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雲中破和水冰月立刻看向江辰，他們仿佛一瞬間明白了十五的用意，臉上也露出緊張之色。
她們怕江辰一怒之下，把十五給殺了，或者重傷，那麽他們心中的那份期望，恐怕也将付之東流。
輕歎了一口氣，江辰搖了搖頭：“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我志不在此……”
“燕飛，林霄，血影大帝，初八，青醉，都曾爲你傳承。”十五打斷了江辰：“他們以殘魂之身，受你畢生所學，就是爲了讓你兒女情長，專爲老婆複仇嗎？”
江辰：“……”
十五再次提高聲音大喝：“陰世界一衆受難生靈，還有通天之橋内的一衆生靈，爲你付出一切，忠心擁護，就是指望他們的統帥是如此一位胸無大志，對他們未來的道途毫不關心之輩嗎？”
江辰沉默。
“神元君，太寰聖主幾次舍身救你，明知不敵，而對抗太極元一。”十五聲音變得冷厲起來：“你那麽多摯友兄弟，爲你出生入死，赴湯蹈火，遭你連累，幾番入死而生，僅僅因爲你們的兄弟之情？”
“甚至，就連那不谙世事，狂暴殘忍的魔神，竟然都願意爲了你甘入陷阱，至今生死不明，又是爲了什麽？”
這話一出，江辰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突然間，他感覺自己身上擔子一下稱重了許多，也寄托了太多的期望。
“你對得起他們嗎？”十五緊鎖着眉頭：“退一萬步說，就算爲你老婆，你如此又對得起她被迫轉世八十一次，甚至遭到分割的苦難嗎？”
聞言，江辰猛地睜開眼睛：“我正在爲我老婆複仇。”
“把她害成這樣的，僅僅是太極元一嗎？”十五反問道：“一個後天太極，能迫使先天氣化的陰儀，轉世八十一次嗎？”
聽了這話，江辰猛地一瞪眼睛：“十五前輩，你的意思是……”
“陰儀，是曾經最有資格坐上第二任大道之位的不二神靈。”十五一字一字的打斷了江辰：“論地位，她或許不是第一，但要論道統，她在諸天萬界中，是最純正的一個，包括四十九重天的五大道帝，也沒有她的道統純正。”
這話一出，江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原來，太極元一不過是殘害老婆的急先鋒而已，真正在背後主導這場陰謀的，恐怕是四十九重天的五大道帝。
他們不希望老婆這樣道統純正的先天氣化神靈，坐上大道之位，這樣他們無法掌控，也就無法達成他們的目的。
所以，必須先把老婆這陰儀打下來，弄出一個似是而非的道選之子，爲他們所掌控，才有可能。
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是所謂的大道之位，才是禍亂之源。
人類社會中，奪嫡之争向來是最殘酷，最沒有底線，也最血腥的存在，在神靈中，亦然如此。
“江辰啊。”十五長歎了一口氣：“好多事情，你隻是聽别人說，但隻有你自己深入了解了，才會撥開迷霧，看到事情的本質。”
“我敬佩你癡情專一的執着，也欣賞你智勇雙全的才華，更看重你抓得住奇遇，掌得了機緣的悟性。”
“但是，這道選之子與你的癡情專一，并不沖突，我們也從未要求你要斬斷七情六欲，無欲無求。”
十五看着江辰，語重心長的道：“于私，你是我衆多故交好友的兄弟和傳人，推薦你爲道選之子，也有我一份。”
“于公，你的才華和殺伐果決，仁義和善念，道論和宏圖，也能夠改變現如今的諸天萬界弊端。”
“于公于私，我作爲大道法則，都沒有放棄推舉你爲大道的理由，更沒有看着你停滞不前的權利。”
“說大點，這是爲了萬界衆生，說小點，也是爲了我和故友們畢生的期望！”
“十五前輩。”江辰忽然開口：“魔神殘魂在哪兒？”
十五沉默。
“你說的我都明白。”江辰有些惱怒的道：“但你也不能這樣逼我。”
“是你先逼我的。”十五沖着江辰露出詭異的笑容：“我沒有别的辦法了，隻能這麽做。”
“好。”江辰一揮手，無奈的道：“你也總得等我把老婆和兄弟們安頓好，再來跟你理論這些吧？”
“等你安頓好他們，就該打上四十九重天了。”十五嗤嗤笑道：“除了用你手中的劍中劍殺掉清虛道帝，解決你殺元一的心腹大患，恐怕你也該選擇返璞歸真了。”
江辰：“……”
這個十五前輩，真是比自己還倔啊，他現在居然一點都不相信自己的誠意了。
就在這時，一側的三花大陣中，傳來太極元一的慘叫聲，吼得驚天動地。
江辰等人扭頭望去，不禁一陣毛骨悚然。
他們都知道，這是楚楚在對元一進行複仇了。
“江辰。”十五看向江辰：“你必須給我一個明确的表态。”
江辰俊朗的臉上閃過一抹無奈：“真是你說的那樣，我還有得選擇嗎？”
“不，這不是表态。”十五搖頭。
江辰很想打人，哪怕對方是大道法則，混元極颠大乘者，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執拗的神靈？
“本主，十五想要的是一個承諾。”突然，江辰的腦海裏，傳來一個清脆的女孩傳音：“如果你不能給他這個承諾，他會走向極端，甚至毀滅。”
這話一出，江辰像看怪物似的看向十五。
而此刻的十五，卻依舊那樣倔強，似乎一直在等着江辰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