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睜眼起腦子裏就一片空白,身邊人告訴他,他叫姜澤川,是姜家的嫡長子,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姜澤言。
他出了很嚴重的車禍,現場的視頻和照片他也都看了,包括他小時候的照片和錄像,他知道自己含着金鑰匙出生,但卻半點熟悉和喜悅的感覺都沒有。
因爲醫生告訴他,他可能終身都要與輪椅相伴,可能這輩子都想不起任何過往。
他就像一張被撕裂的白紙,除了空白就隻剩下不健全。
如今又突然有人告訴他,他其實不是姜澤川,他是姜澤言?
那麽那個替換他身份的人又是誰?
是他的親大哥嗎?
僅僅是爲了家産就把他害成這樣?
察覺出姜澤言隐忍的慌亂與迷茫,姜酒臉貼着他掌心,整個人都快哭碎了,“姜澤言,我是酒兒,你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我是誰嗎?”
姜澤言沒有推開姜酒,而是順從内心稍稍收攏住掌心,“我确實覺得你不一樣,可我憑什麽相信你說的話?”
陸一鳴壓低聲音,“阿言,你被人算計了,我們帶了醫生,趁現在沒人,讓他先給你把個脈,探探你身體情況。”
“全世界人都可能會害你,包括你那一母同胞的大哥,那些跟你有着同樣血脈的宗族,但唯獨酒兒不會,她愛你愛到命都不要了,你居然問憑什麽相信她,要不是看你腦子有病,我抽死你信不信!”
秦歡幾乎咬牙切齒,“酒兒現在肚子裏是你的孩子!”
姜澤言攥緊了手心,漆黑的瞳孔裏流轉着難以言說的眸光,所以這就是爲什麽他隻對姜酒有不一樣的感覺?
“姜澤言,你現在可以不相信我,但也請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報以審視的态度去看待周圍的一切,你就相信自己的直覺,哪怕你現在什麽都不記得,沒有關系。”
姜酒握住他的手,哽咽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自己,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一步步幫你找回以前的記憶,幫你奪回自己的身份,以及本該屬于你的一切。”
明明昨晚沐雲跟姜酒說過一樣的話,可前者他聽着毫無波瀾,而這些話從姜酒嘴裏說出來,姜澤言卻莫名地感到一陣心痛。
完全出于本能反應,他反握住她手心,軟軟嫩嫩的,仿佛一用力就會捏碎。
“你想怎麽幫?”
這一句,幾乎表明,他是信任她的,姜酒笑着擦了下淚,“先讓醫生給你号下脈。”
“二爺,失禮了。”
男人仔細号了姜澤言兩邊脈象,兩分鍾後,他眉心越蹙越深,看得姜酒心都揪起來了,“怎麽樣?有沒有被人惡意下毒?姜澤言還能站起來嗎?”
“我長話短說,任何活血化瘀的藥物都不要吃,二爺腦子裏應該是有個大血塊壓迫了神經,所以導緻失憶,至于下半身的機體活動…”
男人話說到一半,門突然被敲響,“你們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