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華旉不知道,這天下還有多少人在觊觎建安洞天的仙器——玉泉水晶。
建安洞天的所有弟子,都恢複了人的形态,此時已經開始在打掃戰場,收整死去弟子的遺體。這時,另有一人,正自遠處急速向建安洞天飛來,剛剛經曆一場戰鬥的弟子,都十分緊張,華旉卻攔住了想要動手的衆人,靜靜的看着來人。
那人身形極快,隻過幾個喘息便到眼前,華旉一笑說道:“司空長老,好久不見!”
來人正是李司空,抱拳拱手拜過華旉以及建安洞天的另外幾位長老,這才環視四周景象,惋惜說道:“老夫是不是來晚了?”
華旉宗主擺手道:“攬月洞天願意在這時馳援,老夫已倍感寬慰了,隻是司空長老如何知道此事的?”
李司空答道:“是獨孤渾天傳密信于我,說建安洞天有難,此時不方便太華洞天出面,讓我伸出援手的!”
“哦?竟有此事?”華旉一邊與李司空對話,一邊引領着他進入宗門寶殿落座議事。
“正是如此!所以老夫這才火速趕來,還有一批我攬月洞天弟子,随後就到!”李司空又答道。
“獨孤長老此時應身在殘天劍派吧?是如何得到信息的呢?”華旉問道。
李司空搖了搖頭,說道:“這,老夫便不得而知了。一切隻是照獨孤渾天的吩咐辦事而已。”
“如此,我建安洞天真的應該好好感謝獨孤長老了。”華旉感歎道。
李司空也繼續說道:“如今三十六洞天之間,一場大戰即将展開,是任何人都能猜到的事情,自會有不同的勢力對建安洞天存有想法,不過華旉宗主不必擔心,既然老夫來了,便留在此處,帶領我攬月洞天的弟子,同你一起應敵!”
“多謝司空長老!”華旉宗主說道。
“華宗主不必客氣。”李司空繼續說道,“我已命令弟子,到達建安後埋伏到宗門四周,随時關注來敵情況,請華宗主先讓弟子們放心休整吧!”
華旉宗主又點了點頭,一個眼神示意身邊兩位長老,那二人立刻領命,前去安排。隻留下李司空一人,與華旉宗主在殿内繼續交流。
真武神宗,青木峰頂,蕭何的身影依舊忙碌着,今日,他所釀制的猴兒酒便要開壇了。然而,酒壇還未打開,師九便已揉着自己的大肚子來到了青木峰。
看到師九,蕭何不禁笑道:“師九大哥,來得真早呀!”
師九腼腆一笑,說道:“我的饞蟲早就被你勾得忍耐不住了,怎麽敢不早點到?”說完,師九擡手揉了揉自己鼻子,走到蕭何身邊,又說道:“怎麽樣,你這美酒釀的如何了?”
蕭何一笑,随手取出一壇,用手托着酒壇底部,在師九的鼻子下面晃了晃。再看師九,立馬來了精神,瞪大了雙眼,一對兒眼珠子盯着蕭何手中的酒壇,不由再談道:“美酒!肯定是美酒!還未開封,就已聞到酒香。”
蕭何擡手,掀去酒壇子的封口紅布,一股濃郁的酒香立即鑽進師九的鼻孔,師九隻覺得在轉瞬間心情舒暢,上下通透,早已安耐不住饞蟲的師九,雙手抱起壇子,仰頭便咕咚咚的喝了幾大口,更是覺得每一個毛孔都在盡力舒展,酒香萦繞周身,濃而不散,暖人心脾。
“美酒!真是美酒!原來人間竟有如此美味!”師九連連贊歎道。
蕭何說道:“此才一月光景,而且條件有限,若是待到岩花成熟至百歲以上,再加上上等寶鼎,則能釀出極品佳釀!”
聽到蕭何這麽說,師九立即說道:“若是條件滿足,當真能出極品佳釀嗎?”
“當然可以,對于釀酒,我還是很自信的!”蕭何笑道。
師九依舊在仰頭飲酒,含糊着說道:“這些條件,我幫你試試!”
