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點了點頭,星羽的話他似乎是聽了進去。
星羽繼續說道:“而且,若是你奪得弟子榜首之位,便會代表我歸雁峰參加流光福地比武大會,那時,你定會有機會遇到北羅門的弟子,說不定可以查出事情的原委。”
聽到星羽的話,蕭何的怅然的眼神閃過一絲犀利,他拜别了自己的師父天檐子道長,在煉丹峰頂選一處巨石打起坐來。
煉丹峰頂,又見一白一藍兩道人影,藍色一道,身影極快,在落葉之間急速穿梭,耍一套世所罕見的槍法,而那白色人影,在巨石之上,巋然不動,似與天地融爲一體。
其實,上一次在南玉峰,蕭何經曆自己的丹田法相進入的酒葫蘆之中,醒來後便一直充滿疑惑,根據玉清所言,自己昏迷了一天一夜,這斷然不是謊話,可是,蕭何自己的确覺得在酒葫蘆裏呆了接近四天之久,此事,他未向任何人提起,包括自己的師父天檐子道長。
蕭何覺得此事并不簡單,還需其自己解開心中的疑惑,而且,在蕭何心中已經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此次比武前的閉關,正是蕭何驗證自己想法的好機會。
再一次的,蕭何心意一動,自己的丹田法相再一次融入到酒葫蘆之中,自那日的經曆之後,酒葫蘆似乎完全接納了蕭何,再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感受到酒葫蘆的銅牆鐵壁,而是很輕松的就進入到酒葫蘆的内部。
與上次一樣,蕭何的意識依舊隻能覆蓋到目光所及的這幾步遠的範圍,這其中到底有多少奧秘,蕭何自知以自己目前的能力是無法看穿的,看來隻有等見到酒怪前輩,才能解除心中的疑惑,不過他現在要證明的卻是另一件事。
酒葫蘆内部,蕭何盤膝而坐,以覺遠道長所傳授的自然道法催動體内的仙力運轉起來,這自然道法十分奧妙,蕭何一直未騰出時間仔細探究,隻是知道自然道法可讓自己的身體與天地交相呼應,周遭的自然能量可源源不斷向丹田供應,由頭頂而進,經全身經脈,再由大地而出。如今酒葫蘆内部法力元素如此充實,蕭何潛心運轉起自然道法來。
根據覺遠道長注入自己意識當中的法決,修煉初期,運行七十二個大周天需要整整三天的時間,蕭何排除雜念,一時入定,陷入到周而複始的吐納之中。
随着丹田的最後一次吐納,蕭何完成了自然道法七十二個大周天的運行,他緩緩睜開雙眼,星羽也剛剛做了一個收勢,虎虎生風的鋼槍筆挺的立在月光之下,見到蕭何醒了,星羽淡笑着向蕭何走了過來。
“感覺如何?”星羽看着蕭何問道。
“還好,我在這裏打坐多久了?”蕭何反問一句。
聽到蕭何的疑問,星羽又是一笑,說道:“怎麽,入定後連時間都忘記了?你在這裏一動不動,已經快一天一夜了。”
雖然心中早有答案,聽到星羽的回答蕭何心中依舊一驚,自己在酒葫蘆裏的确是度過了三天三夜的時間,這時間之差與上次在南玉峰相仿,看來這酒怪前輩給自己的葫蘆确确實實是一件空間法器,而且與現實的時間差接近三倍!
蕭何對空間法器的概念所知甚少,修行初期,癫魔也未曾對他有這方面的傳授,所以,他也隻是通過這樣笨拙的試驗漸漸摸索着酒葫蘆的名堂。
看到蕭何若有所思的神情,星羽關切的問道:“師弟,怎麽了?”
蕭何燦然一笑,搖頭說道:“沒事,我在想如今修爲已到瓶頸期,應該再閉關至比武那日才好。”
星羽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回道:“我也正有此意,對于手中這柄鋼槍,我也有許多疑惑未解,希望能在比武之日到來前解開心中的疑惑。”
蕭何繼續說道:“師兄的槍法大開大合,在這煉丹峰頂最合适不過了。”
“那你去哪裏?”星羽問道。
“我去向師父請示一下,比武之前,就在煉丹房内閉關。”蕭何說道。
“如此,我們比武那日再見!”星羽抱拳說道。
蕭何也抱拳回禮道:“上次未與師兄未分勝負,到時再領教師兄的槍法,等比武一事結束,我一定去取幾壇君子酒,與師兄暢飲一番!”
