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同烈冰,一起按下身形,落在了腳下的沙漠中。
“我們要不要先買一身接地氣的衣服,再去登門拜訪?”烈冰開口問道。
“不必了,隻是去去就回,這身衣服也好表明身份,隻需褪去厚重的外衣,也就是了!”蕭何說道。
“可是你這徒弟……”烈冰猶疑道。
蕭何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秦欣雨,也明白了烈冰的意思,秦欣雨一身民族服飾的确紮眼,說她是逆寒福地的人,任誰都不能信服,何況七十二福地之中,絕大部分對于神秘的南疆,都不算友善,想到這裏,蕭何才開口對秦欣雨說道:“也對!那便在附近的城市給你選套衣服吧!”
“那真是讓師父破費了。”秦欣雨笑靥如花,開心的說道。
此處接近赤炎福地宗門,也是接近整個福地中央的位置,沙塵漫天,蕭何一行三人在飛舞的黃沙中走着,放眼望去也隻能看到挂在空中的殘陽,這裏的景象與銀裝素裹的逆寒福地,有着天壤之别。
如此複行數百步,果然看到一座城市,高高的土黃色的的城牆上,盡是斑駁不堪的風化痕迹,可是,這些坑坑窪窪的印記依舊不能掩蓋它的雄偉之氣,尤其對于從小生活在逆寒福地的烈冰來說,更是帶了幾分異域風情,這是一座比霧隐城還要大的城市,城門絡繹不絕的馬隊和商客在召顯着這座城市的富饒,城門上刻着這座城市的名字:“樓雅”
“樓雅城,聽起來就讓人有一種曆經滄桑的感覺。”秦欣雨說道。
蕭何一笑,回道:“别感歎了,速速給你買一身衣服,我們還要正事要辦。”
就這樣,蕭何三人有說有笑的走進樓雅城中,雖然他們已經脫去了厚重的外衣,但是依然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們是遠方來的旅人,就像蕭何第一次來到逆寒福地的寒霧城一樣,衆人好奇的目光讓人渾身不自在,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觀賞的猴子,隻不過這一次,“猴子”的角色是三個人一起扮演。
烈冰和蕭何都被這樣的注視看的有些害羞,緩步在路上走着,不發一語,唯獨秦欣雨,似乎絲毫不在乎周圍人的眼光,她一路蹦蹦跳跳,十分歡快的樣子,盡情的享受着這座沙漠城市的風土人情。
不過,這一次,蕭何并不想把太多的時間浪費到這座凡人城市之中,作爲三個人中唯一擁有凡人貨币的“富豪”,他很快給秦欣雨買了一身紅色紗裙,三人便出了樓雅城,直奔赤炎福地宗門而去了。
遠遠眺望而去,赤炎福地已宗門的高牆已映入眼簾。
“一會兒我們如何介紹自己?”烈冰提前向蕭何問道。
“洞天一事,不足在此時提起,其餘如常。”蕭何回了一句,雙手抱着裝有濟苦骨灰的壇子走在最前,烈冰與秦欣雨緊随其後。
走到宗門高牆之下,守門的是兩個接近三米的高的粗野漢子,炎炎烈日之下,他們頭戴泛着鐵鏽色的鋼盔,身上卻隻穿着簡單的皮衣軟甲,他二人顴骨粗大,鼻孔凸出,嘴唇厚重,不知是不是特殊的水土才能養育出這樣特殊的巨人。
他們低頭打量着蕭何三人,而三位不請自來的旅客也擡頭看着兩個像小山一樣的衛兵。
“什麽人!”二人打量半天,齊聲低頭喝道。
這二人還沒有用力,蕭何三人也覺得頭頂像是炸了一顆驚雷一般,震得人頭暈目眩,尤其是秦欣宇,她皺着眉頭,雙手捂住耳朵,隻覺得“什麽人”三個字依舊在腦袋裏回響,久久不能平息。
“在下逆寒福地長老蕭何,有要事前來求見貴宗宗主!”蕭何擡頭,禮貌的說道。
讓人奇怪的是,兩個巨人卻沒有多問,隻是相互對視了一眼,便伸出雙手将門從底部緊緊抱住。
二人手掌巨大,每一根手指都接近擀面杖的粗細,蕭何三人還在疑惑,隻聽“嘩啦”聲響,一扇厚重的大門便被兩人合力擡起,抗在了肩膀上。
“宗主在正廳等候!”二人再次以雷聲說道。
“難道這赤炎福地的宗主早知道我們要來?”蕭何心中疑惑一句,不過事已至此卻也沒有回頭的道理,隻好帶着烈冰和秦欣雨繼續向内走去,隻是路途中,蕭何小聲說道:“見機行事!”
