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也不避諱,答道:“是的,本來我去南疆,是想尋我師兄的下落,今日聽完秦欣雨的介紹,我幾乎可以确定,歸雁峰的覆滅定有白帝莊的人牽連在内。”
“可是……”烈冰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說道:“若真如秦欣雨所言,那麽給歸雁峰帶來滅頂之災的這個白帝莊人,一定是修爲極高,若連歸雁峰七位道長都無法抵抗的話……”說到這裏,烈冰還是停下,試探着看向蕭何。
蕭何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吧,我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其實,那夜在紮羅雪山打獵的時候,我曾向秦欣雨問起過近年可曾有外人去往南疆,她近乎十分肯定的告訴我:沒有!因此我一直猜想,我的師兄也許并未去過南疆,而是中途不知遇到什麽事情去了别處。”
“會是何事?會是哪裏?”烈冰問道。
蕭何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其實,師兄一直給我一種十分神秘的感覺,他的行蹤,真是無從查起,不過南疆,我無論如何還是要去一次!”
“你切莫被仇恨沖昏頭腦!”烈冰提醒道。
“你放心吧,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正因如今可以确定我師兄的行蹤很有可能不在南疆,因此我才并不着急,但是歸雁峰的滅門之仇,我早晚會找到兇手,與他清算!”蕭何堅定的說道。
話已至此,烈冰自然不必再多加勸說,在他心中,蕭何是一個十分清醒的人,他一直都很确定自己想要的東西,自己該做的事情。
“蕭何。”快到逆寒洞天宗門的時候,烈冰又開口。
“嗯?”蕭何自然的回應道。
“你奇不奇怪,融天怎麽知道火王父親是山海神宗的叛逃弟子?這件事火王閉口不言,連他親生骨肉都不知道,距那日火王所言,知道這個秘密的,除了他自己,隻有焚心,和我們三人了吧?”烈冰說道。
“對啊!”經過烈冰的提醒,蕭何大夢初醒,兩人對視一眼,皆沒有想通此事。
不過,蕭何轉而笑道:“這似乎也與咱倆無關嘛,以火王的性格,治理如此大的一個宗門,走向滅亡是早晚的事,何況這件事回頭可以讓冰麒問問。”
“冰麒?”烈冰疑惑道。
“對啊!你忘了,現在的火雲福地宗主是逆寒洞天宗主的外公呀!他不該登門拜訪嗎?”小額打趣道。
“哈哈,我差點忘了,我現在迫不及待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烈冰也笑道。
這件事顯然沒有讓蕭何和烈冰過于勞心,二人加速向逆寒洞天飛去。
逆寒洞天的冰麒,正焦急的等待着蕭何的歸來,怕是蕭何再不回來,他就要舉兵前往赤炎福地了,就在他正着急的時候,守門的弟子便匆匆來報了:蕭何長老回來了!
冰麒聽聞,極爲欣喜,三步并作兩步便迎接蕭何而去,與蕭何、烈冰二人見面,冰麒開懷大笑道:“你可算回來了!此行可還算順利?”
蕭何點頭道:“算是順利吧!”
聽到蕭何這樣說,冰麒連忙追問道:“怎麽?發生了什麽事?”
“這……”蕭何正欲開口,匆匆一陣腳步聲響起,定睛一看,正是仙瑤,着急的往三人談話的方向跑來,很快便站到了蕭何的面前。
來時匆匆忙忙,如今站到蕭何面前了,卻不知要說些什麽,她隻是看着蕭何,卻沒有開口。
剛剛的談話,因爲仙瑤的到來被打斷,冰麒繼續說道:“來來來,我們到正廳談話,一定要跟我講一講,此行你們遇到了什麽事!”
蕭何笑道:“此事你讓烈冰同你講吧!我這就要走。”
“去哪裏?!”冰麒還未開口,仙瑤卻着急的喊道。
蕭何看了看仙瑤,又對冰麒說道:“此行有些差池,我要趕快回少林古刹複命,辦妥相關事宜,今晚就回來!”
冰麒點了點頭,說道:“好!等你回來,我還有一件要事與你相商!”
蕭何說道:“好的!我速去速歸,你趕快聽聽烈冰給你講一講此行發生的事情,相信會給你很大的沖擊!”蕭何壞笑着說完,又轉身對着仙瑤說道:“走啦!”說完,絲毫未做停留,轉身便離去了。
想着蕭何剛才那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冰麒便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引着烈冰就往正殿走,也顧不上讓他休息,就一定要聽一聽,赤炎福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而蕭何,禦劍而起,再次向那與他千絲萬縷的流光福地而去。
過了巨流河,便是一片森林,少林古刹離此不遠,蕭何未作停留,徑直前往。到了少室山門,守山的小沙彌都認識蕭何,故而也不阻攔,看見蕭何來,還熱情的和他打招呼。
“阿彌陀佛,蕭居士,您又來了!”小和尚說道。
蕭何也雙手合十還禮,說道:“晚輩有要事,求見濟廣法師!”
