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漁民,瞬間陷入泥沼之中,掙紮了兩三下之後,便被淹沒,不大不小的一片泥沼之上,隻站着一人,依舊身材矮小,卻渾身獸毛,寬面寬口,露出兩隻黑色且頓挫的獠牙,像是被暴力鑿斷過一般,此人的外形,非人非獸,左手握有長矛,右手握有圓盾,此刻正望着蕭何三人離去的方向,口鼻“嗤嗤”的冒着粗氣。
獨孤渾天帶着蕭何與獨孤亦雪,在回到大船的途中路過林子的時候還打了一點野果,可是剛到岸邊,便聽到身後傳來一片嘈雜之聲,回頭望去,隻見有無數的村民自森林之中向岸邊的方向逃命,密林深處,不時還會發出不知名的野獸滔天的嚎叫聲。
見此狀,蕭何順手攔住一位剛剛跑到他身邊的村民,問道:“發生什麽事了?爲什麽逃命。”
那人隻顧着逃命,不知被何神秘東西吓得已經六神無主,突然被蕭何攔住,隻得開口,結結巴巴的說道:“夔獸……夔獸逃出來啦!”
那人說完,再也顧不上其他,一股腦的往前繼續跑去了。
“看來這一時半會,我們還走不了啦!”獨孤渾天笑着感歎道,順勢便将自己的法器祭出,提劍便重新往密林而去,蕭何與獨孤亦雪,自然又是緊随其後。
進入林中,三人這才發現密林上空竟然不知何時被一團烏雲所覆蓋,悠忽之間,已風雨四起,三人一同沿着那洪亮如雷的叫聲追尋,終于在密林之中一處寬闊地看到了漁民口中的“夔獸”
三人所看到的是一頭形狀如牛卻未長牛角的青色怪物,雖然隻長了一隻腳,周身卻光芒閃爍,頗有氣勢,此刻,他正像餓虎撲食一般撕咬着逃跑的漁民,在獨孤渾天來到之前,不知道已經有多少人葬身他的腹中。
“哪裏突然冒出來這麽個畜牲?”蕭何看着眼前的夔獸嘀咕道。
“先降服它再說!”獨孤渾天說着話,已對夔獸展開攻勢,兩道淩厲的劍氣直擊夔獸的後腦,這畜牲倉皇躲避,鋼筋鐵骨的後背生生抗住這兩下攻擊,緊接着,夔獸後退幾步,再也顧不上捕食四下逃竄的漁民,轉身用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惡狠狠的盯着突然出現的三人。
同時,又是獨孤渾天與蕭何沖在最前,将獨孤亦雪護在身後,那夔獸又仰頭嚎叫了幾聲,聲聲如悶雷炸響,林中的暴風雨下得更大了。
同時,蕭何祭出自然道法,平原之中幾十棵參天大樹破土而出,粗大的藤蔓瞬間便将夔獸捆了個結實,獨孤渾天見狀,十分默契連續發出數條劍氣,毫不偏差的全都攻擊在夔獸身上,于此同時,蕭何高高躍起,将全身真氣集中于握劍的右手,其手中的龍谷劍一時間血光大勝,蕭何右手快速移動起來,龍谷劍在虛空之中,迅速結成一個符印,蕭何口中高呼一聲:“弑神陣!”
話音一落,數道血光組成一張紅網,劈頭蓋臉的将夔獸罩住,那夔獸還未掙脫蕭何自然道法中的藤蔓,便被困在弑神陣之中。
于此同時,弑神陣熾熱且充滿殺伐的氣息立刻讓這夔獸的身體傳來一陣陣灼熱的痛感,使得其不敢掙紮,立刻就沒了氣勢,夔獸一死,林中的暴風雨也漸漸停了。
“好劍法!”獨孤渾天不由感歎道。
“哥哥過獎了!”蕭何不好意思的笑笑,謙虛說道。
獨孤渾天繼續說道:“弟弟不必過謙,兄長我一生專心于劍,一眼便可看出這劍陣是何等高明!”
蕭何又是一笑,沒有繼續接話,轉而看着被困住的夔獸,問道:“這畜牲,怎麽處理?”
獨孤渾天腕子一翻,将自己的飛劍舞出一個劍花,邪惡一笑,說道:“這自然是要作爲食物了,這不就是我們來這個島上的目的嗎?”