蕭何并未十分在意,隻是點頭,自己也取出一壇酒來,随手掀開封口紅布,單手端着壇底,仰起頭來,幾乎一飲而盡。
猴兒酒熟悉的味道入喉穿腸,對于師九來說是佳釀,對于蕭何來說卻像是穿腸毒藥,這個世界上,陪他喝過這猴兒酒的人大概都不在人世了,活着的人,隻剩下他,還有下落不明的星羽。
師九越喝越醉,而蕭何,他的腦海中依舊在回想着那些死去的人。
從來釀酒的人,都是分外清醒,獨善其身。
月爬上雲端,師九先睡了,發出呼呼鼾聲,隻剩蕭何,坐在崖邊與天上的明月對飲,直到天亮。
第二天早晨,師九醒來便走了,并未多說什麽,隻留一句:“我今晚再來。”蕭何不知其意,也不多留,師九走後,他便進屋睡了。
蕭何睡了一整天,直到被屋外的嘈雜聲吵醒,推開門來,師九又來拜訪蕭何了,隻不過這一次帶了不少人,有震明道人,有曲聖歎,也有幾位蕭何不認識的道長,一個個仙風道骨,鶴發童顔,蕭何心中大概知道,這應該都是真武神宗長老級的高人。
震明道人和曲聖歎長老蕭何早就相識,另外幾人,師九也一一爲蕭何介紹,其中有一人,便是蕭何一直想結識的天松道長,真武神宗内的煉丹高手。
“蕭何兄弟,我今天帶着各位長老來品一品你的美酒,本來是隻打算帶着天松長老一人前來,不想震明道人和曲長老他們也聞訊趕來了。”師九見到蕭何,開口表笑。
蕭何也是微笑相迎,說道:“師九大哥,弟弟的美酒可隻剩下一人一壇的量了。”
師九倒是不以爲然,說道:“無礙,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蕭何苦笑,拿出自己的藏酒給了諸位長老一人一壇,震明和曲聖歎與蕭何早就相識,倒也輕松,其他長老還都有些礙于身份的威嚴,尤其是天松長老,俨然一副高冷像,不過,酒壇的蓋子一揭開,這些長老便先是表情大驚,全然沒有長老該有的嚴肅,忍不住先喝上一口,表情便愈發如癡如醉了。
師九一臉壞笑的湊到天松道長身邊,故作神秘道:“怎麽樣,我沒騙你吧,這倒是說這酒,稱不稱得上人間美味呢?”
天松長老此刻,心思全在酒上,似乎還想強撐自己的冷面,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輕輕點了點頭。
而下一秒,師九卻一臉惋惜的表情,說道:“可惜,據蕭何老弟所說,這還隻是這酒初級的味道,喝光這一壇,便再也喝不得了!”
聞聽此言,同樣暴露出嗜酒本性的曲聖歎驚訝問道:“怎麽,這酒還能更加美味嗎?”
震明道人卻說道:“這酒如何喝不得了?再釀一次不就行了嗎?”
師九無奈說道:“這酒的材料皆是來之不易,這一次是我心急喝酒,爲求速成,蕭何兄弟才沒有等到這材料到最佳狀态,釀酒到最佳時間。”
一聽師九這麽一說,曲聖歎立即笑道:“你這水房管事也是真笨!這又有什麽難解決的?卻不知眼下就有一位極通此道的高人嗎?”
曲聖歎一邊說話,一邊往天松道長的方向使眼色,師九當然早就明白,故意等着有人說破,此刻除了蕭何隻是笑而不語以外,其餘長老都停下動作看向天松長老的方向,天松長老竟一時被看得有點不自在,左右看了看衆人,内心也道吃了人家的嘴短,于是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需要些什麽材料,明日叫師九師傅去我那裏取來便是。”
諸位長老一聽,又喜笑顔開,捧着各自手中的酒壇,暢飲起來。
此夜一過,據師九所說,又另有幾位真武神宗的長老,也聽說了蕭何這位釀酒高手,都等着他的美酒釀成呢,蕭何聞言,也隻好無奈苦笑,開來自己的美酒是保不住了。
在衆位長老共醉青木峰的第二日晚,師九果然帶着許多珍貴材料,連同天松道長的煉丹寶鼎連同那神秘的綠色液體一齊送來了。蕭何安然受之。
其實,在蕭何的心中,一直惦記着一件事,那就是天元書院那位老人的邀約,于是在美酒還未釀成的時候,蕭何也沒有在青木峰頂枯坐等待,他簡單的沐浴洗髓之後,換上一身清潔的道袍,便動身前往天元塔了。
照蕭何心中所想,天元塔應該就在那片考驗三十六洞天弟子的森林不遠之處,他一路飛行,很快便站到了那座木門之前,被理解爲“萬象法陣”的那片森林依舊不見蹤影,而今日的蕭何卻已不是那日接受考驗的蕭何。他以那木門爲圓心将方圓百裏的區域搜尋一遍,卻依舊爲找到所謂的天元塔到底在何處,一直苦行無果的蕭何,最終無奈,還是返回了青木峰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