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無論如何,好在丹藥已經練成,如今,隻等着明天天機子的徒弟過來把藥取走,也算了事,不做多想,蕭何盤地而坐,進入了冥想之中。
自從服用了天檐子煉制的兩顆固本培元丹拓寬了蕭何的經脈後,他每次打坐之時與大地的溝通便會順暢許多,人與自然融爲一體,一股又一股渾厚的力量從大地而來,源源不斷的湧進蕭何的身體裏,丹田就想一個無限廣大的河床,貪婪的吸收着這股天然的能量,反複的、有節奏的吐納着。
自修仙以來,蕭何便很少像平常人那樣依賴正常的作息和進食了,更多的時候,蕭何依賴于丹田的吐故納新,爲了更快的修行,蕭何更是很少睡覺,每晚都是在這樣的冥想中度過。
次日清晨,太陽才剛剛升起,又是一陣急促的叫門聲打斷了蕭何的冥想,從這傲慢無禮的聲音中,蕭何便能聽出來,是天機子的徒弟來了。
蕭何大開山門,眼前一行六人,蕭何認得出來,果然是天機子的徒弟,而且,蕭何驚訝的發現,排在隊伍之末的,正是雲霞、雲林二人。
看來,雲霞和雲林也是在前山衆弟子中被選拔出來的,如今拜在天機子門下了,隻是排在後山衆弟子之末。如今想來,那七子當日在衆弟子面前所說的話看來隻是一番托詞,前山更像一個傀儡,後山才是真正的歸雁峰!
“小賊,我師父吩咐你們煉制的丹藥,如今成丹了沒有?”小道士傲慢無禮的說道。
蕭何冷笑了一下,說道:“天檐子道長怎麽說也是你們的師叔,用“吩咐”兩個字,有點傲慢無禮了吧?你師父沒教過你怎麽說話嗎?”
小道士被蕭何問的一時語塞,愣了一下,說道:“我如何說話不用你管,你隻管說丹藥練成了沒有。”
蕭何不願再理會他,随手将一個紅色的圓形匣子丢了過去,沒好氣說道:“丹藥就在這,拿了便走吧!”
小道士聽完便要動粗,剛剛擡手,就被旁邊的另一個道士攔下,開口說道:“雲月師兄,既然丹藥已經拿到,就此算了吧,何必和他一般見識!”
蕭何靜靜的看着眼前人,原來這個嚣張的小道士叫雲月,不禁啞然失笑道:“如此妩媚的名字,與你的性格一點都不搭啊!”
“小子,你找死!”雲月說完,便要動手。
蕭何見狀,絲毫不懼,祭出龍谷劍定定的看着他,雲月旁邊的道士又将他攔住,說道:“算了師兄,走吧,在門派内輕易動手,萬一天通子師叔怪罪下來,就不好了。”
雲月聽完,強忍了心中的怒氣,又是惡狠狠的瞪了蕭何一眼,說道:“小賊,咱們來日方長!”說完,便帶着他的五個師弟禦劍離開了。
從始至終,雲霞和雲林二人,一直在隊伍之末靜靜的站着,未發一言,這二人在歸雁峰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這六人走後,蕭何正在苦笑,星羽便走了過來,開口說道:“蕭何兄弟,天機子師叔的徒弟們來過了吧?”
“嗯,丹藥已經給他們拿走了。”蕭何回道。
“哈哈,看來你們好像不太愉快。”星羽說道。
蕭何隻是笑了笑,對于星羽的話,不置可否。
星羽繼續說道:“天機子師叔的徒弟們速來嚣張跋扈慣了,何況兄弟你也算和天機子師叔有些恩怨,他們自然也就無禮了一些,也算正常,不必在意。”
“我沒有放在心上。”蕭何笑着說道。
“今天我給兄弟你帶了點好東西。”星羽說完,手腕一翻,竟然是一個酒葫蘆。
蕭何驚喜的說道:“是酒?”
星羽哈哈大笑道:“正是!怎麽樣,算是好東西吧?”
蕭何說道:“當然是好東西,上山以後,一直飲山頂的泉水,當真無味的很,我早就喝夠了!”
“那就快嘗嘗這酒如何!”星羽說道。
蕭何也不客氣,拿過酒葫蘆便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稱贊道:“果真是好酒!”
