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用毒,還需要辛辛苦苦的采集收集調配煉制,那叫一個——慢!
而劉一夫呢?
直接把毒給養起來。
一隻金鍾,隻需要投入足量的屍油,讓毒蟲在裏面自相殘殺,毒蟲一次次的疊代,最終會積累起足夠的毒素。
是,也可以養蠱。
蟲都有了,爲什麽不養蠱呢?
呵,蠱不是随便亂養的。養蠱需要投入自身的精血,那些強大的蠱師哪一個不是皮包骨頭枯幹蠟黃。
所以,劉一夫圖省事。
他走精兵路線。
隻培養少數蠱蟲。
正常的毒蟲全用來疊量。
這是他擁有了劇毒空間後的想法。
有了劇毒空間,他隻需要積累足夠的毒素就行了,整那麽多花活幹什麽?就像打仗一樣,你說你精兵多能打,我就用小兵堆,十萬不夠就一百萬,兩百萬。
在這個基數上,你整三五千精兵,再能打有什麽用?遲早還是要被我耗死光的。
精兵,隻是在某種程度上能打而已。
一旦突破了極限,也會像普通人一樣死去。
終究,也隻是凡人。
現在,就挺好。
走到哪兒,毒放到哪兒。
雖然感覺……有些浪費了,但一來是省事,二來是可以一網打盡,一個也不放過。不然,你叫嚷嚷着打打殺殺,有精明的跑掉了,這是很有可能的事。雖說跑了也不怕,但凡事嘛,就是怕出意外。
明明可以一網打盡,又何必留下破綻。
做事做幹淨些,它不好麽?
人都倒下了,劉一夫開始把人都拉到一塊兒。
整個馬家,呵呵,不少人,大約有一百多口呢。
其中打手下人就有二三十個。
其餘是馬家的下人,奴仆,婢女,還有馬五的妻妾。也不知這馬五是不是缺德事做得多了,挺大的一個人了,竟然還沒有孩子。
好了,二話不說,取油。
劉一夫毫不客氣,一一殺了。
他甚至沒有把人叫起來問話。
話都懶得問。
别說,這種光明正大的收取屍油,不用擔心被正義天降的感覺,挺好的。
不過——李苦水卻是吓壞了。
這李苦水看起來苦巴蔫的老實人,其實也是有見識的,小心眼特别活泛,什麽都知道一些。一看劉一夫收取屍油,頓時明白,糟了,遇到降術師了。
也對。
如果不是遇到了降術師,馬五哥幹事怎麽會失敗呢?這是小鬼遇到了鬼王,撞到正了呀。你一玩毒的,跑降術師面前賣弄,這不是老鼠在貓面前亮爪子嗎?
天呀,媽啊。
怎麽辦。
誰能想到逮肥羊會碰上大魔王。
要死要死要死!
不,我不可以死。
俺尋思俺活了這麽大了,連個正經女人也沒有哩,這死了,怎麽也不能甘心的呀!
對頭。
我不能死。
我要活。
我怎麽樣才能活下來呢?
對頭。
他們要情報!
我該怎麽說才能活下來呢?
他們又想要問我什麽事呢?
正自在亂想時,楊雪雁拉他起來。
“好了,他醒了。”
“别殺我,我有用,你們問什麽,我就說什麽,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要打不要罵甚至不要勸。
李苦水就投降了。
張小乙十分郁悶。
“不是,我這什麽刑都還沒上呢……”
“不行不行不行,我,我,怕疼,我最老實了,我聽話。”
“老實,聽話,你拿我們當肥羊了,還覺得自己是個老實人?”
“我這都是給逼得呀!我也不想得呀!可是我要是不幹,馬五他們就要打我呀!他們都欺負我呀!哇哇哇……”
“行了行了,問你點事,說清楚了,說明白了,給活,聽明白了麽?”
“明白,明白。”
李苦水忙着抹臉上的淚花鼻涕啥的。
論演技,他是真下功夫了。
“你們這……有船麽?”
“啊?”
“我問,你們這有船麽?”
“啊!這個……”
“嘿,我這問你呢,你給我裝傻是吧,就你這樣的還老實,看來是不能要了。”
“不是的,不是的,大爺,不能,不能靠近河邊啊!!!”
“哦?爲什麽啊?”
張小乙搬了張椅子坐在李苦水的面前對他問話。
李苦水抹着淚花,道:“那地方,那地方,不能待人的。我們這苦水鎮也算靠近淯水的。原本,在淯水旁也有一些漁村存在着的,可是,後來鬧水怪啊!”
“什麽水怪?”
“不知道,不清楚,我都是聽說的。我膽小,慫,哪敢往外頭蹦跶,我就聽說,河邊老起霧,一起霧就要死人,又是四足怪獸上岸吃人,又是水猴子鬧事殺人,還有河邊的鬼花船,遇上了就得死!據說還有一頭河妖,可怕的狠,我不敢去呀,都是聽說的,但應該假不了,很多村子消失了,人都沒了哩,這不是假的,鎮上派人出去過,鎮公所說的,絕對錯不了的。”
“所以,沒船?”
“岸邊人都死光了,沒死的也走光了,現在哪還有船啊……”
“嗯……”張小乙吧唧一下嘴。
“這麽說……”
他看了一下李苦水。
什麽話也沒說。
但又好似說了些什麽。
李苦水卻感覺到了,從張小乙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殺意。雖然淡,卻在,逐漸,加重,變濃。
是呀,你已經沒用了,沒用的你,該怎麽辦呢?當然是清除掉了。就像,方才,馬家人整整齊齊死掉的一樣。真的是整整齊齊的一家人啊,這幫人,連女孩和仆人的孩子也沒有放過,他們沒有多少同情心的,他們是能夠下狠手的。
“等等!”
在張小乙手往刀把上摸時,李苦水終于叫了起來。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三水村,在三水村,那裏一定有船的!”
“三水村,那有船,之前爲什麽不說,非要我們逼你才說,是不是有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