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幾秒,巨龍忽而張開血盆大口,碩大的腦袋直奔蕭何而去,就在蕭何眼看就要成爲巨龍腹中餐的一刹那,蕭何的身體忽而大放護體金光,緊接着,蕭何的酒葫蘆淩空飄起,葫蘆嘴對着巨龍幽幽旋轉,一道金光頂天立地,再看那巨龍,原本威嚴無比的表情變得十分驚恐,就連嘴角的胡須,似乎都在跟着顫抖起來,它悻悻的卧到洞底,再也沒敢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因爲抵抗巨龍奮力一擊而法力枯竭的蕭何緩緩醒來,他擡手用拳頭砸了砸額頭,想讓自己快速清醒,然而,很快,他就意識到一件事——自己居然還活着!
經曆過如此一場戰鬥,巨龍早已對己方這些不速之客深惡痛絕,在此時暈倒在龍穴之中自己居然還能活着?
帶着這些疑惑,蕭何忍痛起身,站在石台向下望去,洞穴底部極爲幽暗,卻隐約可見那巨龍分明還在,以與一行人剛剛進來時近乎一樣的姿态盤卧着,好像那一場生死之戰不曾發生一樣。
蕭何正在奇怪的時候,那巨龍居然又開口了:“你醒了?”
依舊古老而滄桑的聲音,語氣裏聽不出半點情緒,連疑問句都說的如此平淡。
“醒了!”蕭何向下喊道。到了此時,蕭何心裏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的巨龍不會傷害自己,否則,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就已經沒命了。
“小家夥,你站那麽高向下喊,不累嗎?”巨龍又問一句。
“小家夥?”蕭何苦笑,年逾千歲的老者也不過稱呼自己爲小友,這巨龍卻叫自己小家夥?雖然說自己三十餘歲,而巨龍的年紀何止萬歲,但是被這樣稱呼,還是有一點點别扭。不過,這次他卻聽出了巨龍的意思,于是也不多想,縱深一躍便落到了洞穴底部。
巨龍的身軀已恢複到最初的大小,一顆碩大的腦袋慵懶的伏在地上,而蕭何,也正好落在了那大腦袋面前,與巨龍四目相對,這感覺也真奇妙。
“巨龍閣下,你爲什麽沒有殺我?”蕭何問道。
“我爲什麽要殺你?”巨龍不以爲然的說道。
“我貿然來犯,你不怒我?”蕭何又問。
“我并不想殺你。”巨龍依舊平靜的說道。
蕭何看着巨龍平淡的表情,絲毫不起疑心,他哪知道這個如此威嚴的生物竟然也有老謀深算的一面。
“我需要一個理由。”蕭何說道。
“你的師父是誰?”巨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反問了一句。
“師父?”蕭何十分疑惑巨龍爲何突然問這樣的問題,答道:“我不過是一個普通門派的普通弟子而已,巨龍閣下爲何如此發問?”
“那你又知道自己的酒葫蘆真正的主人是誰嗎?”巨龍還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接連問道。
“酒葫蘆?主人?”巨龍接連的問題讓蕭何更爲疑惑,還是謹慎的答道:“此爲一前輩所贈!”
“哦!”巨龍應了一聲,這一次的語氣卻意味深長。
“巨龍閣下知道這酒葫蘆的秘密?”蕭何再次問道。
“我當然知道!”巨龍終于回答了一次他的問題。
“那你可否告知于我??”蕭何有些激動,追問道。
“他不想讓你知道,我又怎麽敢說?”巨龍反問一句。
“這……”蕭何心中思索着什麽,沒有再說話。
“你的法力需要多久才能恢複?”巨龍反問道。
“我隻是法力透支,并未傷及根本,無需一個時辰便可恢複!”蕭何答道。
“如此,你便在這洞底調養吧,不過……”巨龍頓了頓,繼續說道:“你這酒葫蘆,得借我用一個時辰。”
蕭何心中存疑,還是開口道:“這卻無妨,我借你便是!”
