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源宗内,宗主浪空、諸位長老都滿面愁容,他們都在替洛江擔心,而洛江自己倒很冷靜,他在思考對策,一個萬全之策。
半晌,洛江站起身來,開口說道:“我想,我還是應該離開碧源宗。”
“絕對不行。”洛江的師父浪來道長也猛地起身,開口說道,“你若離開宗門,便難以逃脫神宗的追殺。”
“可是,我一直留在宗門内,難說不會爲宗門招來禍端。”洛江心中懷着歉意,其實,他在情急之下逃回宗門,稍稍冷靜便有些後悔了,他在擔心,擔心神宗的追殺會如期而至,這樣無異于給碧源宗帶來一場滅頂之災。
浪空宗主看着洛江,開口勸慰道:“江兒,神宗剛剛傳來靈紮,讓我碧源宗掌管聯盟,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對我們動手的,何況水月洞天剛剛覆滅,神宗更不會在如此短的時日再次以大欺小,更何況他們也出師無名。”
洛江心中,還是難過萬分,開口答道:“可是,水月洞天橫遭禍端,宗門上下無一幸免,我身爲宗門長老,總該做些什麽。”
“你有什麽打算?”浪空宗主問道。
洛江沉思片刻,開口答道:“三十六洞天與神宗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微妙,我現在結合最近發生的事情,越來越覺得這很有可能是一場神宗之間的利益争端,而三十六洞天不可避免的成爲了這場鬥争的炮灰,所以,三十六洞天應該聯合起來,共同向神宗施壓,才能保證悲劇不再發生,才能真正爲三十六洞天帶來持久的和平,放眼三十六洞天,隻有一人能擔此重任。”
“誰?”浪來道長問道。
“獨孤渾天!”洛江堅定的答道。
浪空宗主點了點頭,說道:“連老夫都聽說過他,此子的确是洞天福地千年難遇的奇才,隻是,此人已被殘天劍派招納爲長老,想要找他,不容易吧?”
“是啊!”浪來道長也開口說道:“殘天劍派向來行事詭谲,神秘莫測,與各洞天少有來往,實在不能貿然前去啊!”
洛江答道:“可以先去太華洞天,看看有沒有與獨孤渾天聯系的方法!我想,隻要找到他的妹妹獨孤亦雪,想聯系獨孤渾天便不是問題!”
“若是獨孤亦雪也不知道她的哥哥在哪裏呢?”浪來道長問道。
“若果真如此,那麽可能隻有攬月洞天的李司空有辦法聯系到獨孤渾天,攬月洞天本就擅長情報收集,李司空與獨孤渾天又私交甚深,除此以外,再無他法。”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隻是,派何人前去合适呢?”浪空宗主說道。
這時,浪來道長答道:“宗主,江兒是我的徒弟,便由師弟我前去吧!”
“如此也好!”浪空宗主笑道。
洛江聞言,還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被浪來擡手攔住,說道:“你安心在宗門内等候爲師的消息,在沒有确定絕對安全之前,不得離開宗門半步。”
“弟子遵命!”洛江看自己師父态度堅決,隻好答應。
浪來道長很快便出發了,随行的隻有一個小弟子,便是洛江将浮浪珠相贈的夕字輩小弟子——夕然。這個夕然也正如洛江所看出的那般天賦異禀,自從洛江被真武神宗招納之後,百年來,也就出現了這麽一個讓浪來道長欣慰的弟子,所以,不管走到哪裏,浪來道長都喜歡将這個小弟子帶在身邊。
夕然與自己師父出門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他卻可以感覺到,這一次師父浪來道長的心思格外沉重,所以一路話也不多。
然而,浪來道長此行并不順利。
他先是示到太華洞天,卻被通知獨孤亦雪與獨孤渾天一道離開,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去做什麽,隻是聽到獨孤亦雪的一個師妹提起,似乎聽獨孤亦雪提起過“蕭何”這個名字。好在浪來道長此前已聽說過關于蕭何的事迹,那個喝光整壇千日酒,還在飛來峰千尋塔禦劍題詞的狂生,三十六洞天的人幾乎像認識獨孤渾天一樣認識蕭何,逆寒洞天的長老,洞天福地内的後起之秀。
如此,浪來道長帶着自己的小徒弟夕然,不遠萬裏的前往逆寒洞天,結果也是可想而知。
這樣,浪來道長隻剩下最後一絲希望了。
他帶着自己的小弟子,一起前往攬月洞天,若是連李司空都無法聯系到獨孤渾天,那麽事情就可能會陷入僵局之中,碧源宗上下也會變得十分被動。
