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還未開口,雲霞開口道:“這位了空師父你放心,别說少林古刹素來受人敬仰,濟世救人本就是我宗根本,斷然不會是非不分,你二人先随我上山,再做打算。”
雲林本來還想說些什麽,但是看到雲霞這麽說,隻好作罷,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蕭何看到對方并非針鋒相對,便也沒有再說些什麽,不過要和這一衆人馬上山,心裏還是加了三分小心。
“結界就要關閉了,你們先随我們上山再說!”雲霞開口說道。
沒等蕭何再說話,雲林以及身後的八名弟子福至心靈,不約而同的祭出自己的寶劍,再次飄身上去,有這十名弟子共同施法,蕭何和了空和尚隻覺得一股柔然的力量包裹住了自己的身體,身體周遭有白色的光芒閃爍,流轉之間,逐漸變成接近透明的顔色,在這股能量的包裹下,蕭何的了空和尚飄身而起,周遭的風景飛速的向後滑動,再回頭去看剛剛那條雲帶山路,此刻已經隐蔽在白雲之中了。
在雲霞和雲林的帶領之下,蕭何一幹人等轉瞬間就到了歸雁峰巨大的山門之前,此處已是結界以内的領域,也許是因爲意志壓力消失的緣故,蕭何深深的喘了一口氣,覺得一身輕快,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到了山門前後,有兩個守山弟子,見到雲霞、雲林前來,無需多言便大開山門,衆人也随着雲霞、雲林二人走了進去。過山門之後,雲霞、雲林帶着衆弟子不再禦劍飛行,而是徒步走在石階上,似乎爲表尊敬。
走到山頂寶殿之前,一名弟子迎面跑了過來,見到雲霞,雲林二人,立即跪拜道:“拜見雲霞、雲林二位掌門師兄。”
“起來吧!”雲霞說道。
“掌門師兄,看來今年有人拜師了?不知是會收到我歸門還是雁門之下?”弟子看了看蕭何,随口問了一句。
“你速去安排人請七位師叔祖到歸雁殿來,我有急事禀報。”雲霞并未理會弟子的問題,嚴肅的說道。
“七位師叔祖早已在殿中等候了!”弟子見狀,臉色悻悻,一改随便的态度,恭恭敬敬的說道。
“什麽,七位都到了?”雲林驚訝的問道。繼而轉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一臉嚴肅的雲霞。
“師弟,我們進去吧!”雲霞說道。
“是,師兄!”雲林恭敬的回應道。
全程,蕭何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背着了空和尚看着周圍的一切,至此,才跟着雲霞、雲林二人向歸雁殿内走去。
蕭何擡頭看着白玉石台上的歸雁殿,内心暗自思忖:這歸雁峰雖然排在流光福地之末,到底還是修仙正宗,所建宮殿氣魄恢宏,朱漆門,同台基,四周倒鈴花朵,花萼潔白,大殿四周,古樹參天,綠樹成蔭,透過密枝,隐約傳來鍾聲陣陣,泉水叮咚,餘音繞梁不止。進得殿來,果然是當年盜丹之時蕭何見過的七人高座殿上。
雲霞,雲林二人跪拜在地,說道:“拜見七位師叔祖,弟子有事請師叔祖定奪。”
爲首一位看似最爲年長的老者說道:“你不必說,我們已經知道。”說話的人正是這七人之首,天通子。
雲霞、雲林二人聞聽此言,并不奇怪,繼續說道:“還請七位師叔祖明示,此事該如何處理。”
“你這偷丹的小賊,上次有癫魔那老賊在,讓你跑了,這次倒是敢自己送上門來!”站在其旁的一位老者說道,這位老者與其他六位不同的是,雖然也仙風道骨,卻是紅發紅眉,舉止間戾氣外露。
“二師兄,你一把年紀怎麽也這般沉不住氣?不要着急,一切聽大師兄的。”七人之中唯一一位女道說道,此人乃是六師妹天玉子。
聽到師妹這麽說,二師兄天機子強壓自己的怒氣,聽大師兄繼續說下去。
天通子沉思片刻,說道:“少林古刹一脈素來讓人敬仰,我正派同宗無不尊敬,沒有不出手相救的道理,雲霞,雲林,你二人先行退去,帶領弟子繼續苦修,我要爲這位少林古刹的高僧查看傷情。”
“是,師叔祖!”雲霞、雲林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并拜别了七位師叔祖。不知怎的,蕭何眼裏,總覺得雲林似乎有話要說。
待雲霞、雲林二人走後,蕭何才拜謝七人,說道:“感謝七位前輩願意出手相助。”
“我們還沒答應幫你,不用謝這麽早!”二師兄天機子冷冷的說道。
天通子不理會衆人,從位置站了起來,信步走到大殿中央蕭何、了空二人面前,擡手将一團白光由了空的天靈蓋注了進去,閉目凝思片刻,問道:“這位師傅如何受的傷?”