蕭何說罷,便将酒葫蘆祭出,放在巨龍面前。
“其實也不算借我,隻是你放松意識,讓我進入其中,不到一個時辰,我會自行出來!”巨龍說道。
其實,蕭何也能意識到,這巨龍想要進入自己酒葫蘆内部,定是想要借助其内的法力修煉,聯想到巨龍似乎又知道這酒葫蘆的諸多秘密,傳聞巨龍又本是神界生物,這幾件事聯想到一起,蕭何驚覺的發現,自己似乎已經要接近真相,呼之欲出。
如此,一人一龍,同時在這幽暗的龍穴之底,調養恢複起來。
一個時辰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蕭何已經恢複了元氣,而巨龍也早已從酒葫蘆内部抽離出來,繼續卧在原來的位置上。
“你走吧!”巨龍說道。
“你呢?既然你如此喜歡這酒葫蘆,與我同行可好?”蕭何壯着膽子,試探的問道。
巨龍不屑的說道:“給你當保镖?你要知道,憑借你的修爲,還不能以這個酒葫蘆爲難我。”
“巨龍閣下誤會了,我卻不是這個意思,實在是酒葫蘆深不可測,而我又解密心切啊!”蕭何答道。
“你自當按照原來的節奏修煉,不必糾結于此,所爲因果循環,有些事情,到了該發生的時候,自然會發生,到了該你知道的時候,你也自然會知道!酒葫蘆内,我給你留了點東西,相信這便是你此行的真正目的!”巨龍答道。
“多謝巨龍閣下!既然如此,晚輩告退了!”蕭何說完,飛身而起,直奔洞口而去,到了接近裂口的位置,他憑空用出一招青木掌法,眼前的巨石隧即裂開,一道天光再次射進洞口。蕭何走後,巨龍滄桑的聲音自語道:“我也該離開這片大陸了!”
山脈裂口處,焚心還在拼命的爲火王恢複着元氣,烈冰也在原位調養生息,唯獨秦欣雨,絕望的在地上坐着,一雙無神的眼睛,盯着裂口的位置,不發一語。就在此時,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驚醒了所有人,四人定神一看,飛出來的人正是蕭何。
“蕭何!”秦欣雨和烈冰同時驚喜的喊道,一起向蕭何的方向跑來,最激動的人當屬秦欣雨,他保住蕭何,一頭紮進蕭何的懷裏,放聲痛哭,蕭何擡起的手在空中猶疑了兩秒,還是輕輕的拍了秦欣雨的頭,把她抱在懷中。
烈冰也站在蕭何的對面,臉上難掩喜悅之色,說道:“我就知道,蕭何死不了!”
蕭何一笑,說道:“真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
秦欣雨擡起腦袋,眼淚還在眼睛裏打轉,嬌怒的說道:“以後再有這樣的危險,不許再丢下我一個人!”
“知道啦!”蕭何有些不好意思,轉而又問:“火王和焚心呢?”
烈冰以及還依偎在蕭何懷中的秦欣雨一齊向一旁望去,蕭何也順着他們的目光,看到拼力救治火王的焚心。
蕭何走到二人身邊,蹲下身查看了一下火王的傷勢,不由一聲歎息,說道:“别徒勞了,你的主人已功力盡失,好在保住了性命!”
其實,以焚心的修爲,又怎會看不出火王的傷勢,他隻是不願接受這個事實而已,此刻經旁人的口中把火王修爲已毀的事實說出,焚心臉上的表情才由堅定轉向無盡的悲傷和惋惜,熱淚,從這個男人的雙眼流出,而他的雙手,還在源源不斷的爲火王輸送着法力,然而,丹田已毀的火王此刻不管輸送多少法力,都無法留存。
蕭何又是一聲歎息,擡手卸掉了焚心的法力,焚心看着蕭何,還欲抵抗,蕭何将臉湊到焚心面前,與之對視幾秒,輕聲說道:“你總要留點力氣,把你的主人背回去吧?”
聽完這一句,焚心還在掙紮的雙手無力的垂下,不得已接受了這個現實。
蕭何、秦欣雨、烈冰三人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二人,皆是無不歎惋,火王修爲高深,乃福地聯盟之主,到了最後卻也放不下仇恨與執念,急功近利,才落得如此下場。一代宗師,流落至此,到了最後,身邊隻剩下一個忠心耿耿的家奴,怎不令人唏噓。
烈冰也走到焚心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背上你的主人,我們該往回走了!”
就這樣,焚心背上重傷昏迷的火王,來時還意氣風發的十人,到了最後,卻隻剩下五人,狼狽而歸,另外五人,他們要永遠的沉睡在這片大漠之中了。
歸去的方向,十分明确,再也無需像是來時尋找龍穴那般徒步而行,四人稍稍恢複了氣力,便皆禦劍而起,依舊是焚心背着火王,蕭何帶着秦欣雨,再加上烈冰,直奔赤炎福地宗門而去。
隻是,到了宗門門口,眼前景象卻極爲詭異,宗門巨大的山門敞開着,也不見兩個守門巨人的身影,衆人十分疑惑,小心的按落身形觀察着四周的環境。
周圍安靜極了,隻有那扇敞開的大門證明着這裏一定發生過什麽事情。焚心不願意将自己的主人放下來,就這樣背着火王,随蕭何三人一起謹慎的走進福地正門。
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兩具巨大的屍體,正是赤焰福地的守門巨人,再往前走,屍體随處可見。
“難得福地被人趁機攻打?”背着火王的焚心自語一句。
他話音剛落,隻聽“刷刷”的幾聲響動,這五人當即被幾十人團團圍住,未等焚心發問,一個老人的聲音響起:“火王,老夫已經等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