而此時在攬月洞天的李司空,此刻也在與自己的宗主坐在房中議事,他們也是一籌莫展,當初的南馗洞天,也就是如今的斬陽洞天,根據攬月洞天所掌握的情報,這兩個宗門一直以來都與殘天劍派暧昧不清,若果真如此,斬陽宗的宗主杜川回到宗門之後,一定也會與殘天劍派商議如何對待攬月洞天。()()
攬月洞天,不得不想該如何自保。
所以,當浪來道長登門拜訪攬月洞天,并将水月洞天的真實經曆告知李司空以及尋自在宗主,李司空倒是覺得這一切都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但是,當下,李司空也聯系不上獨孤渾天,沒有人知道獨孤兄妹與蕭何去了哪裏。
浪來道長再次陷入失望之中,不過,這一次,李司空提出了一個建議,既然沒有人能找到獨孤渾天出來主持大局,而形式已經如此緊迫,倒不如水月洞天、攬月洞天、建安洞天共同聯名請神宗出手安定局面,就算無法聯系到真武神宗,但是至少他們可以與山海神宗的長老對話,如此一來,至少可以保證三十六洞天之内不會再起禍端。
這個想法與洛江想聯系到獨孤渾天的想法不謀而合,三人立即決定此事可行,尋自在宗主立即帶着李司空前往建安洞天,而浪來道長亦是回到宗門之内,将此事報禀碧源宗宗主浪空道長。
浪空道長也同意了這一次聯盟行動,畢竟根據眼下的情況,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是,他唯一抱有懷疑的就是剛剛對水月洞天痛下殺手的山海神宗,到底是黑是白。
反而是深受其害的洛江,倒是對此事看得很開:“山海神宗對水月洞天所作所爲,倒是皆做在明處,而且事出有因,真的以置身事外的态度思考這件事情,倒是也不完全是山海神宗的錯誤。”
“江兒,你想這麽開嗎?”浪來師父開口問道。
洛江卻是一笑,答道:“想不開又能如何呢?事情來了,終究是要面對和解決的,隻是……”
“隻是什麽?”浪來道長又問道。
洛江繼續說道:“隻是山海神宗的冷行,我覺得此人頗爲怪異。”
“怪在哪裏?”浪空宗主也敏感的問道。
洛江又解釋道:“冷行本是天目洞天的少宗主,此人性格孤僻,我與他接觸不多,那夜在水月洞天相見,便感覺此人有哪裏不對,可是硬是要我說我又說不出來,有時候,我甚至會覺得關于水月洞天這件事情,就算不是冷行策劃,與他也有莫大的關系。”
“真如你所言,我們更是要聯名上書山海神宗!将此人的陰謀扼殺在搖籃裏。”浪來道長立即說道。
“那麽宗主,如此一來,便算與攬月洞天、建安洞天達成聯盟了。”浪來道長說道。
“那又如何?這一次,我親自前往,與尋自在、華旉二位宗主,詳談此事。”浪空道長開口說道。
“宗主!”洛江聞言,便又起身。
浪空宗主自然明白洛江的意思,看着他堅定的眼神,浪空宗主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帶洛江一起前去,若是如此,就意味着洛江要走出碧源宗,難說在宗門附近不會有人在等着他出來,浪空不願意讓洛江冒這個險。
再一次的,洛江留在了宗門之内,而浪空道長孤身一人前往建安洞天赴約。
尋自在宗主與李司空,都與華旉宗主甚爲熟絡,唯獨浪空長老,剛剛登上聯盟代理的位置,還稍顯生疏客套。
不過,攬月洞天與建安洞天都對水月洞天的遭遇深感同情,由此也就對碧源宗的浪空宗主十分友好了。
聽過浪空宗主的描述,三位宗主立刻共同草拟一分請願書,同時,也在請願書内請求山海神宗撤除對洛江的追殺,而洛江對于冷行的懷疑,因爲沒有切實證據,三位宗主暫爲敢提及。
接下來,新的問題出現了,那就是由誰去送信,三位宗主心裏都明白,這也是一項十分危險的任務。
看着三位宗主的愁容,李司空哈哈一笑,主動說道:“三位宗主莫要擔心,此事老夫願意前往。”
三位宗主聞言,都一起看向李司空,就連華旉宗主、浪空宗主都與尋自在宗主一樣擔心眼前這個有情有義的漢子。
李司空再次笑道:“三位宗主這都是什麽表情啊,請三位宗主放心,老夫不管論輕功還是情報,自問都是三十六洞天的佼佼之輩,若說誰能将此事辦得萬無一失,老夫當仁不讓!”
看着李司空自信且淡然的表情,最後,還是攬月洞天的尋自在宗主自己主動開口說道:“就由你前往吧,送到信件的同時,一定要保證安全。”
李司空将信件收好放入懷中,對着三位宗主恭敬一拜,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