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蕭城怎麽沒在?
她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他居然沒有來?
沈月柔的心,似乎有什麽堵着似的,上不去也下不來。
“月柔,你總算醒來了。”張清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身體湊近了幾分,伸出纖細白皙的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這一次,你真的把我吓死了!”
“怎麽隻有你?”沈月柔精緻的眼眸,霎時間浮現了一片猩紅,帶着試探性的口吻問道,“阿蕭呢?他怎麽沒有……”
話都未曾說完,就被一旁的張清兒打斷了,“月柔,你不要和我提起他,一提起他我就來氣!我覺得你真的太傻了,爲了他付出這麽多,真的值得嗎?”
沈月柔大緻已經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可她依舊不死心。
“到底怎麽了?阿蕭他怎麽沒在這裏呢?”
“你别再期待了,估計今晚他不會來的。”張清兒直言不諱的說道,“你的手術才剛剛做完,他就已經離開了醫院,月柔,你不要再犯傻了,他根本就不愛你!”
沈月柔眼底的猩紅,越發的顯著。
顧蕭城真的這麽狠心嗎?
“不過他這麽做,也情有可原。”張清兒睨了一眼沈月柔略顯猩紅的眼眸,緩緩地開口說道,“他知道你欺騙他的事情了。”
話畢,沈月柔上睫倏然顫動了幾分,瞳孔都情不自禁的縮了縮。
“你是說我心髒移植成功的事情,他知道了?”
她的嗓音戰戰兢兢,眼底滿是驚恐。
“月柔,紙是包不住火的,從你打算欺騙他的那一天開始,你就應該做好了心理準備,他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真相的。”
張清兒的面色沉了沉。
她知道顧蕭城總有一天會得知真相,但沒想到他居然會知道得這麽快。
難道是楚良出賣了她嗎?
沈月柔的嗓音帶着一絲不安,“是誰告訴他的?難道是楚良嗎?”
“你犯病的時候,楚醫生正在隔壁省開講座,一時半會兒根本趕不回,是他讓顧蕭城去找雲城的神醫鍾望幫你動的手術。”
“鍾望……”
沈月柔若有所思的呢喃着,眼底的不安在這一瞬間抵達了頂峰。
如果顧蕭城知道了真相,那他肯定也知道她隻有兩年壽命的事情也是假的。
如此說來,他必定知道沈月柔欺騙了他。
所以這一刻,她終于理解了,他爲何會在她動完手術之後選擇離開了。
換做是誰,都無法接受這樣的局面吧?
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
張清兒那隻拽着她手腕的手肘然捏緊了幾分,眼底泛起了一抹擔憂的神色,“月柔,下次絕對不要再随意停藥了!再停藥估計你真的小命不保了。”
停藥的建議,是她提出來的。
看到沈月柔陷入這樣痛苦的循環,張清兒感到分外的後悔。
“我知道了,不會再有下次了。”沈月柔勉強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苦笑道,“隻是我和他之間的婚事,恐怕也徹底涼涼了。”
“現在就算顧總想娶你,他也沒辦法娶你了。”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沈月柔的眉頭驟然緊蹙,疑惑道,“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也是聽傅特助說的……”張清兒停頓了片刻後,緩緩地開口說道,“據說顧總求鍾神醫救你的時候,他提出了一個很荒唐的條件,就是讓顧總這輩子都不能娶你爲妻。”
轟隆——
此消息如同晴天霹靂,震得沈月柔心頭一顫。
“他爲什麽會提出這樣的條件?顧蕭城娶不娶我,跟他有什麽關系?”
“我也覺得很蹊跷,所以派人調查了一下。”張清兒忽然勾起了一抹冷冷地笑意,“你猜我查到了什麽?”
都這個時候了還賣關子?
“你快說,别賣關子了!”
“這個鍾神醫跟蘇落落是認識的,而且還關系匪淺,但具體是什麽關系目前還沒有調查出來。”
話畢,沈月柔眉頭驟然緊蹙,“你的意思是說,這個鍾神醫是爲了替蘇落落報仇,所以才對顧蕭城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嗎?”
“也許是的。”張清兒點頭應道,“顧總爲了救你,所以就答應了這位神醫如此荒唐的條件。”
沈月柔頓時感覺心如死灰,突然很後悔停藥了。
這一次,徹底打亂了她的節奏。
還讓她和顧蕭城之間,邁向了無法逆轉的深淵。
她追悔莫及。
因爲沈月柔太了解顧蕭城的性格了,他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人,隻要答應了對方的要求,他就絕對會做到的。
由此可見,她和顧蕭城之間的婚姻,看來是真的涼涼了。
一滴豆大的眼淚,霎時間從沈月柔的眼眶中滑落,滴落在了潔白的被褥上。
張清兒睨着床蓐上的那滴眼淚,倏然感到萬分的心疼。
她伸出纖細白皙的手,一把将沈月柔攬入了懷裏,伸手拍的她的後背,輕輕的安撫着她。
“沒事的,你不要太擔心,也許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過一段時間會好嗎?
以顧蕭城的性子,八成是好不了了。
眼下這樣的局勢,他不把沈月柔掐死就已經很不錯了。
她一次又一次的欺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将他置身于水深火熱之中。
她怎麽可能還會再原諒他呢?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沈月柔忽然心頭一緊,感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似的。
她迅速推開了張清兒,眼底浮現了一片期待,視線下意識的看向了大門的方向。
難道是顧蕭城來了嗎?
大門被人從外頭打開了,當方姨那張略顯憔悴的臉映入她的面龐時,瞬間心如死灰。
她到底在期待什麽?
她騙了他那麽久,他怎麽可能還會來看她呢?
“沈小姐,你醒啦?”方姨把手中的便當盒放在桌面上,勾起唇角,“你應該餓了吧?快起來吃東西吧!”
沈月柔卻直接扯開被褥躺下了。
一句話都沒有說。
方姨頓時感到受挫,這女人不是一般的難伺候。
“沒事,方姨,你先放在這裏吧!晚一點我再給她吃。”
“好。”
方姨放下餐盒後,就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