看起來豐碩的嫁妝全是空箱子。
爲的是從錦家帶出來這大包小包。
不知裏面裝的是金還是銀。
可不是嘛。
真正大戶人家嫁女的,豈有不給出一些陪嫁下人在女方身邊的道理。你不怕你女兒嫁給人家被天天打啊。有了自己人,就算什麽也幹不了,有事也有個通風報信的吧。
結果倒好。
這送親的人把人一送來。
都不進去的。
在外面就将新娘子交給了錦家人,他們連大門都沒進,拿了大包小包的就走了。至于轎夫,撒花女等婢仆被塞了幾把銅錢的給打發走了。甚至連他們穿的喜衣也被他們随意的剝下扔在一邊,連收拾都懶得收拾。
“你們是誰?”
門口一個人,是錦家管事的。
他看到過來的錦氏一叢人,忍不住就發問了。
現在的錦家,人丁稀薄,慘不忍睹。
最怕的就是有人上門生事。
“是牙叔吧,好久未見了。”
錦氏露面了。
那管事的牙叔一看,居然一下子認出來了。隻是他心裏也在嘀咕,小時候管我叫牙哥,現在就叫我牙叔了,這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