獨孤渾天獨自開心,臉上挂着笑意便朝着夔獸去了,蕭何看着獨孤渾天的背影,小聲對着獨孤亦雪說道:“隻有交往久了,才會發現平日裏不苟言笑的獨孤大哥,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你不也是嗎?”獨孤亦雪含笑反問道。
蕭何沒有想到獨孤亦雪會這樣講,心中有些慌神,不過臉上卻難掩笑意,忍不住偷偷開心起來。
而獨孤渾天,站在被困住的夔獸面前,看着此刻已毫無反抗之心的夔獸,将手中的寶劍高高舉起,運起十足法力,将飛劍朝着夔獸脖頸最柔軟處奮力一刺,霎時間血流噴湧,又過一時三刻,那夔獸全身青色漸漸淡化,終于沒了性命。
蕭何也走到蕭何近前,看着夔獸的屍體說道:“其實這也算是十分強橫的魔獸了。”
“可惜它剛剛出世就遇到你我這樣已經破境的修仙者。”獨孤渾天笑道。
“這到底是個什麽畜牲?”蕭何問道,不知何時起,他似乎已經把獨孤渾天當做百科全書了。
獨孤渾天卻又真的知道,開口答道:“這裏的漁民叫它夔獸,其實也算有些道理,但是依我看,這應該不算真正的夔獸,否則絕不會這麽容易降服,依我看,這應該是夔獸和當地的野豬結合後所生下的産物。”
“原來如此,大哥你真是博學。”蕭何笑道。
“沒有辦法,許多古書,我從小就要熟背。”獨孤渾天答道。
“這是自然,你承擔了太多人的希望了。”蕭何拍了拍獨孤渾天的肩膀說道。
獨孤渾天又是一笑,卻顯得頗爲孤獨凄涼,低頭繼續忙碌起來,他拆解這夔獸的屍體,十分輕車熟路,沒過多久,便已骨肉分離,就連夔獸那厚實的獸皮都被完整的剝了下來。獨孤渾天将獸骨和獸皮收好,又用劍挑起夔獸的獸肉,看着蕭何笑道:“走吧!”
蕭何笑着點頭,三人便又一起往大船的方向走了,走了幾步,蕭何低頭自言自語道:“這夔獸怎麽會突然出現的呢?”
獨孤渾天搖了搖頭,說道:“這夔獸已與野豬雜交,書上少有記載,習性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不過看着夔獸的修爲,降服它并不是難事。”
“島主?!”蕭何忽然說道。
蕭何說完,獨孤渾天也立即想到些什麽,二人轉頭又相互對視一眼,便忽然一起往島主的古宅疾行而去,獨孤亦雪被兩人搞得一頭霧水,也隻得緊緊跟在後面。
到了古宅所在的位置,之前的建築都已不見蹤影,唯獨剩下一片泥沼,蕭何說道:“又是南疆!這一定又是南疆某族的一種隐蔽氣息的法術。”
“障眼法?”獨孤渾天說道。
“差不多吧!”蕭何應道。
“快走!若真是島主所爲,他突然放出這隻夔獸,用意無非就是我們的大船!”獨孤渾天說完,轉身就走,蕭何與獨孤亦雪再次緊緊跟在身後,三人腳力極佳,又是幾個喘息便到岸邊,遠遠望去,正有一個似人似獸的矮子正在登船,三人都能識得此人定是島主無疑,獨孤渾天一聲冷哼,擡手便是一掌,島主避無可避,後背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下,一個踉跄就從船梯上跌落下來,回頭看了一眼三人,眼睛裏驚訝的神情一閃而過,卻并未與三人交手糾纏,而是再次轉身,繼續往船上攀登而去。
剛才那一掌,獨孤渾天明顯留了極大的分寸,隻是佯攻而已,看着島主繼續登船,蕭何擡手,也出一掌,掌風再次落在島主後背,一口鮮血便從口中噴出,這一次,島主都沒有再回頭看向三人,而是手腳并用,繼續往船上攀登而去。
這一下,獨孤渾天與蕭何都停手了,蕭何開口道:“看來這島主對回家也真有執念。”
“二十年了,也難怪。”獨孤渾天說道。
“可惜我們的确不能将這大船借給他。”蕭何說道。
“那也留他一命吧!”獨孤亦雪看着島主還在攀爬的背影開口說道。
獨孤渾天與蕭何,都連連點頭,看着島主的樣子,他也真有爲難,一次出海,流落荒島,因着一點部族的秘術降服夔獸,登上島主之位,在這片連樹木都十分細小的小島,他不知道已經試驗過多少種回家的辦法,卻最終一一落空,二十年了,終于看到一座可以漂洋過海的大船,他的這股執念,也就容易理解了。
島主一路拖着自己的血迹,終于登到了大船之上,他站在船頭居高臨下的俯視,一時間,積攢了二十年的願望終于在這一刻就要實現,他朝着海面的方向,張開雙臂,高聲的呼喊着,然而,忽然之間,海面忽而躍起一龐然大物,衆人皆未看清是何生物,那血盆大口便将島主完全吞入,下一秒,它又沉入海底而去了。
獨孤渾天與蕭何,暗道不好,這一次,他們不是爲島主而擔心,而是意識到又有什麽海底的巨獸追到小島而來,他們警覺的祭出自己的法器,開始朝着大船的方向移動。
蕭何與獨孤渾天,都不再輕松,臉上的表情嚴肅沉穩,他們知道,剛剛那隻将島主吞入腹中的巨獸,說不定與之前遇到的那隻雷鳴鲸,有很大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