小和尚連忙答道:“主持方丈正在五觀堂會客,請蕭居士沿着甬道徑直前往即可!”
“多謝小師父。”蕭何又禮貌的說道。
蕭何說完,繼續向前走去,過了甬道,便是天王殿,過了天王殿便是大雄寶殿,五觀堂正是在天王殿的東側,這一路上,少林古刹的僧人見到蕭何,均行禮問好,蕭何也一一回禮,走到五觀堂前。
卻不想他剛剛走到門口,擡起的右手還未敲門,齋堂内的濟廣法師卻已開口:“阿彌陀佛,蕭居士,你回來了。”
話音一落,竹門便分左右而開,蕭何也不多想,邁步進入堂中,濟廣法師正在堂中一竹桌前坐着,竹桌對面另有一人,見蕭何進來,濟廣法師便起身,笑對蕭何,開口說道:“蕭居士,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
面對濟廣法師,蕭何十分恭敬,卻有些慚愧的說道:“高僧客氣了!隻是此行有些波折,未能完成高僧之托,濟苦法師的骨灰我又帶回少室山了。”
蕭何懷中,抱着濟苦法師的骨灰壇,正是那日與融天話别之後,從火雲福地又帶回來的。
“難道濟苦師弟的家鄉發生了什麽事?”濟廣法師疑惑的說道。
蕭何連忙将自己此行所有的見聞向濟廣法師一一說清,濟廣法師聽完,不免感歎道:“驚瑞之期六百年才有一次,其中不知又有多少因果輪回,報應不爽!”,一番感慨之後,立即又招來達摩堂的弟子交代道:“此爲爾等師父濟苦法師骨灰,務必在塔林小心安放!”
直到達摩堂弟子走後,蕭何又開口說道:“既然濟苦法師骨灰已經送回,高僧又有客人,晚輩便先告退了!”
“蕭居士,不慌走,我帶你認識一下這位朋友!”濟廣法師說完,便引着蕭何向内走去,在方才的主桌邊上,果然還有一人,卻是一年輕公子,一身淡藍色的素衣,手中折扇輕搖,五步之外,依然能感受到此人的一身仙氣,蕭何進屋的時候,這公子正在桌前坐着,獨自一人,飲茶看書。
“羅居士,相逢即是有緣,貧僧介紹一位朋友給你認識!”濟廣法師先開口道。
被稱爲羅居士的公子起身,收起手中的折扇向抱拳道:“小生是流雲宗弟子,見過道友!方才正廳濟廣法師講起道友力抗魔獸的事迹,道友便來了,當真是巧之又巧。”
蕭何連忙還禮道:“小生蕭何,所謂抵抗魔獸一事,實在慚愧的很,道友當真謬贊了。”
對方又連忙說道:“道友不必過謙,少林古刹的素齋天下聞名,可正心修德,心生歡喜,等下請道友一起享用!”
“如此,便聽方丈和道友的安排!”蕭何禮貌的說道。
少林素齋,天下聞名,尤其是蕭何今日正巧趕上少林古刹的天龍宴,更是令人心馳神往,加之在少室山如此清幽的環境之中,内心浮躁之氣,在一頓素齋之後,一掃而空,享用完畢,蕭何便又向濟廣法師問起了空的消息。
濟廣法師又露愁容,說道:“經此一事,了空身心俱受創傷,此刻正在初祖庵的面壁之塔靜坐修禅,立志參禅八十一年而不動,估計今日無法與你相見了。”
蕭何與了空情同手足,不免也替其傷心難過,看到蕭何的一臉愁容,濟廣法師也勸慰道:“其所修燃燈佛法,正是應了破而後立之道,此次劫難,對其也未必就是一件壞事!蕭居士不要過于傷懷,要保持心中一片清明啊!”
“如今,少林古刹守護佛蓮不知去向……”蕭何有些擔心的說道。
濟廣法師答道:“如今,包括少林古刹在内的諸多宗門都有變故,此事絕非偶然,既然逆寒福地已升爲洞天,你又是洞天長老,應将此事告知淩駕于洞天宗門之上的神宗,讓我正道宗門早做準備,以防被邪祟有了可趁之機啊!”
蕭何聞言,心中若有所思,還是答道:“請高僧放心,晚輩謹記!”
其實,濟廣法師所言,蕭何心中也深有同感,他也預料到,似乎有一場極大的陰謀,要在洞天福地之間展開,但是此刻他還沒有頭緒理清此事,不過,想到淩帝還在等待着自己,蕭何連忙又離開少林古刹,準備即可返回逆寒洞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