“我們到山頂痛飲一番如何?”星羽狡黠一笑,看着蕭何說道。
“我正有此意!”蕭何回道。
山頂清泉旁的一顆巨石上,蕭何和星羽一人白衣,一人藍衣,就此席地而坐,一人一壺酒,把酒言歡,坐而論道,二人都稱得上年輕一代修仙者中的佼佼者,一時間,倒是也有了一番英雄惜英雄的滋味。
這一次,蕭何第一次問起星羽手中的那把長槍。
“星羽兄弟,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就是你當日所用的那把長槍,我修行時間尚短,還從未見過用此類法器的”蕭何說道。
“兄弟你有此疑問也并不奇怪,畢竟在衆修仙門派中以長槍爲法器的可能僅我一人了。”星羽說道。
“這柄長槍一定有什麽特别的來曆吧?”蕭何問道。
“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問題。”星羽苦笑道。
“嗯?兄弟何出此言?”蕭何反問道。
星羽又仰頭喝了一口酒,說道:“我自幼便被師父收養,此槍也是從小陪在身邊,師父說等有朝一日我的修爲足以打開槍中的封印,便會解開自己的身世之謎!”
“如此也算有了方向,你天賦如此之高,用不了多久便會解開封印的!”蕭何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星羽說道,“兄弟你呢?想必也來自某個神秘家族吧?”
聽到星羽這樣問,蕭何不禁無奈的笑笑,說道:“那可讓你失望了,我來自一個十分平凡的家庭,當時隻覺得想到江湖中闖蕩一番,陰差陽錯才開始了修行之路,方知天外有天,之前實在是井底之蛙,不知道天有多大。”
“不會吧?”聽到蕭何這樣說,星羽一臉的不相信。
“爲什麽不會呢?我當真覺得自己平庸的很,若說特别,我倒是覺得自己運氣特别好!”蕭何玩笑着說道。
“從師父和幾位師叔的談話中,我都聽得出來,你并非尋常之輩。”星羽說道。
“如此我便也不知了,要是能讓天機子道長幫我算算我是怎麽個不尋常,就好啦,哈哈!”蕭何笑着說道。
“這卻很難,我修行之人,可閱盡周天之物,卻難推演周天之事,隻有達到大乘的境界,接近仙道,方可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若能羽化成仙,那三界之内,便任你遨遊了!”星羽說道。
“大乘境界能否達到還未可知,位列仙班一事那更是遙遠的很了!”蕭何惆怅的說道。
“正是如此,我聽師父說過,本來修仙之人達到大乘境界後,便可等待天劫降臨,度過天劫後,方可羽化而成仙,可是奇怪的很,風穹大陸已經有一千年沒有出現過天劫了,故也無人飛升。”星羽說道。
“這又是何原因?”蕭何急切的問道。
星羽搖了搖頭,說道:“此事高深莫測,無人知曉。”
“行了,你我兄弟也不必過分惆怅此事,畢竟如今離大乘境界尚且遙遠,認真修行,紮實根基才是正道!”蕭何勸慰道。
“兄弟說得正是!”星羽也應和道。
二人相談甚歡,兩壺酒很快便要見了底,就在這個時候,自南邊飛來一朵黑雲,又是天機子的徒弟來了,有所不同的是,隊伍最前方那人,正是天機子。
“小心,可能又是來找茬的!”星羽正色道。
蕭何好像習慣了天機子一行人的做事方式,笑着說道:“無妨,聽聽他又要說些什麽。”
看見蕭何和星羽二人,天機子按壓雲頭落了下來,臉色十分難看。
一行人剛剛落地,站在天機子身後的雲月便耳語道:“師父,那兩顆固本培元丹便是這小賊親自交到我手上的!”
聽到雲月這麽說,天機子依舊面無表情,隻是擡眼冷冷的看了一眼蕭何。
“各位到此到底所謂何事?”蕭何看到天機子面色不悅,也嚴肅的問道。
“所謂何事?我師弟被你們的丹藥害苦了!如今他毒侵丹田,已然被廢了修行,你便如何說?”一旁的雲月開口喝道。
蕭何這才看到,一行人中,天機子的兩名弟子談着一個擔架,擔架上的人正是雲林,此刻面色土黃,氣若遊絲,像是受了很重的内傷一般。
這時,天機子才開口問道:“小子,我隻問你一句,那丹藥是我師弟天檐子煉制的還是你煉制的?”
蕭何自然也不隐瞞,開口答道:“是我煉制的!”
蕭何話音剛落,天機子凝眉聚氣,展開了自己的意志,蕭何隻覺得突然有千斤的重量壓在自己身上,雖然天機子還一動未動,自己已然無法移動一步。
不等蕭何做下一步反應,天機子又大喝一聲:“死吧!”,随即,便一掌向蕭何批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