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蕭何一旁的星羽再次問道:“師弟,可看出什麽門道?”
蕭何微微搖頭,答道:“沒有,這種比試,肯定看不出通然師兄的真實水平。”
星羽也笑道:“可惜可惜,通然師兄第一組遇到的卻是莫安師兄,哪怕遇到那個雲月,也不會如此草草就結束比賽。”
蕭何附和道:“剛剛看他二人打鬥,我也一直在想,若是我與莫安對壘,需要多久結束比賽。”
“答案是?”星羽反問道。
蕭何頓了頓,緩緩說道:“我想,通然師兄過于手下留情了!”說罷,二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一般,仰天大笑起來。
半晌,星羽繼續說道:“師弟你可别光顧着笑别人,要我說,下一場比賽才是真正的好看!”
蕭何收起自己的笑容,目視前方,深深吸一口氣,淡淡的說道:“該面對的總歸是要面對的。”
蕭何的話剛剛說完,擂台上天通子已經宣布:“下一場比試,由煉丹峰弟子蕭何對戰南玉峰弟子玉清。”
别無他法,蕭何深吸一口氣,信步走上台去。
在蕭何的對面,玉清的眼神無比的堅定,她緩緩開口說道:“蕭何,今天我一定會勝了你。”
蕭何隻是笑笑,對于玉清的話,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坦白說,玉清絕對算得上高貴冷豔,但是蕭何對玉清,絲毫沒有産生過男女之情。不管出于哪種原因,他都必須赢得這場比賽。
玉清好像也并不是在乎蕭何會如何回答他,她隻是依舊保持着堅定的目光繼續說道:“得益于你,我的境界大幅提升,你一定要小心了!”話音一落,玉清雙手一翻,竟然同時祭出了三件法器。
在其左手,是柄通體藍色的短刀,像其本人一樣寒氣逼人,一團又一團藍色的光芒讓周圍的空氣的都變得冷徹起來,在其右手,是一柄藍白相間的長劍,一樣散發着淡藍色的光芒。蕭何知道,修仙之人隻能與同一種屬性的法器相結合,玉葵、玉清二姐妹的法器,均是一類。
而在玉清的身後,一條藍色飄帶更是把玉清襯托的如下凡的仙女,周圍觀戰的弟子,甚至都流露出愛慕和敬仰的光芒。
蕭何這才開口道:“玉清師姐果然獨得天玉子道長恩寵,能同時擁有三件如此品質的法器,一般的弟子當真羨慕不來。”
進入戰鬥狀态的玉清,要比剛剛還要冷清,開口答道:“這并不重要,我隻想赢你。我這三件法器,分别是冰語刀,曉露劍,寒玉帶,可攻可守,風火不近,你要當心。”
蕭何聞言,也認真的說道:“多謝師姐提醒,請賜教!”
看到蕭何好像并未全心投入比賽,玉清卻有些遲疑了,問道:“你不用法器?”
蕭何又是一笑,答道:“還不到時候。”
蕭何說完,玉清再次回複了神态,說道:“也好,這倒是可以讓我快速的結束比賽!”話音一落,玉清便對蕭何全力展開攻勢,一刀一劍,席卷着寒氣迅猛而來。蕭何雖嘴上輕松,手上卻絲毫不敢大意,調起丹田之力防禦着玉清的法力,玉清的幾波攻擊,都被蕭何輕松化解。
擂台下面,星羽卻爲蕭何捏了一把冷汗,今天,玉葵和玉清兩姐妹的實力皆是讓他大爲吃驚,而此刻的蕭何,卻還不将法器祭出,未免有些輕敵。而在看台上面,一直正襟危坐的天檐子道長盯着蕭何,似乎看出了什麽。
擂台之上,玉清的攻擊越來越有章法,刀劍配合已達到極佳的狀态,周圍弟子眼裏已不見玉清,隻能看到一個由法力包裹形成的藍白相間的圓球不斷的攻擊着蕭何,而蕭何,也巧妙的運用着法力一一應對着,逐漸的,玉清藍白相間的法力與蕭何的青色光芒融合到一起,整個擂台,逐漸被三色相混形成的柔和的光芒包裹起來。
衆弟子不知其意,看台上除天檐子道長之外的六人,卻大驚失色。
衆人隻道這場比賽勝者必然是玉清,隻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區别而已,在這樣的攻勢下,隻能勉強防守的蕭何早晚會敗下陣來。而擂台内的蕭何和玉清二人,卻在法力的包裹中從未間斷眼神的對視,玉清無比驚訝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她刀劍雙行的每一次進攻,全都被蕭何輕松化解。
