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蕭何在木屋内打坐冥想,并未發現自己的青木峰頂竟然站立着一個人。
此人一身黑色勁裝,臉色鐵青,模樣雖然有些駭人,此刻卻正面帶微笑十分滿意的打量着小小的青木峰頂。
半晌之後,這人才像屋内喊道:“小娃娃,還不出來迎接我?”
聽到聲音,蕭何便不由一驚,這聲音自己簡直太熟悉了,熟悉得讓他不敢相信,連忙出門一看,來人正是癫魔。看到自己的師父,蕭何開心極了,再也忍不住對自己授業恩師的思念,竟然像個孩子一樣與癫魔相擁在一起。
癫魔哈哈一笑,脫身而出,上下打量幾遍自己的好徒弟,說道:“不錯不錯,破境了?”
蕭何激動的說不出話,笑着點頭,像是一個完成作業的小孩子一樣。
師徒二人又寒暄了幾句,蕭何說道:“師父今日突然前來,所爲何事?”
癫魔笑道:“我當年與酒怪那老兒打賭,各自教一個徒弟,二十年後有一場比武,如今時日到了!”
蕭何這才想起,當年自己拜癫魔前輩爲師,原是因爲一個獨賭局,這麽多年以來,竟然自己都忘了這件事。
蕭何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嘿嘿一笑,說道:“這個賭局,我差點忘了。”
癫魔卻說道:“不礙事,我諒那酒怪老兒也教不出二十年便能破境的好徒弟!”
蕭何被誇獎的十分開心,不禁臉紅,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突然問道:“師父,你來的時候可有人阻攔?”
癫魔卻一笑說道:“沒有。你可需準備?我們這就啓程!”
蕭何說道:“并無特殊準備,徒兒随時可以随您動身。”
“走罷!”癫魔說完,不改以往爽朗的性格,轉身便飛,蕭何依舊緊随其後,心中想的卻是:“這真武神宗,已号稱天下宗門之巅峰,如何師父依舊可以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再之自己如今已經破境,對于修爲一事的領悟與初識癫魔、酒怪兩位前輩的時候,已有天壤之别,如何現在的自己,依舊完全看不出師父癫魔的修爲,反而覺得他更神秘了?”
這樣的疑惑,蕭何依舊沒有說出口,隻是與癫魔并肩飛行這一路,便覺得方向十分熟悉,于是問道:“師父,酒怪前輩現在何處?”
癫魔目視前方,口中答道:“在桃源洞天有一宗門,那裏的宗主是酒怪的舊友,這個時節他應該正在那裏品嘗桃花釀!”
蕭何苦笑,敏銳問道:“不會就在桃源洞天宗門内吧?”
癫魔答道:“非也,是聯盟内一個普通宗門而已,嗯?爲何如此問?”
“沒什麽。”蕭何苦笑道,内心卻不禁浮現那蘇蘭月一身粉衣,花枝爛顫,胸前白花花的四兩亂抖的樣子,連忙拼命搖了搖腦袋讓這些畫面消失掉。
看着蕭何的樣子,癫魔卻沒有追問,隻是笑而不語。
又飛行良久,癫魔的身形忽而急速下沉,蕭何也緊追而去,又見一處被桃花密林隐藏的山峰,蕭何随癫魔一起落下,環視四周,神識鋪展開來,蕭何基本可以确定,這座山峰除了盛開的桃花,再無他物,于是開口問道:“師父,癫魔前輩就在此處嗎?”
癫魔卻不答他的話,開口憑空喊道:“老東西,你這法陣,能迷惑旁人,卻迷惑不了我,你是自己出來,還是麻煩老子親自破你的迷障?”
癫魔話音一落,在蕭何耳中,酒怪那熟悉的聲音也再次響起:“哈哈哈,老烏龜,脾氣怎麽還這麽大?”
話音一落,地面“卡啦”一聲從兩面裂開,又是一翻震動,這一次,卻不是出現一條石梯,蕭何親眼所見,一座如一般宗門正殿無二大小的建築竟于地底升起,在一切平息落定的同時,房屋的大門便分左右而開,酒怪的聲音再次響起:“快帶着小娃娃進來吧!”
蕭何随着癫魔,快速進入。
進入屋中,有兩人正在一張圓桌旁坐着,其中一人正是酒怪,依舊如當年一般破衣爛衫,不拘小節的樣子,看到蕭何,分外欣喜,開口說道:“幾日不見,竟然破境了?”
蕭何聽出其中有樣,明明是二十年已過,又怎麽說幾日不見呢?想想修行如此苦長,在酒怪前輩眼中,幾十年的時光的确也就是彈指一揮間罷了。
酒怪打量蕭何,蕭何也在打量酒怪,二十年過去了,蕭何自問自己的确成長了不少,可是酒怪、癫魔二位前輩,已然可以給自己一種神秘甚至可怕的感覺。
在酒怪身邊,坐着一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酒怪向蕭何介紹道:“小娃娃,這位便是玄都宗的林宗主,來見過這位前輩!”