看到蕭何的神情,心中知道此行或是有些兇險,烈冰與秦欣雨也緊張起來。
走進深院,正廳大門敞開,院落兩旁,各有一排弟子嚴肅站立。隻是,在那正廳桌前,所坐之人并非他們所想象的赤炎福地宗主,而是一個紅發紅衣的年輕男子,年紀與蕭何相仿。
蕭何沒有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慮,依舊十分禮貌的說道:“在下逆寒福地長老蕭何,特來求見貴宗宗主。”
少年擡眼看了一眼蕭何三人,沒有說話,倒是站在其旁的一位随從侍衛說道:“老宗主早已閉關,這位就是我們赤炎福地現在的宗主,萬仞!”
不曾想同逆寒福地一樣,赤炎福地的老宗主也閉關修煉了,蕭何開口道:“在下有所不知,還請恕在下冒昧唐突!”
“無妨,我已在此等候三位多時了。”赤炎福地的宗主萬仞說道。
“哦?宗主知道我們要來?”蕭何笑道。
“當然,你們剛剛出了紮羅火山的領域,我便已知道你們三人的行蹤。”萬仞說道。
蕭何心中一笑,并沒有在意他們對紮羅山的稱呼,客套道:“赤炎福地果然不同凡響。”
萬仞又看了蕭何一眼,平靜說道:“這并沒有什麽可奇怪的,大漠有自己獨特的氣息,你們不屬于這裏。”說完,轉而又對身邊人道:“看座吧!”
蕭何三人受邀坐下後,又向萬仞介紹了迷月城主烈冰,以及自己的徒弟秦欣雨。
萬仞隻是聽着,對秦欣雨的身份并不懷疑,點頭附和後又問道:“說罷,你們三人爲何事而來?”
蕭何這才将懷中的骨灰壇小心翼翼的擺到桌上,開口說道:“我受少林古刹的委派,特将濟苦法師的骨灰送回故裏。”
“一個少林古刹的法師與我赤炎福地何幹?”萬仞眉頭一皺,問道。
“濟苦法師便是當年赤炎福地的少宗主萬山!”蕭何答道,隻是蕭何話音一落,萬仞那剛剛端起的茶杯随即被一把捏碎,周圍弟子見狀,立即祭出手中法器,将蕭何三人團團圍住。
烈冰與秦欣雨,作勢便要出手,卻被蕭何攔了下來,他心中是有所考量的,逆寒福地與赤炎福地本就不合,若是真的交手,烈冰的火屬性法力以及秦欣雨的南疆秘術必會暴露,這兩件事毫無疑問都會激化矛盾,到那時局面便難以收拾了。
“我等受人之托,貴宗不必如此緊張!”蕭何十分淡然,笑着說道。
萬仞還是盯着蕭何,眼中帶着怒火,蕭何卻不知其怒氣從何而來。對峙了一會,萬仞才擡手示意,衆弟子收了法器站在一旁,卻未再走出屋中。
蕭何繼續說道:“貴宗想是對濟苦法師的死有些存疑,此事卻也簡單,幾句話便能解釋清楚!”
萬仞說道:“我并不想聽你解釋,不過,當下你們卻不能離開。”
“這話是什麽意思?”一直沒有說話的烈冰反問道。
“父親已快出關,此事事關重大,将由他老人家親自定奪,在此之前,希望你們在我宗小住,不可離開半步,若是用強,定讓你們三人命喪當場!”
“哦?你試試?”烈冰一聽,心中又有怒氣,開口道。
蕭何再次擡手攔下了他,說道:“宗主如此盛情邀請,我等怎有不從之禮?那邊勞煩弟子帶路,讓我等看看住處吧?”
聽到蕭何說完,萬仞沒有再說話,隻是擡頭示意身旁弟子。
就這樣,在赤炎福地弟子的“引領”下,蕭何三人被帶到了深院中的一處客房之中,三人已進入房間,大門便被緊閉,客房四周弟子緊緊實實的站了一圈。
“莫名其妙就被囚禁了,這算怎麽回事?”烈冰苦惱說道,臉上卻并不帶懼色。
“師父,剛剛爲什麽攔着我們不讓我們動手?”秦欣雨也向蕭何問道。
“一是我們代表福地而來,所以我并不想此行激化矛盾,二是此事我們也并不理虧,局面也沒有到不得不打的地步,三是若我真想離開,這赤炎福地,也未必留得住我。”蕭何一下子條理清晰的說了一大堆,直聽得秦欣雨頭疼。
“什麽一二三的呀,亂七八糟,有沒有第四?”秦欣雨站在一旁嘟囔道。
“有!”蕭何笑着說道:“我自己也想在這赤炎福地多留兩天,順便也見一見這個赤炎福地的宗主,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物!”
“嗯?蕭何,你什麽意思?”烈冰問道。
“難道你不想掌握火屬性法力的修煉法門?”蕭何壞笑着問道。
烈冰這才恍然大悟,感歎道:“真是糟糕,我差點就忘記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哈哈!所以說嘛,稍安勿躁!”蕭何又笑着說道。
蕭何說完,烈冰的情緒果然平靜下來,轉而又開口道:“隻是,我們此刻身陷牢籠,又該如何脫身呢?”
蕭何一臉壞笑的往秦欣雨的方向看着說道:“這就要問我的好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