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蕭何返回真武神宗之後,師九很快就治愈了蕭何的傷勢,然後就先蕭何一步離開了真武神宗。
師九要去的地方,叫做神域。他并沒有跟蕭何說起太多關于神域的故事,隻是告訴蕭何大概的方向以及通過的方法。
如師九所說,也如蕭何所想,在神域,蕭何心中的許多疑惑都可以找到答案,那是他必須要去的地方。
師九告訴蕭何,在風穹大陸西北方有一片大海,廣袤十萬裏,在海底有一條同道,與北部神族接壤,那裏是凡人進入神域的唯一途徑。蕭何沒有和大陸東部的任何一位故人話别,就坐在自己的酒葫蘆上一路往北部神域而去。
在蕭何腳下,山川湖泊飛速倒退,而他一往無前,疾馳而去。在這片大陸,能讓蕭何慢下來的人和事實在是不多了。如今,他心中唯一還心心念念的人,正在風穹大陸的西部,不知現在過得怎樣,是否一切安好,是否也在牽挂他。心之所向,不由得便加快了速度,任腳下風雲變幻,蕭何也無心欣賞。他的腦海裏,一直浮現的,都是獨孤亦雪的一颦一笑。
風輕天明,雲聚雲散,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蕭何不知道的是,在這片大陸的最南部,有一個女孩,也正像他現在這樣,思念着他。
不知飛行多久,經過一片片遠離日火的寒山黑林之後,蕭何再一次提升高度,複行許久之後,腳下的大地逐漸變得春暖花開起來。蕭何越飛越低,一陣陣潮濕的海風撲面而來,蕭何心中明曉,前方不遠處,便是大海了。
心思至此,蕭何按落身形徒步向前,不久便看到一片海灘,有兩個垂髻小兒正在海邊拾撿貝殼。看到孩子,蕭何會心一笑,向前走去。
忽然之間,一波大浪向岸邊拍來,将其中一個小孩瞬間卷入海中。蕭何來不及多想,身形瞬移,将那孩子抱到岸邊。低頭一看,懷中的小孩正咧着嘴看着自己嘻嘻笑着。再看站在一旁的另一個小孩子,也正歪着頭看着自己,似乎兩人并沒有被剛才的一幕吓到。不過轉念一想,他們自幼在海邊長大,自然也識得一些水性,看來是自己太緊張了。
放松心情,蕭何将小孩子放到地上站好,俯下身子問道:“小娃娃,這是什麽地方?”
“哥哥,這裏是登仙村。”小孩子用稚嫩的童聲答道。
“你今年多大啦?”蕭何笑着問道。
小孩子再次開口答道:“我今年七歲啦。”
看着小孩子天真的笑臉,蕭何不自覺露出微笑,幾百歲的年紀被一個七歲的小孩稱呼哥哥,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妙感覺。就在此時,有幾個成年人想着蕭何的方向走來,爲首一人是個身材健碩的中年男子,比同行其他人稍微年長些,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肩膀上扛着漁網,一邊走,一邊開口喊道:“平兒,和誰說話呢?”
“爸爸!”被稱呼平兒的小孩喊了一聲,朝着中年男子跑去,“剛剛我被海浪卷到海裏,是這個大哥哥把我抱回岸邊的。”
男人停下腳步,一隻手把孩子攬到自己身前,上下打量一下蕭何,面容卻依舊和善,開口說道:“小夥子,謝謝你!”
見此,蕭何自然也不會和這些漁民解釋自己的年紀,開口笑道:“不客氣!大叔!想來這兩個孩子都識水性,隻是把我吓了一跳。”
男人禮貌笑笑,又問道:“登仙村地處偏遠,很少有外人來訪,不知你來這裏是爲了……”
見男人欲言又止,蕭何還是解釋道:“小生乃是中原人士,隻因一路遊山玩水,無意之中到達此處,多有打擾了。”
“中原人士?”男人重複一句,“那可是相隔萬裏不止了吧……,你隻身來此?”
蕭何點頭道:“晚輩已離家許多年了,早已忘記自己趕了多遠的路,不想已到此處,仿佛天涯海角。”
“或許稱不上天涯海角,卻也差不多了。”男人回應道。
“這位大叔,不知此處爲何稱之爲登仙村?”蕭何問道。
男人又是笑笑,答道“這來自于一個有關村子的傳說……”,就這樣,一路說說笑笑,蕭何跟着這幾位村民回到了平兒的家中。聽說平兒爹趕海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一位客人,漁村的村民都來“參觀”蕭何這個外來客。
不過,善良熱情的村民并沒有讓蕭何覺得不自在,他樂在其中,靜靜的聽平兒爹講的傳說。
傳聞,在很久很久以前,漁村現在的位置還是一片廣袤大海,并不是陸地,更沒有人類在此生活。後來,不知從哪裏來了兩位天神,一位名喚齊天大聖,另一位名喚二郎真君。二人突然飛至此處,大戰了三百回合,直殺的昏天暗地。戰至最後,他們二人的法力将周圍的海水蒸發抽空,露出一片大陸,後來便成了現在的登仙村。
據說,二人離開的時候,曾在海邊的陸地上留下一個泛着光芒的特殊圖案,隻不過滄海桑田,那個有着特殊圖案的地方已經重新被大海所吞沒,再也尋不到蹤迹了。多年以後的今天,隻剩下這個小漁村,漁民們世代生活在這裏,流傳着這個天神大戰的故事。
聽完這個故事,蕭何隐約覺得這個故事一定有所根據,不會完全是憑空捏造的。尤其像漁民所講述的那個泛着特殊光芒的圖案,更不像子虛烏有,仔細想想,漁民所形容的這個圖案不就像蕭何所見過的傳送法陣嗎。
而且,師九也曾囑咐過他,通往神域的方法,就在這大海之中……
蕭何這樣想着,又開口問了問:“大叔,您日複一日的趕海,可曾見過故事中所說的那個有圖案的地方?”
男人認真想了想,開口說道:“老實說,我們是世代生活在這裏的漁民,不僅以水性見長,可是擁有在海底閉氣行走的本事,不過僅限于淺海,如果故事裏說的地方真的存在,我們不可能重未見過,除非它在更深的海域!”
“原來如此。”蕭何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是夜,蕭何婉拒了村民們的邀請,沒有在村中過夜。他一個人漫步在海邊,星河燦爛,月光傾瀉而下,迎面的海風柔和濕潤。
每每這樣的時候,蕭何煩躁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甯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