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解也不明白爲什麽會産生這麽怪異的感受,于是主動撇開視線,想拿桌上的茶,隻是目光在越過眼前的八寶雞時,他愣了一下。
“有花生嗎?”
沐雲主動解釋:“沒有花生,姜小姐對花生過敏,現在又懷了阿言的孩子,所以紀姨額外跟管家囑咐了,家裏的飲食一律不添加跟花生有關的。”
姜酒攥緊手心,克制着心裏的激動,姜澤言問有沒有花生,說明她說的話是能觸發他的記憶點的。
她連忙擦去浮淚,“對,我從小就對花生過敏,阿言跟我在一起也從來不吃花生。”
姜澤言轉了下桌盤,将八寶雞轉到姜酒面前,淡淡說了句,“那他對你很好。”
他也不知道爲什麽要問有沒有花生,仿佛身體裏還藏着一個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靈魂,有着他想不起來的記憶,說話也不用經過他的腦子。
“那阿言真的對你很好,聽說你們很早之前就在一起了?阿川意外之前你們就好上了吧?”沐雲微笑着,給姜澤言碟裏夾,隻是她夾的全是姜澤言不愛吃的。
姜澤川喜酸,尤其愛吃泰式菜,因爲可以瘋狂擠檸檬,但姜澤言并不喜歡。
“我們在一起快五年了。”姜酒佯裝無意,可餘光卻一直在打量着姜澤言的表情,她往盤子裏夾了一些姜澤言平時愛吃的菜,然後推到他面前,“大哥嘗嘗,這是阿言平時最喜歡的幾道菜,你大病初愈,吃太酸怕引起胃部不适。”
沐雲聽到這話,瞬間皺起眉,“阿言是阿言,阿川是阿川,他們兄弟倆的口味完全不一樣,适當吃點怎麽會引起胃部不适,隻會勾起阿川腦海深處的記憶。”
姜酒笑了一聲,“沐小姐說得有道理。”
“謝謝。”
姜澤言在兩盤菜中,下意識就想先嘗嘗姜酒的,但拿起快筷子後他還是優先嘗了一口沐雲給他夾的,隻是一入口就蹙了眉。
太酸了,酸得他牙龈難受。
他拿起水杯喝了兩口,然後夾起姜酒給盤裏的,從牛肉到八寶雞,連涼拌腐竹都很合他胃口。
沐雲看着他隻動了一筷子自己夾的菜,然後一口不剩地把姜酒盛得全吃完了。
她心裏燃起一簇火苗,可嘴上又不好說什麽,隻能繼續戳姜澤言和姜酒之間的過往。
“姜小姐,我一直有個問題,挺好奇的,今天就我們幾個在,我能問問你嗎?”
姜酒唇角彎彎,“你問。”
“你是怎麽區分阿言和阿川的區别的?要知道他們連聲音都一模一樣。”
聽到這話,姜澤言放下筷子,側目看向姜酒,從味蕾到感官,再到心裏那莫名的觸動,他突然有種很異樣的感覺,仿佛姜酒說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隻是這種想法隻在腦子裏過了一秒就便他吹散了。
怎麽可能呢,這也太荒謬了。
“說實話,我對大哥的了解不深,我印象裏的大哥,像春風一樣溫柔和煦,包容心很強,小時候經常讓秘書帶我去買好吃的,因爲他忙,偶爾有空的時候也會帶我出去一起逛街買小吃。”
姜澤言一邊聽着,一邊沉思着,腦子裏的畫面像一潭平靜的死水,激不起一絲波瀾。
沐雲心裏冷哼,“我們阿川那是把你當晚輩,畢竟你那時候還要管他叫一聲舅舅。”
“舅舅?”
姜澤言不自覺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姜酒昨晚跟他提過,他對這兩個字極爲敏感。
“是啊阿川,姜小姐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收養的女兒,所以名義上她得管你們喊一聲舅舅。”
她笑的有些譏諷,“反正我是萬萬沒想到的,外甥女有一天會變成弟妹。”