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雲峰頂,天機子迎風而立,表情嚴肅,在他面前,入室弟子排成一列,各個面露崇敬之色,等待着天機子的訓誡。
天機子環視一周自己的徒弟,緩緩開口說道:“本次門派内比武大會,我魔雲峰派大弟子雲月爲代表。”
衆人聞言,先是一驚,接着齊刷刷的将目光看向大師兄雲月。
而雲月也是邁前一步,抱拳拱手,尊敬的說道:“請師父放心,弟子一定不辱使命,爲我魔雲峰揚名!”
天機子看着雲月,微微點首,說道:“本次大賽不同往年,除我大師兄的首座弟子通然外,各峰均有人才展露頭角,尤其我那從不收徒的五師弟,他自幼收養的星羽以及最近收下的那個叫蕭何的小子,實力均不可小觑!你切勿輕敵!”
“弟子謹記師父教誨!”雲月再次嚴肅的說道。
天機子頓了頓,左掌一翻,一件法器躍然手上。衆人見狀,皆是不由向前一步,想看個真切。
隻見天機子手上,有一輪狀法器,通體玉白,卻散發出微微金光,甚是好看,衆弟子雖修爲不高,但是也看出此物定是不凡。
天機子不管衆弟子,對雲月說道:“此物乃是我得道之時的法器——靜心輪,這其中不光有我魔雲峰頂級防禦法陣,更有我大師兄天通子道長幫忙煉制的清心法陣,師兄說我戾氣太盛,不加控制早晚會反噬自身,于是才将清心法陣融入其中,實乃一件高深莫測的法寶,雖然以你現在都修爲不能發揮其十全功效,但是在其他弟子面前自保,卻是戳戳有餘,我今日便将此物賜給你!”
天機子剛剛拿出法器的時候,雲月已難掩激動之色,待天機子最後一個字說完,雲月連忙跪倒在地,連連叩首,嘴裏說着“多謝師父,多謝師父!”
其實,大家心中明白,自己的師父如此做,除了看重雲月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今年參加比賽的弟子皆是實力不俗之輩,他實在是怕雲月在大賽上吃癟,丢了自己的臉面。
“好了,你這便去天機洞修行此寶,不到比賽之日,便不要出來了!正好我也命雲林在洞中修養,若是你一時閉入死關,正好讓他幫你護法,去罷!”
天機子說完,不再理會衆人,大袖一揮,揚長而去。
天機子走後,衆人均向大師兄雲月恭維起來,雲月聽着耳中的衆望所歸雲雲,一時得意,昂首立在衆人之間。他沒有發現,自己的小師弟雲霞的臉上,一絲異樣一閃而過。
過了一陣,礙于大師兄的威嚴,雲月正色道:“好了,我要授師命去天機洞修煉了,這靜心輪何等高深,想來我還要費很長一番功夫。”
這時,雲霞上前一步,從人群中擠了過來,滿臉堆笑的說道:“師兄,雲林師兄大傷初愈,還是由我去爲您護法吧。”
雲月看着眼前的雲霞,略作思考,便點頭道:“好!”
其實,在雲月心中,對于雲霞的評價一直有些模棱兩可,對于修行本身的品質來說,雲霞當年拜師時十分有毅力,歸雁峰雖然不算名門,招收弟子卻十分嚴格。不過,雲霞雖然毅力極佳,似乎悟性不高,竟與比他晚入門十年的雲林同時被召爲關門弟子,這點又讓雲月有些詫異。最讓雲月不解的是,悟性不高的雲霞卻極善恭維一道,對于自己内心所想的掌握,遠勝于其他跟随自己多年的師弟們,可是對于自己的師父天機子,他又不行此道,實在不像愚笨之輩。
不過,雲月還是時常提醒自己這種擔心是多餘的,畢竟對于修行之人來說,修爲才是硬道理,以雲霞的修爲絕對不足以傷到自己,更别說是威脅到師父天機子,甚至是歸雁峰了。
就這樣,雲月帶着雲霞,一前一後,飛身而下,繞着魔雲峰從峰頂俯身下沖,在快到山腰的位置,見一漆黑的洞穴,兩人按下身形踩在崖邊,向山洞深處走去。
洞口狹長陰窄,腳下是山體岩石直接鬼斧神工般切割而成的小路,繼續前行,愈深便愈見寬敞明亮,小路的盡頭,則可見一寬大廣場,廣場四周岩壁之上,皆是一排排的木門,每一扇木門上都有三列三縱九顆門釘。此處,實在是衆弟子閉關修煉最佳之所,不過,卻也隻有魔雲峰有此得天獨厚的特權。
聽到有腳步聲來,岩壁上其中一扇木門緩緩推開,在其中打坐的人正是雲林。
見到雲林,雲霞笑着說道:“雲林師兄,近來感受可好!”
雲林聞言還以微笑,一邊飛身下來一邊說道:“勞煩師兄惦記,一切都好!”走到近前,雲林不忘先向雲月施禮道:“師兄!”
