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準備往身旁挪身軀,但蘇落落的身影卻愈發挨近他,壓低嗓音道,“顧先生,你就不能好好看場電影嗎?”
顧蕭城默不作聲,隻能順着她的意,将手機關機了。
蘇落落滿意的勾了勾唇,将身體挪回了屬于自己的座位上。
此刻,梧桐苑。
顧蕭城遲遲沒接電話,最後手機裏還傳來了關機的提示音,這讓沈月柔頓時束手無措了。
他還從未這樣對待過她。
這還是頭一次。
她對蘇落落的怨恨,此刻達到了頂峰。
一瞬間就将手中的手機狠狠地砸了出去,接着看到什麽就砸什麽,才不一會的功夫,就把整個客廳弄得亂七八糟。
肯定是蘇落落又拿離婚協議威脅顧蕭城了,現在他們究竟在幹什麽?以至于顧蕭城需要關機來躲着她!
一個不太好的想法猛然浮現在心頭……
這個想法,頓時讓她惱火,氣得沖上二樓,把卧室也折騰了一遍。
方姨聽到動靜後從廚房裏趕了出來,當她看到一片狼藉的客廳時,震驚得瞳孔都放大了幾分,緊接着拿出手機,拍下了幾張照片。
蘇落落看到照片的時候,她已經和顧蕭城看完電影回帝蘭庭了。
車子正好穩當的停在了帝蘭庭的車庫裏。
沒想到顧蕭城沒接電話,會讓沈月柔發這麽大的火。
若是顧蕭城看到這些照片,知道她把他的梧桐院折騰成這副德行,他會是什麽表情。
見她遲遲沒下車,顧蕭城微微蹙眉,提醒了一句,“到了。”
她卻不着急下車,将手機遞到了顧蕭城的眼前。
蘇落落勾起了唇角,“顧先生,沈小姐這是打算把梧桐苑給毀了嗎?”
顧蕭城僅僅隻睨了一眼照片,眉頭卻越蹙越深了。
沈月柔在他面前,向來都是柔柔弱弱的,他實在想象不出她砸東西的場面。
一陣頭疼忽然湧了上來。
他吃痛得靠在了椅背上,這個反應在蘇落落看來,卻像是根本不想搭理蘇落落的樣子,沈月柔把梧桐苑都整成這樣了,難不成他還能繼續縱容她?任由她爲所欲爲?
就在思緒消退的瞬間,她察覺到了一股邪祟的氣息在附近環繞。
奇怪,車裏怎麽會有邪祟呢?這次的邪祟,好像和上次在鋼琴演奏會上碰到的是同一種。
他忍着痛意,扭頭看她,“你哪來的照片?”
聽到聲音後,蘇落落無心再關注邪祟了,思緒徹底被拉了回來。
她沒有答複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沈小姐脾氣不小啊!顧先生吃得消嗎?”
蘇落落關掉了手機,拉開了車門,但手卻被人一瞬拽住了。
緩過來的顧蕭城,眼底怒意暗湧,“我問你照片是誰給你發的?”
蘇落落擡出去的腳,緩緩地收了回來。
“這是我的私事,沒必要告訴你吧?”
“是方姨吧?”
蘇落落眉心一顫,沒想到他真是一猜一個準啊!
見她沒吱聲,顧蕭城眼底的冷意越發濃重,看來是猜對了。
“你把方姨安插在梧桐苑,到底想幹嘛?監視沈月柔?”
蘇落落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妖娆的紅唇下,滿是清冷。
“梧桐苑是我的家,我怎麽可能任由她胡作非爲呢?當然得留個人看着,不然以沈小姐的脾氣,哪天把房子給我掀了,那我的離婚财産豈不是又少了一大筆?”
滴水不漏的回答,似乎合情合理。
這番說辭,他自然不信,但也無從反駁。
“顧先生若是擔心,我可以網開一面,讓你去一趟梧桐苑。”
顧蕭城扭頭看着她,那雙眸子看似深情,卻讓人找不出半點情意。
他想透過她的眸子,窺探她的真心。
可卻什麽都捕捉不到。
見他沒吱聲,蘇落落揚起紅唇,繼續笑道,“不過我好像忘記了,顧先生那麽愛幹淨的人,這個時候去梧桐苑,恐怕踏不進去吧?”
顧蕭城握在方向盤的手,一瞬捏緊。
他是越發琢磨不透面前的這個女人了。
“從現在計時開始,十二點之後若是顧先生還沒有趕回來,就算你夜不歸宿,協議一樣作廢。”
撂下這番話後,沒等他給出回應,她就徑直下了車,轉身進了屋内。
顧蕭城咬着後槽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從前他怎麽從未發現,這女人還有點城府呢?
他掏出電話,給梧桐院的司機打了電話,讓他來帝蘭庭接幾個傭人過去,把梧桐苑給處理幹淨。
此時,屋子内。
回了客房的蘇落落,拉開窗簾看着樓下的動靜。
這個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車庫裏的一切。
許久才見顧蕭城從車上下來,邁着輕緩的步伐回了主卧。
這麽好的機會都不要,看來她已經把顧蕭城和沈月柔的世界攪得滿城風雨了。
一切,都按照她的預判在發展着。
……
帝蘭庭的幾個傭人,來把梧桐苑給收拾利索後,沈月柔才從樓上下來。
她拽着其中一個傭人的手臂,試探性的問道,“是誰派你們來的?是顧先生還是蘇落落。”
“沈小姐,這個我還真不知情,是那邊的管家安排我們來的。”
傭人睨了一眼沈月柔拽着自己的那隻手,沈月柔自然明白她的暗示,迅速放開了她。
沈月柔将目光轉移到了廚房去,眼底一片狠厲。
難道是她通風報信的?
可她無論如何問,方姨都否認,隻說讓管家調人過來,并未跟顧蕭城提及此事,沈月柔這才松了一口氣。
可她才剛剛轉身,方姨就變了臉色。
她是心系夫人的,自然不會把真相告訴沈月柔。
這個女人,自從住進來後,把整個梧桐苑上上下下都折騰得雞犬不甯,真是一天都不得消停,也不知顧總怎麽會喜歡這樣脾氣大的女人。
她家夫人多好啊!
方姨的話像一陣鎮定劑,讓沈月柔緩和了許多。
她今晚是被嫉妒心沖昏頭了,确實犯下了糊塗事,若顧蕭城不知情,那就問題不大。
還沒有完全成爲顧家主母,她的脾性得多加收斂才是。
簡單洗漱過後,她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出意外,她依然做了噩夢。
這幾日連續不斷地噩夢将她折磨得疲憊不堪,連精氣神都少了很多。
如此下去,住上一個月,她不得瘋掉?
就在她盤算着要不要找個風水先生來家裏看看時,忽然門外傳來了方姨的聲音,“沈小姐,老夫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