“好!”星羽擲地有聲的答道。
拜别師兄星羽,蕭何獨自一人向山下走去,其實,相比閉關,他更想去向天檐子道長請教關于空間法器的奧秘。
空間法器幾乎是大陸上最高深的法器,就算是修煉到渡劫之境的高手,對于空間法器,也是運用大于理解,大陸上僅存的幾件空間法器,制作它們的人到底是誰一直不得而知,所以,賢閣内,天檐子也隻是與蕭何分享自己關于空間法器的一些了解。
據天檐子所說,所有的空間法器都有兩個共同的特點,其一就是有界無邊,意思就是每一件空間法器都有自己的容量,但是身處其中卻有無法探尋它的邊界,但是何原因如此,天檐子也不知道了。
關于這一說法,蕭何也有所體會,他身處酒葫蘆内部的時候,曾多次試圖用意識探尋酒葫蘆的邊界,卻隻能探尋幾步遠的範圍。但是蕭何卻隐隐覺得這與自己的修爲有關。
另一個特點,任何一個空間法器都是時間與空間的統一體,也就是說所有的空間内都有自己的時間法則。
聽到天檐子的介紹,蕭何雖然早有猜測,心中還是震驚,這也是他今天真正想解惑的地方:“師父,那一件空間法器内,時間的快慢與什麽有關?”
天檐子略做沉思,還是答道:“第一與煉制者的修爲有關,修爲越高的人,也就可以煉制出時間法則更快的空間,第二與使用者有關,越是修爲高的人,也就越可以開發一件空間法器内的時間速度。”
蕭何不解,繼續問道:“那麽,青木鼎内的時間法則與現實相比,快了多少?”
天檐子搖了搖頭,說道:“已我現在的修爲,幾乎可以完全開發青木鼎的潛力,可是其時間法則與現實相比,也隻快了一倍多而已。”
蕭何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天檐子看着蕭何的樣子,繼續說道:“蕭何,空間是一個十分複雜的概念,以你現在的能力不應該有太多妄想,反而容易誤入歧途,當你修爲足夠高了,許多問題的答案也就顯而易見了。”
蕭何又是鄭重其事的點頭道:“蕭何明白了,請師父放心!”
天檐子頓了頓,還是問道:“此時你不是應該爲比武大會做準備麽?怎麽會突然關心起空間法器的事情?”
“這……”蕭何一時遲疑,不知是否應該把酒怪前輩将酒葫蘆送給自己的事情告訴師父天檐子,因爲蕭何隐約感覺到,在這背後一定牽連着很多人,很多事,隻是現在自己還無從知曉。
看到蕭何欲言又止的樣子,天檐子略帶關心的說道:“蕭何,你要記住,雖然大陸修仙門派衆多,但是空間法器卻是鳳毛麟角,你以後行事要小心謹慎才是。”
“請師父放心,蕭何記下了!”蕭何說完,向天檐子恭敬一拜,退出了賢閣。
天檐子看着蕭何離去的背影,任憑他千歲的閱曆,依然覺得在蕭何身上背負着許多秘密,而這一切,隻有蕭何自己才能找出其中的答案。隻是,天檐子還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到底會帶來怎樣的機緣,他對于歸雁峰來說,到底是福是禍。
從賢閣出來,蕭何徑自來到煉丹房内,正如天檐子所說,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首要的事情是獲得入室弟子榜首之位,這樣才能在宗門交流大會上脫穎而出,進而受到流光福地的招納,如若不然,蕭家滅門之仇也就無從查起了。
煉丹房内,蕭何熟練的打開機關,不由得想起自己初來時幫師父打掃煉丹房的場景,那時師父已有收自己爲徒之意,卻因爲自己年輕氣盛,惹下禍端,如今再來,心中自然别有一番滋味。
煉丹房上下通暢,丹爐上方,一條通道貫穿峰頂,一道天光由上而下,不時還有山風湧入,蕭何席地而坐,酒葫蘆置于丹田前方。随着蕭何心念一動,酒葫蘆微微一顫,一團金光暈散開來,将蕭何團團圍住,蕭何感受着這股柔和的能量,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身處酒葫蘆内部,再一次的,一團團金色的、不知名的法力元素歡呼雀躍的圍繞着蕭何的身體,興奮的遊走起來。自然道法,七十二周天爲一個輪回,蕭何緊閉雙眼,陷入一個又一個輪回之中。
煉丹房周遭皆是岩壁,蕭何身處其中,一席白衣,巋然不動,與周遭冷峻的黑色渾然一體,絲毫沒有突兀的感覺,好像這一切生來就是一體似的。
經過之前兩次死中求生的經曆,蕭何的經脈已變得異常堅韌,自然道法的每一次輪回,蕭何都可以感覺到經脈寬了那麽一絲一毫,尤其從蕭何進入酒葫蘆内部修煉開始,他的每一次吐納,都使得酒葫蘆内那不知名的法力沿着蕭何的經脈輪轉,不是那種肆虐的、毫無章法的流轉,而是一種奇妙的輪回,由頭頂百會穴而入,自丹田遊便全身,再由足底湧泉穴而出。這種輪轉,好似架起一架橋梁,讓蕭何與酒葫蘆形成一種奇妙的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