雲月微微點頭回應,說道:“怎麽樣,重新修行可有阻礙之處?”
雲林連忙回道:“一切都還算順利,師父教導我破而後立未必是壞事,定要解除心中怨氣,修行一事自然水到渠成,我不敢忘記!”
雲月又點了點頭,不再開口。
雲林繼續問道:“師兄今日怎麽有空到天機洞來了?”
這次,不等雲月開口,雲霞搶先答道:“師父賜給師兄一件法器,囑咐師兄來此修煉,看來這弟子榜首之位,師兄這次是志在必得了!”
雲月聞言,正色一句:“此語言之尚早。”
雲林聽罷,點了點頭,說道:“如此,師弟可有能效勞的地方。”
雲霞又接過雲林的話,說道:“師兄與此法器融合,以至于運用自如,所需時日良多,我二人便在此爲師兄護法吧,以免師兄分神!”
雲林道:“如此,雲林願爲師兄護法!”
雲月點了點頭,說道:“有勞二位師弟!”
雲月話音一落,雙目怒張,一道真氣從額頭應聲而出,迸射而去,再看真氣所去之處,一道木門随即開啓,木門打開,其内空間與岩壁其他打坐之處相比要廣大兩倍有餘,此乃魔雲峰大弟子的特權。
雲月盤坐于蒲團之上,将靜心輪置于丹田之前,開始了自己的探索之旅。見此情此景,雲林、雲霞二人也是福至心靈,立刻一左一右立于雲月身旁三丈遠處,全神貫注的爲雲月護法。
雲林、雲霞二人莊嚴肅立,靜靜的站在木門兩側,木門之内,雲月與靜心輪已相融足足三天三夜,一直到第三天傍晚的時候,霎時間有七色光芒閃爍,透過木門的縫隙,飄出一股股的青氣,顯然,雲月此刻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期。
此刻,雲林隻顧着爲雲月護法,全然沒發現一旁的雲霞表情的異樣,忽然間耳邊隻聽得雲霞大喝一聲“就是此刻!”,話音還未落,雲霞淩空劈出一掌,雲林大驚失色,卻阻攔不及,隻見一道煞氣朝着雲月而去,木門應聲碎裂開來,那道煞氣也不偏不倚的轟在了雲月的胸口。一口鮮血立時從雲月口中噴出。
雲林高聲喊道:“雲霞師弟,你幹什麽!”
雲霞也不搭話,隻是冷哼一聲,飛身到雲月身邊,一隻手抓着雲月的腦袋,另一隻手托起天機子賜給雲月的靜心輪。
此刻的雲月,在運功的關鍵時期被雲霞突然襲擊,加上剛剛與自身融合的法器被奪,一時元氣大傷,已昏死過去,被雲霞提着腦袋,竟像是一個泥人一般任人擺布。
“雲霞,放開大師兄!”雲林指着雲霞高聲喝道。
雲霞又是一聲冷笑,一臉邪魅的看着雲林,反問道:“是我抓的他,怎麽可能放開他呢?”
雲林看着眼前的雲霞,忽然覺得十分陌生,甚至可怕,讓人背後一陣一陣的冒着涼氣。
雲霞說完話,忽然臉上的笑容更邪魅了,甚至邪魅中透着陰冷,忽然,雲林看到從雲霞的袖口竟然爬出一隻黑白相間的蜘蛛,沿着雲霞的手背慢慢向下爬着,爬到雲月的嘴邊,竟一下鑽了進去。
雲林又是一驚,問道:“你對大師兄做了什麽?”
看到蜘蛛已經爬進去了,雲霞一松手,雲月像一攤爛泥一樣倒在了地上。
雲林愈加着急,不知道雲霞對自己大師兄做了什麽,再也顧不得心中的顧忌,飛身便向雲霞攻了過去。
見到雲林動手,雲霞不慌不忙,迎面接住雲林的攻擊,道袍大袖一揮,便輕易将雲林擊退了。
雲林看着雲霞,心中暗暗震驚,雖然他自知自己大傷初愈,修爲受損,一定不敵雲霞,可是剛剛交手他就感覺到雲霞的修爲,要比他心中估計的高上很多,甚至在大師兄雲月之上。
“你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實力,對麽?”雲林冷靜的問道。
“我的好師兄,你終于意識到了,不過,嫌晚了一點吧?”雲霞不屑的說道。
“你如此處心積慮到底有什麽目的?你是如何隐藏的修爲,連師父都發現不了?你剛剛對大師兄做了什麽?”雲林厲聲問道。
“哎呀呀,問題真多呀,不過我隻可以回答你第一個問題。”雲霞笑着說道。“我這麽處心積慮就是爲了得到這件法寶——靜心輪。”
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雲林大聲問道:“你是南疆白帝莊的人!”
雲霞聞聽,哈哈大笑道:“聰明聰明,不過隻能算你猜對了一半!”
“什麽意思?”雲林反問道。
雲霞再次冷笑,淡淡的說道:“你沒機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