雖然她早就看出蕭何是天之驕子,但是她還是低估了蕭何的修爲,同時,她也看得出,蕭何不會讓她赢得這場比賽,想到這裏,這個活了過百年的、心高氣傲的女孩,竟然流出了一滴淚水,在流出的一瞬間,被周圍冷徹的法力凝固在眼角,形成了一滴冰淚。
第一次,玉清的眼神裏流露出失望和無助,她唇齒輕啓,小聲對蕭何說道:“你總得幹脆的打敗我,我才死心。”
蕭何從未見過如此失落的玉清,但是,他知道,如果在此時心軟,對于玉清來說才是真正的傷害,終于,他不再一味的防守,随着蕭何将丹田之力彙聚在左掌,自然道法的催動下,擂台之上忽然青光大勝,完全蓋過了玉清那一藍一白的光芒,再看玉清,竟被一團青色法力完全包裹着快速向擂台外飛去,但是卻平穩的落在了地上。
站在擂台外的玉清,擡頭看着擂台上的蕭何,心中多種複雜的情緒湧到一起,似乎讓她有些手足無措,她輕聲說了句:“我輸了。”轉身便逃一般的離開了。
看台上的七子,看着未用法器就輕松将玉清擊敗還能保證不傷對方分毫的蕭何,眼神中竟流露出一絲驚喜,他們都想知道,這個年輕人,還能給他們帶來多少意想不到的表現。
天通子徐徐起身宣布:“煉丹峰弟子蕭何,勝。”
蕭何恭敬的向看台上的七子行禮,不發一言,也沒有去理會周圍觀戰弟子崇拜的目光,也像玉清一樣,獨自離開了。這一次,星羽沒有去追蕭何,他知道,有些時候,一個人安靜的度過要比有人勸說更合适。
至此,第一輪比試就全部結束了,歸雁峰十大傑出弟子榜首之位,将會在明天産生。而通過第一輪比試的幾名弟子,尤其是通然和雲月,都因爲蕭何今天的表現而變得緊張起來。
是夜,一襲白衣的蕭何在坐在歸雁峰頂向遠方眺望,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的回想着一路走來的經曆,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自己被化作廢墟的家,想到屍骨無存的父母,想到氣若遊絲的歐陽欣在自己的懷裏輕輕說出最後一句話:不要忘了我。
于是,不由苦笑,在短暫的幾年裏,蕭何經曆了太多的生死,太多的大起大落,有些事,蕭何是無奈的,但是有些事,卻也是必須卻做的,現在的蕭何,唯一的目标就是在福地交流大會上大敗群雄,受到流光福地的招納。這是他現在能想到的,報血海深仇的唯一辦法。
至于玉葵和玉清,實在是現在的他不願勞心的兒女私情。
蕭何正在神傷,在其身後,天檐子道長的聲音響起:“蕭何。”
蕭何回頭,連忙起身,恭敬道:“師父!”
天檐子道長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今日在擂台之上爲何沒有祭出法器禦敵?隻是因爲勝券在握嗎?”
天檐子道長簡短的兩句話卻直接問道了蕭何的心裏,這正是蕭何所顧忌的地方。
“是不是因爲龍谷劍爲癫魔所贈,你才顧忌?”天檐子道長又問道。
蕭何也不隐瞞,點頭道:“正是如此。”
天檐子道長微微一笑,說道:“此事,卻也不能怪你!”話音一落,天檐子道長右手作龍爪狀,丹田一運力,一柄通體青色的寶劍憑空而出,天檐子道長繼續說道:“既然癫魔能将自己年輕得到時的法器贈予你,既然同爲師父,我也不好吝啬,就也将這柄太乙遊龍劍贈與你吧!”
蕭何聞言,畢恭畢敬的用雙手将太乙遊龍劍接了過來,低頭細細打量,天檐子道長繼續說道:“這柄劍伴随我多年,其靈氣屬性與我派秘術自然道法十分貼合,因此你比我更适合它!”
此時的蕭何,心中十分激動,手中的太乙遊龍劍源源不斷的散發出大自然的能量,一種蕭何十分熟悉的能量,他已經可以預感到,這柄劍将會伴随他很久很久。
天檐子道長看着蕭何,繼續說道:“你不必擔心,你那柄龍谷劍我早已探明,已與當年癫魔煉制時的靈力屬性大不相同,不會與此劍相克,你可以放心!”
蕭何連忙答道:“弟子并非擔心此事,隻是一時過于激動。”說完,蕭何連忙雙目緊閉,口念法決,一股力量自丹田而出将太乙遊龍劍完全包裹起來,随着一波波的震蕩,太乙遊龍劍發出規律的聲響,随着最後一陣龍吟般的聲音,太乙遊龍劍在空中消失了。蕭何内窺丹田,在丹田上方,果然有一柄通體青色的劍影與龍谷劍格格不入卻又相安無事的安靜的漂浮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