蕭何這才把與飄空厲鬼鬥法一事陳述了一遍,不過,卻對于遇見那個守墓老者一事避而不談。
七人聽後,皆是沉默不語。也許對于蕭何來說,還不能完全體會到飄空厲鬼的出現是什麽概念,可是這七人的見識,卻明白,這飄空厲鬼根本不是這一界的生物。所以,這件事的緣由一定事關重大,不管起因是什麽,飄空厲鬼的出現都至少在說明一件事,那就是陰界之門開過一次。
他們都聽說過萬萬年前三界大戰的傳說,光是聽,已是心有餘悸,何況此時,這場大戰似乎離他們并不遙遠了。
看到七人如此嚴肅,蕭何繼續說道:“關于了空師傅的傷勢,我們已然知曉八九,七位前輩有話可以直言無妨。”
這七人都明白,有些話,還不能過早說出來,天通子沉了沉,說道:“本來同宗有難,我等責無旁貸,可是這位師傅受的傷太嚴重,能活到今日已是苦撐,什麽靈丹妙藥恐怕也回天乏術了。”又轉而對了空說道:“實在對不起,不過,我從未見過毅力有你這麽強大的,可惜到我歸雁峰,我等也是無能爲力。”
“并非我毅力強大,此處離風至山有萬裏之遙,是我這位蕭何兄弟背着我來的,這一路全憑蕭何兄弟向我輸送法力,才可撐到現在。”了空說道。
聽到了空的話,七人看待蕭何的眼神有了明顯的變化,這萬裏路途,蕭何能在自己受傷的情況下以仙力爲了空維持生命,還能奔波至此,并非光靠毅力就能完成。
“七位前輩,晚輩鬥膽,有話要說。”蕭何恭敬的說道。
“你還要說什麽?”天機子冷聲問道。
天通子擡手示意天機子不要再說,又對蕭何說道:“有話請講。”
“不知貴宗是否有一味靈藥,叫玄黃人參?”蕭何試探的問道。
衆人聞聽,皆是轉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一位道人,天通子繼續說道:“卻有此藥,但是恕我直言,了空師傅經脈盡斷,丹田碎裂,就算是玄黃人參,也救不了他的性命。”
“晚輩受高人指點,如有這玄黃人參,便算有了一線希望。”蕭何說道。
“就算這玄黃人參真有此效果,又豈是你說借便借的麽?”天機子又冷哼一聲,說道。
“幾位前輩剛剛不也說救人一事責無旁貸麽?”蕭何反問道。
“這玄黃人參三百年才長一虛,隻有九虛長齊,才算玄黃,我歸雁峰隻此一顆,難道如此輕松便給了你了?”天機子繼續反問一句。
到這個時候,蕭何内心的怒火已然有些忍無可忍,以他的脾氣,要不是有求于人斷然不會如此,說道:“那剛才濟世救人的話隻是一番托詞?”
“小子,你說什麽!”天機子聽罷,意志鋪張開來,頓時壓制住蕭何,讓其喘不過氣來。
見此情景,了空和尚用盡力氣大喊道:“前輩,既然如此晚輩就此離去,請不要傷我蕭何兄弟!”
“了空師傅不必再求他們,你看不出來麽,他們根本無心救人,一聽說需要他們的珍寶藥材,嘴臉便露出來了。”蕭何怒聲說道,一邊開始展開意志與天機子對抗,隻是,他哪是天機子的對手,對方還未施展法力,實力的差距已然顯而易見。
這時,剛剛衆人一齊看的那位未開口的老者浮沉一甩,将天機子的意志抵擋下來,蕭何轉瞬間就覺得那個力量壓制消失了。
“五師弟,你做什麽?”天機子問道。
“二師兄,這玄黃人參本就爲救人所用,何況救的并不是魔族,而是我正派同宗,給他們拿去又有何妨?何況我宗一直數同宗最末,何不借此機會與少林古刹交好?你便先消消氣吧。這後生不懂事,得罪于你,便罰他在山上做個雜役,如何?”
五師弟天檐子的幾句話有理有據,又照顧了天機子的面子,天機子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來,不過依舊收了自己的神通,沒有再爲難蕭何。
“五師哥是有名的賢道,永遠一副菩薩心腸!”天玉子說道。
“師兄,你當如何?”天機子轉而問天通子說道。
天通子這才開口:“五師弟說的不無道理,何況當年師父将玄黃人參等名貴藥材連同我宗煉丹之法盡數交給五師弟,玄黃人參一事,五師弟自己定奪吧!,至于這個懲罰這個晚輩一事,一并交由五師弟一起處理!”
衆人聞聽此言,心裏都明白,其實此事如何處理,天通子心中早有答案,就等着五師弟天檐子親口說出來而已,雖然天通子也有救人之意,不過這在其次,想與少林古刹交好,才爲主要。
至此,衆人無話,連同一臉不悅的天機子一齊離去了,大殿之上,隻剩下天檐子、蕭何、了空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