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外做飯,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兒,所以正常情況大家都是用幹糧對付的。
但劉一夫一行人中有周秀屏諸女,這些女子都受過難言且不堪的苦難,她們敏感而又自卑到極點,生怕被遺棄從而别無所去,是以一心讨好劉一夫,已經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就仿佛,這已經是她們生存的意義所在了。
唯有讨好了劉一夫,讓他滿意,她們自己才能舒服。
好在她們人多,又都是女性,有些曾經爲妻爲母,對膳食之事十分了解上手。
取材,找水,支鍋,上火,放置米面,煮食路上的野味,添加野菜幹果,這香噴噴的一頓不就出來了?
這一切讓很多人羨慕不已。
不過這也沒辦法。
不是什麽人都像劉一夫一樣擁有儲物袋或空間物品,能夠随身攜帶鍋碗瓢盆油鹽醬醋之類生活物品的。
沒這些随身材料,想開火也是不行。
得虧方才錦天硬怼了陳逐風,讓他們知道劉一夫一行人不是善茬子,光一個錦天就這麽厲害了,那個更狠樣子的,指張小乙,還有楊雪雁等人,不是更厲害了?
這讓他們不敢得罪。
不然說不定就有些厚臉皮子臭不要臉的會端碗來蹭飯。
而且,别以爲他們的目的是想吃一點。
是的。
他們自己也知道他們要不到便宜。
給了一個人的就要去給更多人,而人的食欲是無法全都滿足的。
更何況這裏這麽多人,怎麽給得起。
就算給得起了一次,下一次怎麽辦?
到最後這一切終究隻會是個笑話。
所以,這些人目的隻是想搞破壞而已。
好在——現在不會了。
沒人敢再上來了。
都是老江湖,他們很懂得看人。
知道張小乙他們那樣的不好惹。
武功高又很有可能真砍你,那幹嘛跳出來得罪人呢?
他們隻是壞,又不是傻。
所以最終結果,他們隻能暗自吞咽些口水,吃已經幹硬到不行的幹糧。把用刀柄劍柄錘子鑿子敲碎的幹糧碎塊,逐一塞到嘴裏,先不要嚼,慢慢的用口液濕化軟化,才艱難的,把這有些拉嗓子的食物硬吞下去。
這哪裏是什麽吃飯啊,這簡直就是在活受罪。
好在,他們平時就是這樣子吃的,早已習慣了。隻要忽略劉一夫他們那邊香噴噴地進食,就沒有什麽事是不能忍受的。
“你們平時就吃這麽好?真不敢相信,我們在野外啊!”
齊玄風大受震撼。
他因在劉一夫隊伍裏也有幸撈到了一碗澆了湯水的熱飯。
忽然感到自己過去的野遊都白遊了。
另有青姑娘,她眼光一轉,刻意避開了一道菜。
那是蛇肉羹,其實很鮮美的。
微不可察中,張小乙,劉一夫幾人交流了下眼色。
可以确定,青姑娘的确是個——蛇妖。
這世上,蛇妖可真是多啊。
不過自己一行人帶了一個極品的女鬼,那麽運氣超人的齊玄風帶一個蛇妖也不算過分吧。
陳逐風忽然坐了過來。
他低聲道:“我沒錯,錯的是你們,不過我打不過你們,最終你們會後悔的。”
“也許吧。”
劉一夫随便應和着。
他對此無所謂。
陳逐風又看向錦天直白道:“你怎麽擋下我的劍的?”
錦天真的回答了,道:“你出劍太刻意了,也許那不是刻意,但出招時你會用喜歡固定的動作,我猜你一定很少和同類級數的高手戰鬥,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家裏苦練的吧。”
錦天不愧是老江湖了。
一眼看出陳逐風的問題。
陳逐風武功初成,出道江湖,他吸取從前的經驗教訓,不參與人類武林的事,專注于斬妖除魔,這導緻他的武功并不擅長與人交手,或者說他的經驗不足。
不擅長和同級别的人類高手交手。
此外,他的武功是閉門造車練的。
過于匠氣。
也就是一闆一眼缺乏活力。
更通俗的說,就是秘籍上怎麽寫,他就去怎麽練。這不能說是錯,但其中就少了靈活的變通。
和武功不及自己的人交手,那是沒什麽問題。
可若是和經驗老道的高手交手,這些弊病就顯露出來了。
要是一般人,錦天的話,他未必可以理解透。
但陳逐風不一樣。
他練武的時候一個人,平常也沒人教,隻能靠秘籍對着學,自己一個人練,這樣就可以成爲一流上位的高手。
這叫什麽?
這就叫天才。
一個天才,理解力怎麽會差呢?
陳逐風頓時明白了。
他伸手做劍指比劃着。
“是了,我出招第一劍喜歡刺左上方的地方,然後是……這樣,這樣。”
他一招招比劃。
終于明白什麽是匠氣。
但旋即,他放棄道:“我雖知道了,但想要改變,卻仍是太難了。”
習慣已經習成,想要改變,談何容易?
“你想改變?”
錦天笑了。
他想要提攜一下這個後輩,他喜歡這個小子。因爲,他比較純粹吧。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陳逐風這樣執着武道的。
反正他是沒聽說過,有人可以靠在短時間裏自己練成一流上品的武功。
這得多大的天賦啊。
至少他不行。
“怎麽做?”
“再練一套劍法就可以了。”
錦天建議。
“你現在陷入了固定思維,也就是所謂的知見障,對你自身劍法的熟悉讓你反而無法打破藩籬突破自我,這時你需要的就是重新修煉另一套劍法。”
“可是,我隻會一套劍法。”
陳逐風猶豫了。
從小到大,一直以來,他就修學家族武功。一直練,一直練,就是這樣。
現在,細細想來,這一套武功,他修煉的委實是太久了。
“那就交換武功吧。”
錦天随意地說。
陳逐風略有猶豫。
錦天無所謂道:“放心,我們給的武功很厲害的,高原王聽過沒?他有一套劍法,閃電霹靂劍法,又稱虐菜劍法。也許聽着普通,不過想練好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