蕭何連忙聽話的抱拳拱手,微微鞠了一躬,笑着說道:“晚輩蕭何,拜見前輩!”
那中年男人和藹一笑,說道:“聽酒怪前輩說,你年紀輕輕已經是真武神宗長老,老夫隻是桃源洞天内小小的玄都宗宗主而已,怎敢稱大?”
“晚輩就是晚輩,前輩謬贊了!”蕭何客氣說道。
“你們就不用瞎客氣啦!”癫魔不耐煩的說道,随即拉開手邊的椅子坐下,轉而又看向酒怪,說道:“老東西,你應該沒有忘記當年的賭約吧,二十年已經到了,如今我的徒弟就在這裏,你的徒弟呢?”
酒怪對癫魔的行事作風習以爲常,轉頭笑着看向身邊的林雄,玄都宗的林宗主連忙答道:“桃花釀即将出土,小女帶人前去取酒,這就要到了!”
“哦?看來今天老夫也有幸品上一品了?”癫魔說道。
“前輩客氣了!”林雄恭敬說道。
這邊剛提起此事,又有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響起:“師父,爹爹,我回來了!”
蕭何轉頭,果然又進來一個姑娘,在他這個角度,僅能看見這女孩的一個側臉,女孩穿着一襲藍白相間的長裙,肌膚雪白,睫毛甚長,僅僅半張臉蛋,已然美豔不可方物,加之如少女一般神态天真,眼神燦然,任憑蕭何見過這麽多女子,依然會忍不住想要贊歎,在他心中,除那一人,再無人可以美過眼前這個小了自己幾歲的少女。
看到自己的女兒,玄都宗宗主林雄亦是喜笑顔開,說道:“珊兒,快來見過這位癫魔前輩!”
那被稱爲珊兒的少女這才注意到圓桌邊上又多了兩位客人,不由得細細打量起來,尤其是打量蕭何。
“珊兒!”林雄輕聲提醒道。
“見過癫魔前輩!小女林傲珊,常聽師父說起您!”林傲珊俏皮說道。
癫魔卻冷哼一聲,說道:“這老東西會常提起我?”
“哈哈,癫魔前輩的脾氣果然同師父說的一樣火爆。”林傲珊等着大眼睛,心裏話脫口而出,林雄剛想責備,不想癫魔卻笑了起來,說道:“你這女娃娃的脾氣,也真爽朗,難得喲!”
林傲珊得意一笑,小手背到身後,又再次打量起坐在癫魔旁邊的蕭何來。看得蕭何有些許的不自在,林傲珊才開口說道:“你便是癫魔前輩的徒弟吧?”
蕭何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說道:“在下蕭何!”
“走!我們出去比試比試!”林傲珊說完,抓着蕭何的手腕就往出跑,蕭何也沒反抗,一路被她抓着就出了房間,來到院中。
“珊兒!”林雄站起身,高聲喊了一句,自己的女兒卻不見蹤影,林雄連忙說道:“兩位前輩不要見怪,都怪晚輩從小寵壞了小女,怎如此不識禮數!”
“不礙事,我倒是覺得你這女兒很有趣呀!”癫魔說道。
酒怪也哈哈大笑,說道:“我這女兒,就是古靈精怪,來吧,看看這兩個娃娃如何比試,這美酒不妨一會再喝。”
癫魔和酒怪有說有笑的出了房間,本來覺得有些失禮的林雄也未多啰嗦,跟着兩人一起走了出來。
三位長輩走出來的時候,蕭何與林傲珊還面對面站着,蕭何滿臉尬笑,林傲珊卻盛氣淩人,稚嫩的臉龐硬是裝出一副認真的樣子反而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林傲珊一直不說話,蕭何隻好先開口試探着問道:“我們……怎麽比?”
“比武,你沒比過?”林傲珊問道。
蕭何又是滿臉苦笑,和自己交手過的人,不說各個都是頂級高手,起碼也稱得上實力不俗,可唯獨不曾是個小了自己幾歲的少女。
“比過,比過。”蕭何尴尬答道。
“那便簡單了,我們幹幹脆脆打一場,便可分出輸赢!”林傲珊說道。
“依姑娘所言!”蕭何禮貌說道。
二人遙遙相立,在側隻有三位長輩,靜靜的看着她們。隻是癫魔,在酒怪耳邊,小聲說道:“我徒弟破境了!”
“我看出來了!”酒怪看着前方,面帶微笑,小聲說道。
“你徒弟能赢嗎?”癫魔又問道。
“你說呢?”酒怪不以爲然的說道。
“那你還要比?”癫魔問道。
“反正也沒有賭注!”酒怪一句話,已說得癫魔啞口無言,恨得牙根癢癢,他越來越覺得自己上當了。
而這個時候,兩個年輕人,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